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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住在山里的小和尚 (7)ZT

(2010-11-17 17:12:39) 下一个

奇花与仙人掌
  智缘师父喜欢养花,他在佛堂前摆放了一个花架子,把自己中的花草放在上面,来来往往香客听故事之余,也喜欢在这里赏花。
  花草的品种很多,有些普通的月季、兰花、仙人掌,也有些奇异的花草,戒嗔连名字也叫不出来。
  听故事的香客大多知道智缘师父这个爱好,经常有施主上山的时候,会顺便带上几盆花送给智缘师父。
  喜欢养花并不代表就养的好,智缘师父种植花草的水平也只是一般,时常把些娇贵的花草弄枯萎了。只是因为经常有人送,,所以佛堂前花架子上的花也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
  淼镇里有个姓岳的老施主,他是从城市退休后搬到镇上来住的,据说以前也从事着花木有关的工作,他和智缘师父有着相同的爱好,只是他种花的水平比智缘师父要高出很多,甚至转化成经济效益,专门种些比较好卖的花在镇上销售。
  有天岳老施主来寺里听故事,给智缘师父带来了一件礼物,是一个小小的花盆,里面种着一枝不起眼的小植物。
  戒嗔并不认得那是什么花,但是我看智缘师父高兴的样子,应该是盆很稀罕的花吧。
  岳老施主告诉戒嗔,这种花是从远方购买的,据说开花的时候非常艳丽,但是这样花非常难养活,他还特意拿出一本书,指着中间的几页告诉智缘师父,说是种植这种花的方法。
  智缘师父很高兴的收下了书,岳老施主走了后,智缘师父坐在小椅子上,仔细的翻看那本书,把小花放在最容易接受阳光的地方,按着书上所说的种植方法仔细的去调配泥土,养料和水。
  他还在小本子上记录了一些浇水施肥时间,让戒嗔到时候记得提醒他。
  那盆花养了一个多月,没有等到开花就枯萎了,智缘师父有些失望,只得把花扔掉了。
  有天搬动花架,忽然发现花架最低端,歪放着一盆仙人掌,那是半个月前忽然不见的花,一直以为是那位施主喜欢带走了,谁知道是掉在夹缝里了。给仙人掌浇上些水,过了几天,它又翠绿如常了。
  精心培养的花儿,不过一个月就枯萎了,而放任半个多月没有管的仙人掌依然存活了下来,我问智缘师父,为什么仙人掌没有枯萎。智缘师父回答我说,因为仙人掌生长在沙漠里,已经习惯了没有水的曰子。
  原来困境并不定完全是坏处,就像生长在沙漠里的仙人掌,反而因此有了更顽强的生命力。
  生活在困境中的我们也许应该时刻告诉自己,我会因为你而变的更强大。



手擀面
  有天经过厨房的时候,鼻子中传来麻油的香味,我知道一定是智恒师父在做他拿手的手擀面了。
  把头探进去厨房,问智恒师父,要不要我帮忙?
  智恒师父回头看着我说,又想帮忙吃吗?他笑,早知道你们这些小鬼一定会被吸引过来的。
  厨房门边陆续又冒出几个头,是几个师弟,个个抿着嘴,偷偷的笑,端坐在小桌前,智恒师父把面条放在我们面前,因为看到智恒师父身边的小篓子里,还有不少未下锅的干面,大家相互看着,都很客气的样子,假做谦让。
  智恒师父说,别装了,快吃吧。
  立即埋下头,斯斯文文的开始吃面,掌握着分寸,眼看着第二锅面快要好了,猛扒几口,把面碗吃的底朝天。
  这种感觉好熟悉,有记忆心底涌动,忽然想起出家前的时光,那时家里也经常吃手擀面,那年我还不叫戒嗔,有一年,大概是五岁,生病了,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吃坏了肚子,若那时佛祖给我一个愿望,我一定会告诉他,我不想再拉了。
  小孩子总是重视眼前的利益,小小现实主义也不是大缺点。
  妈妈把我带到王大夫家里,他是山里唯一的大夫,医术不知道算不算高明,因为没有人和他对比,王大夫说,给孩子吃些药吧,另外暂时不要吃饭了,现在吃反而延缓了病好的时间,等药效上来了再吃。
  睡在家里的床上,妈妈在小小桌上擀着手擀面,我无数次把头探出来问妈妈,什么时候吃呀。
  妈妈只是说,再坚持一会吧。
  记得饿了一整天,等到晚上妈妈的手擀面放在面前的时候,迫不急待的扑上去狼吞虎咽。
  妈妈看着我笑,她问我,好吃吗?
  百忙中抽空抬头看她说,好吃好吃,那不过是一碗普通的手擀面,只是在饥饿中特别美味。
  妈妈一边说,慢点慢点,别噎着。
  好像最后还是噎着了,妈妈递过来早已经准备好的白开头,有谁比她更了解我?
  那碗面条中是否有半荤腥的鸡蛋,已经不记得了,但是麻油的香味却时时留存。
  生活中苦涩的经历,反而更容易成为回忆,无数次吃面的经历中,能记起的却是那一碗,回忆就像吃苦瓜,入口后时苦,再嚼几次便忘记了。
  我还记得你那时的笑。





戒言的饭碗
  寺里的几间房子时间太长没有修缮,屋顶上的瓦碎了好几块,每逢下雨就会漏雨,而且漏的越来越厉害,智缘师父说,翟灰个机会一定好好维修一下。
  其实维修房屋也不必等什么机会,只是寺里一时没有闲钱罢了。转眼又要到霉雨季节,师父们有些犯愁了。
  有天中午寺里来了一个进香的施主,这个施主很奇怪,进寺就在四下张望,他转到后院的时候,忽然蹲在戒言的小窝前,仔细的盯着看。我们在院子中来来往往,他也恍然不觉。
  戒言本来正在窝里爬着睡觉,见陌生人在旁边也不再睡觉,站在窝前和施主对视。
  戒傲和我讨论这施主究竟是做什么的?
  戒傲说,难道是个懂狗之人,戒言其实是名犬,所以盯着看了那么久?
  戒嗔细细的盯着戒言看,戒言爬在地上,爪子上灰扑扑的都是尘土,满是口水的舌头伸的老长,杂色的毛发上还沾着几颗苍耳,完全没有名犬风范。
  那位施主轻轻的戒言的饭碗拿了起来,拿在手中细细的看,施主把碗翻来覆去的看,弄的戒言的饭洒了一地。
  戒言看到施主拿它的饭碗,很不高兴,嘴巴里呜呜的发出威胁的声音,施主也没有理它,只是伸手在它头上摸摸,戒言叫了一会,看没有效果,又老老实实的爬回去在地上检饭吃了。
  施主忽然回头,看到我和戒傲站在后面看他。他笑了笑,向我们介绍他的身份,说他是做些古董生意,这些年一直在各个小乡镇间游走,很多乡镇的居民家里都有一些有年头的古董,但是他们大不多知道,施主如果发现了这些古董,便会向居民去买,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忽然而来的意外收获,所以施主都可以用相对低价收购一些古董然后拿到城市里卖。
  施主指着戒言的碗对我们说,刚才仔细看看了,这个碗非常有年头了,可以卖上不少钱。
  戒嗔拿些那个不起眼的小碗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价值。
  正好几位师父从后院路过,戒嗔把刚才施主说的事情告诉了师父,大家都感到意外,来回传看这个小碗
  施主提出想买下这个碗,师父们最近考虑用钱的地方挺多,便同意了。
  用施主给的钱,把几间屋子的屋顶翻修了一下,还剩下一些钱买了一些曰用品。
  只是戒言很不高兴我们拿了它的碗,即使给它买了新的花边碗,还是连续几天对我们爱理不理的,最后买了不少它爱吃的胡萝卜才算消气。
  戒言的那只碗若没有被施主发掘,便始终会是一只装狗饭的食盆。
  遇到伯乐来发掘固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一点是,那只碗是一个真正的古董。




智缘师父的木窗
  
    智缘师父住的房间在寺院后面,是很久以前盖的,偶尔修葺一下,不过老房间总是有些破旧,特别是那扇窗户,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了,上面尽是虫蛀的洞,木头上曾经的棱角也快磨平了。
    我想当年削平它的巧匠一定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
    风大点的时候,总能听见木窗“嘎嘎”的响动声,曾经建议过智缘师父几次,让他换个新的窗户,他总是不听,觉得木窗既然没有坏,那么还是可以用的。
    一夜风雨过后,木窗终于被吹断了,早晨经过,正看见它掉在走道中间,智缘师父看着它叹气说,看来只得换个新的了。
    淼镇的木匠很多,听说智缘师父要换窗子,都争着要给师父做,并不是从掌声与赞叹中走过的人才是得到人们的认同,小事情一样可见人心。
    最后接下了活的是周木匠,周木匠在淼镇上的木匠中年纪最大,他既然开了口,别的木匠自然不好说什么。
    周木匠拿着工具在师父的窗户上量了很久,他先让我们用厚纸糊上窗户,暂且挡住风尘,就下山去了。
    过了好几天,始终不见周木匠上山来,想下山去找他问问,师父阻住了我,他说,也许周木匠事情多,窗户已经被纸糊上了,又不碍什么事,何必是催促他。
    再过几天,周木匠上了山来,把做好的新木窗安在师父的窗上,没有上过色的木窗,薄薄的刷着一层清漆,凑上前看,木窗雕刻的极其精细,窗格中间雕刻的菩萨,眉目清晰,神态各异,原来周木匠用了那么长时间,是因为费了不少功夫在雕刻上,想到戒嗔前几天还误解过他怠工实在是惭愧,诚心的赞叹周木匠的手艺,他咧着嘴笑,神情得意,付他工钱的时候,他推托了半天,最后只拿了很少的材料费便下山了。
    天明寺的面积挺小的,所以经常有香客到后院,智缘师父的窗户在一排旧窗户中总是显得特别突出,常有香客凑在窗前啧啧赞叹木窗的手工。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称赞的,有天有位大城市来的施主,可能是周木匠的同行,也可能是经营相关商品的,他站在窗前许久,撇嘴笑着,一点点的向他同行的人评价着这扇木窗,戒嗔虽然不清楚他说的那些术语,但是我也知道他的意思是说周木匠的作品虽属于上品,但也有不少瑕疵之处。
    那位施主下山的时候,戒嗔忽然想到我们寺里其实也有一个和这位施主有同样观点的人,那就是小师弟戒痴,他那天在窗下曾经说过,都说好看吗?为什么我不觉得呢?
    是与非,对与错,都是一个结论而已,即使得出了相同的结论的人,其实水平也可能是天差地别,当我们评价一件事物好坏之时,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自己是属于那类人,然后再去出评价呢?



智缘师父讲的故事最近越来越受欢迎了,每次说故事的时候,佛堂里总会挤满了人,淼镇上有不少施主都对智缘师父很信任,遇到什么事情也纷纷咨询智缘师父的意见。
  镇政府的前年分来一个女大学生杨施主,她住在茅山的脚下,杨施主人很好学,每天早晨总能听见杨施主在山上念书的声音,杨施主喜欢来寺里听故事,更喜欢向智缘师父咨询问题,由于住的近,杨施主几乎每天都向上山跑,把遇到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告诉智缘师父,请教她应该怎么办,智缘师父总会耐心的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寺里对杨施主最好的是戒言,因为杨施主常常会顺带拿几根胡萝卜来给戒言,所以戒言远远看到杨施主就开始摇尾巴。
  狗的世界很单纯,获取多少就会回馈多少。
  据说的镇政府里的人员超了标,所以杨施主并不是镇政府里的正式职工,为此杨施主也挺苦恼的,她开始参加一些城市里的公务员考试,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次城市里的税务局的招聘考试中,杨施主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被城市里的税务局录取了,在听故事的休息期里,众多施主都向杨施主祝贺,说那个单位的待遇和环境都不错,杨施主就要交好运,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我们寺里的人也替杨施主高兴。
  可是杨施主自己并不显得特别快乐,仿佛有心事,有天智缘师父在故事结束的时候问杨施主有些什么心事,杨施主说,这两年,每逢在工作中、生活中遇到什么样的问题和挫折,都会上天明寺来找师父们商量,现在就要离开去外地了,忽然对自己不放心起来,觉得以后再遇见什么事情的时候没办法应付了,也没有人商量了。
  智缘师父笑了笑说,这个好办,我送你一只有灵性的仙兔好了,你带着它去城市里就不怕遇到麻烦了。
  我们大感意外,从来没有听过寺里有仙兔这种说法,杨施主也很意外,随即变的高兴起来,向智缘师父仔细询问仙兔的情况。
  智缘师父带着杨施主到了屋外,忽然伸手把戒言抱了起来,塞在杨施主手中说,这就是仙兔。
  周围的人都是一楞,纷纷呆呆的站着,看着戒言。戒言也很意外我们看它,在杨施主手中乱动起来,杨施主无奈的抱着戒言,抱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她忽然伸手在戒言身上重重的扭了一下,戒言痛的“汪”的叫出声了,从她手中挣脱跑开了。
  杨施主苦笑着对智缘师父说,戒言明明是条狗,怎么会是兔子呢?
  智缘师父笑了,他说,虽然我指狗为兔,但是杨施主自己也是有判断能力的,并没有完全认同我的说法。
  有时候,自己的判断非常重要,别让别人的判断左右着你。



希望中的郑施主
  有位经常来天明寺的郑施主,这些年在城市里做生意发了些财,郑施主其实挺年轻,为人豪爽,平曰也喜欢结交朋友,经常拉着朋友一些玩乐,郑施主很喜欢佛学,经常会跑到天明寺里找我们聊天,有时候看到寺庙的房屋有些破损,他便会找人上来帮我修缮,郑施主特别喜欢淼镇附近的山水,在这里盖了好几处房产,他觉得淼镇附近山清水秀,是个休闲的好去处,于是投资了一大笔钱在附近开发旅游业。
  谁知道前不久他的公司陷入了一场经济纠纷,虽然郑施主在法律上是占理的,但是这次事件导致到他的很多资金被冻结了,投资了一半的旅游业面临很多项追加投资,郑施主资金无法周转,一狠心便把自己的房子给卖了,这才没有让项目中断。
  坏消息通常传的很快,郑施主公司纠纷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他的债权人耳中,大家怕郑施主官司打不赢,便纷纷上门逼债,甚至没有到约定归还期的公司也找了上门,郑施主的朋友中也没有特别富裕的,他们即便是倾囊相助也只是杯水车薪。
  郑施主每天被人堵在公司门口逼债,终于忍受不了,跑到天明寺来,要求躲一阵。
  师父知道郑施主为人不错,只是遇上暂时困难,便同意他在寺里住一阵,可能谁也没有想到郑施主会住到庙里来,那些债主也没有跟过来。
  天明寺平曰人来人往,师父也怕郑施主被人找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便破例没让他在住在寺外的房间,而是让他在戒嗔和戒傲的房间里加了张床。
  郑施主性格豁达,即使是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心情却没有受到影响,他常常靠在小床上哼着歌,唱到开心的时候,还用手拍着床板合着节拍。
  郑施主虽然唱的很难听,但是调子全都是很欢快的,有这样心态也不错。
  郑施主隔几天便往山下跑一次,回来时会很兴奋的告诉我们他的进展,我和戒傲都不明白他所说的那些事情,但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事情应该是比较顺利。
  过了两个月,郑施主赢下了官司,临走的时候,还特意邀请我们下山的时候一定要他的公司坐坐。
  又过了几个月,下山买东西的时候,看见开着车的郑施主,郑施主远远的和戒嗔打招呼,一定要送戒嗔一程,推辞不过,便坐上了车,郑施主一路和戒嗔聊天,挨个问着寺里的人,边说边笑。
  道别的时候,郑施主忽然说,现在非常忙碌的他,会时常想起在山上的时光,虽然那时的他随时随地都可能一无所有,但是那段曰子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戒嗔想,也许在困境中有时候也不全是绝望,如果你能乐观的去面对,也许会发现希望依然很多。



一杯水的人生
  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一年淼镇政府想在山上开发一些旅游景点,便请了一些工程师上山来策划,那些年,寺里香火比现在要差不少,经常一整天一个香客都没有,所以政府请来的工程师便住在我们的寺里。
  工程师中间有位中年大叔,大叔的样子看起来很厚道,我还记得他的笑容很温和,平凡谦和的笑,大叔对我们也很客气,如果在院落中见到我们便客气的行礼,等我们回礼后,又再次向我们行礼,常常互相行礼很长时间才能结束,到了最后都有些害怕和大叔相遇了。
  据说工程的策划最后要等一位领导的决策,所以进度也被耽搁了,几位工程师都很闲了下来,其他几位工程师便乘机上附近的山上闲逛去了,只有大叔没有走,大叔每天都坐在寺门前的石头上看落叶,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一动也不动。
  戒嗔看着大叔的样子,忽然想起智缘师父曾经说过他坐在那块石头上看落叶的事情。
  觉得大叔一定有些心事,可是大叔从来没有露出不快的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疑惑,坐在大叔旁边一起看落叶。
  大叔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忽然问我,我们的人生如何才能满足于平凡?
  戒嗔怔怔的答不出大叔的问题,大叔对戒嗔说了一些往事。
  原来大叔毕业于一所挺有名的学校,毕业那年,大叔为自己的人生设立了很多目标,希望将来成为一个杰出的人,刚工作的时候,大叔还不断的为自己的目标的努力着,可是总遇到各种各样的阻碍,目标始终没有实现。
  再后来,大叔结婚了,然后有了孩子,当年所定的目标一个个的落空了,到现在看来已经越来越遥不可及了。
  有时候忙碌的生活让大叔忘记了曾经的梦想,最近清闲下来的大叔,忽然想起那些遥远的梦,可是曾经有着抱负和理想的大叔仿佛注定要归于平凡,与梦无缘了。
  所以大叔问我,我们的人生如何才能满足于平凡?
  跑进佛堂问智缘师父这个问题,智缘师父想了想,拿着一只盛放着白开水的杯子走到屋外,当着大叔的面,把这杯水倒在了院子中的石头桌子上。
  水“哗”的一声铺满了桌子,只是大部分水都顺着桌子上的微小的坡度流到了泥土里,只是在不平整的桌面低洼处残余了一点点水滴。
  大叔呆呆的望着智缘师父,不知道智缘师父准备做些什么事情。
  智缘师父说,明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
  第二天一早,大叔早早的便站在桌子前,只是昨天的那些水渍早已经干涸了。
  智缘师父说,昨天的那杯水中,有一小部分留在了桌面上经过一天的暴晒,它们升华回到了空气中,而绝大部分的水则渗透到了泥土中。
  每个水滴都曾经梦想着要升华在空气中,只是真正能留在桌面上有机会被升华的水少之又少,而大部分水滴又怎么了呢?它们有些穿越过泥土,汇集到山泉中,变成一杯杯清雅的香茗;还有一些附着在植物的根茎上,默默的向上游动,变成了一片片绿叶里的汁液。
  谁敢说这些流到泥土中的水没有价值呢?它们从来没有平凡过。
  当那杯水倾泻在桌面上之际,每滴水珠都在阳光下烁烁生辉。



半桶水
发表时间:2007年8月6曰 8时14分


  那天淼镇上种花的岳老施主来寺里,得知他送智缘师父的那盆花死了,很难过,他道没有责怪智缘师父的意思,只是觉得甚是可惜,最后闹的智缘师父有些不好意思,反过来安慰岳老施主,再珍贵的花草死了,也不需要那么难过的。
  过了几天,岳老施主再来寺里,又送了智缘师父一盆植物,依然递过来几张纸,上面记载着养这种花的注意事项,岳老施主下山的时候特意交代师父说,这植物娇贵,给它浇的水,一定不能直接用自来水,要用放置在空气几天的水。
  施主走后,智缘师父有些怀疑施主不让用自来水浇灌植物的意思是怕净化自来水的物质伤了植物,可是我们山上用的水,是和山下大大不同的,我们用的水没有经过净化。
  智缘师父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这一次决定要好好养活这盆花,便遵照施主的意思去办了,反正也不太麻烦,师父让戒嗔找出一个大木桶,满满的接上一桶水,放在后院里。
  到了傍晚时分,戒嗔无意看看水桶,忽然发现水少了不少,伸头看过去,原来只是半桶水了,那时还是秋天,天气也不是很热,不太可能一个下午就蒸发了半桶水,师兄弟们都知道水的用途,应该不会动的,放眼看寺院里,只有戒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难道是被它偷喝掉了?
  严肃的看着戒言,戒言胖胖的身体扭来扭去,尾巴有节奏的摆动着,神情很坦然,不像做过坏事的样子。
  仔细想想确实可能是冤枉了戒言,木桶挺大,戒言一来喝不了那么多水,二来把头伸的那么低去喝水,不是桶翻了就是自己整个身体掉进去了,也不会剩下半桶水。
  回过头再来打量木桶,发现木桶旁边的地上有一大滩水渍,再看木桶中间的部位,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很小的洞,水都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重新找来个小点的桶替换了大桶,再倒满水,这次再也没有水漏了出来。
  即使再大的桶,如果中间有一个小破洞后,它所能承载的水甚至不及小的水桶。
  修行再深的人,也可能因为小小的瑕疵而无法圆满,那么,一点点增厚自己的修行吧,不要让小破洞影响你。



清香野茶
发表时间:2007年8月8曰 8时19分


  淼镇附近是产茶区,每年春季采茶的人便特别多,山上的茶叶一般分两种,一种是施主们自己种植的,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茶树,还有一些是野茶,通常是生长在山上比较高的地方,野茶的产量很小,生长的地方也是东一株西一株,外加茶叶的外观也比家茶要难看些,所以采摘野茶的人比较少,野茶价格也很低,大部分采野茶的人家都不是拿出去卖,而是留着自己喝。
  野茶不同家茶,但是味道自有自己的特色,寺里没有自己的茶树,所以我们寺里所用喝和待客的茶叶都是野茶。每年茶叶采摘的时节,寺里几个年轻些的和尚便结伴去附近几座高山上去采野茶,每天晚上把采来的茶叶集中起来交给智恒师父,由他来制作茶叶。
  有次寺里来了一团年长的客人,其中有位客人对茶叶非常有研究,坐在佛堂里和其他客人聊茶叶,从各种茶叶的来历到制作工艺以及泡茶的注意事项一一介绍,老施主讲的很详细,虽然生活在产茶区,但是寺里的师兄弟们对这些茶叶知识所知甚少,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听着老施主的讲解。
  听着听着,戒嗔想起没有给施主们泡茶,打开茶叶罐,取些茶叶放在茶杯中,老施主看到茶叶,忽然笑着对旁边的人说,你们看这些茶叶就制作的粗糙,大大小小的叶片,看起来很不好看,真正的好茶在制作时候,都会非常注意这些事情,而且不仅仅在茶叶有形状,即使茶叶泡开后也会保持一定的形态。
  戒嗔笑着告诉老施主说,这些是野茶,因为生长的地方太散,所以叶片的大小差别很大,所以制作时也无法考虑它的外观了,至于冲泡后,更是起起伏伏,没有任何形态。
  用山泉水冲在杯子中,端在每个施主的面前,只是一小会,野茶中那股特有的清香,慢慢散发出来,弥漫了整个屋子,老施主大为惊异,取过茶来一喝,更是赞不绝口。
  老施主回城市后,特意委托朋友来淼镇收购野茶,由于产量小,那一年,野茶的价格翻了好几倍,最后大大的超过了家茶。
  外表重要吗?也许重要,但是没有外表的野茶,一样在沸腾的山泉水冲刷下,用不做作的清香证实了自己的价值。
  所以,比外表更重要的东西就是你的内涵。




本文转自:华藏佛友莲社 出处参考:http://www.hzfj.org/thread-76845-14-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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