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婕跟金平的半年之约,虽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可是让她心安理得。她不希望伤害肖梅,同时也对突然之间和几个月前还完全陌生的男生如此亲密有点难以接受,更加不要说金平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白马王子的形象。
然而她竟然开始留恋跟金平在一起时那种的亲密。“不知道半年后会如何。” 她不无遗憾。
过了两天,苏婕心神不安地跟方雅坐在自习教室里做作业,突然有一个人,满身烟味地冲到她的身边,俯身在她的耳边跟说:“跟我出来。”就匆匆离去。
她因为这个人那么靠近而谔然,回过神来,发现那是金平,于是手忙脚乱收起书包,跟了出去。
他在门外等她,看到她就急忙拥过来,两人走到隐蔽的地方,长长的亲吻。他嘴里淡淡的烟草味道,非常迷人。
金平说:“想你。我不愿意再等半年。”
苏婕不语。她忽然也觉得不应该等待,可是,肖梅那里怎么交代?
他们相拥着走在小道上,金平伸手拨开苏婕前方的树枝,苏婕心想:如此体贴,我多么幸运。
如此体贴。金平牵她的手,一刻都不放下,即使牵着的手要拿东西,也必定换了另一只手牵了再去拿。
苏婕从来没有跟人如此亲密,如此默契。
但是她还是放心不下肖梅。她对金平说:“你一定要给肖梅一个交待,不然我没法安心。”
金平说:“你现在回去,我马上就找肖梅去。”他们拥抱亲吻,互道晚安。
苏婕在宿舍里忐忑不安,过了一会儿,肖梅来了。
肖梅说:“祝福你们。金平说他找到了真爱。”
苏婕看着肖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没有想到金平把自己也牵扯进去,这样一对比,该让肖梅怎样伤心。
她不能说对不起,也不能说金平原来就不爱你,更不能说我没有把金平从你那里抢走,因为很多事情,越抹越黑。
很长的一段时间,再也听不到肖梅在水房里边洗衣服边歌唱,爽朗的肖梅,再不存在。
这是一直让苏婕良心不安的一件事。虽然她觉得和金平之间如此美好,可是,这段感情却是以让肖梅痛苦做为开端。原本可以不是这样,如果从头来过,她宁愿等待。
她心里不安,就审问金平:“你跟肖梅,都做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就是牵了牵手而已。”牵手而已,可是人家把心都交出。
“你爱她吗?曾经爱过?”
“从来没有。”
“那为什么要牵她的手?”
“不为什么,想牵就牵了。”
再问,他就有点恼了:“知道吗?华敬轩总吃我的醋,我只好跟她走近。”
这竟然也是理由。苏婕想不明白为什么华敬轩吃醋会跟金平牵肖梅的手有任何关系。可是金平是认真的。她没法再问下去。
苏婕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她倒不是在乎金平牵肖梅的手,而是在乎,金平牵了一个他不爱的人的手。
她没有想到自己还跟一个不爱的人接吻拥抱亲热,其实更甚。即使想到,她也觉得不同,因为金平是主动,而她是被动。人看别人,小刺变为梁木。看自己,梁木只作小刺。
这是唯一的瑕疵。除此之外,苏婕和金平好得难分难舍。
秋意渐浓,落叶遍地,他们在寒风中紧紧拥抱,流连忘返,一点都不感到寒冷。
金平说:“你是为我而生。”
苏婕调皮地说:“不,我比你大,你是为我而生。”
金平说:“能找到你,是我在T大最辉煌的成就。“
苏婕感动。她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谁不希望被自己所爱的人珍视,宝贝,视为独一无二?
苏婕说:“我们以后肯定会有争吵。可是,我们不要轻言放弃。”
她真想永远跟他在一起,多么甜蜜,多么幸福。
所以他们讨论到毕业分配。金平说:“我从边远地区来,一般来说一定要回去。”
“那么我就跟你回去。”如果能跟自己的爱人在一起,纵是天涯海角,又有何惧?
甜蜜的日子飞快地过去。 苏婕向金平敞开她的心和身,开始她也害羞,可是很快就接受他对她的抚摸。他迷醉在亲吻和抚摸中,言语竟然慢慢变少。
苏婕在亲吻的间隙抱怨:“你为什么总是沉默不语?”
金平目光温柔,含情脉脉,揽过她再次亲吻:“这就是我要说的。”
他的吻是清甜的,薄荷糖一般。
冬天在寒风枯枝中来到了。然而这个冬天我将不再寒冷,苏婕踩着薄雪愉快地想。她愉快得一直叹气,第一次知道人幸福得无以复加之时,竟然是以叹气来表达。
然而当金平不顾一切地摸到她隐秘之处时,她在寒风中还是颤栗了。
“你是我的。”金平安慰她说。
“我是他的。”她心里默默地想。
他们的第一次是慌乱笨拙的。苏婕不忍心,终于伸手帮了一下,一种刺疼顿时撅住了她。她一动不动,不明白为什么金平还在那里动。她忍受着他动作带来的更多的疼痛,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他喘着气静了下来,那种尖锐的疼痛停止了,然后还是有一丝疼痛,空洞而持久。
第二天再见金平,她羞怯地低头不语。金平爱怜地拥抱她。一切似乎照旧,可是她的心里却觉得一切都在那一夜之后发生了变化。
又到了放暑假的时候,金平和苏婕不约而同地订了比所有同屋同学都晚的车票。
那是一个疯狂的下午。狭窄的床,毫无经验的两个人,钻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