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很快就在呼啸的北风中来到了,苏婕怕冷,严严实实地把自己装备起来。即使这样,每到寒流来到的时候,苏婕在还是觉得在凌厉的寒风中,任何御寒的衣服都薄如蝉翼,被风无情地吹透,留下彻骨的寒冷。
尽管苏婕一直对华敬轩不即不离,华敬轩还是找了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向她表明了自己的爱意,希望两个人能做男女朋友。苏婕从华敬轩对自己的态度上,知道这是早晚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自己一直希望能拖就拖,免得华敬轩说出来她回绝了,两个人连朋友都做不成。虽然知道这是早晚的事,等内向害羞的华敬轩鼓足勇气说出来,苏婕还是有点慌张的。那天没有寒流,但是苏婕裹在严实冬衣下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不喜欢拒绝别人,可是,她知道华敬轩不符合自己心目中男朋友的形象。
于是她说:“华敬轩,我们是朋友。你对我一向都很照顾。可是我不能做你的女朋友。”
她看着华敬轩失望的神色,受伤的眼睛,小心地加了一句:“我刚刚从一次受伤的感情中走出来,心里还很难受,所以不会接受任何男生的。”
苏婕前面说的是真的,后面的,却是借口。她不想伤害华敬轩的自尊。
华敬轩还在沉默,苏婕性急,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就又没话找话:“你比我还小半岁呢。算起来,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噢。以后咱们还是朋友,我比你大,我来照顾你。”
华敬轩知道苏婕话里隐藏的意思,只要女孩子要跟你一姐弟相称,那你就没有什么指望了。他接过了苏婕的话说:“我们还是朋友。不过我小你半年不算什么。”
苏婕那时脑子里却有个定式,就是夫妻两个,男的一定要比女的大点,成熟,有担待,与各人的角色协调。
即使华敬轩比苏婕大,她也觉得他是个小男孩。他来约苏婕,苏婕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了,他从来不知道坚持一下,强硬一点,不象个男子汉,所以还是个小男孩。就象现在,他被拒绝了,也没有说什么,仿佛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似的。但是也因为如此,苏婕不忍心伤害他。
这之后,华敬轩见到苏婕,第一次有点尴尬,但是很快两个人,就恢复了以前的关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苏婕倒是大方自然起来,因为她觉得既然华敬轩知道了自己不会接受他,那么两个人之间,就是纯洁的普通朋友关系,她帮他,他帮她,都是出于友谊,没有杂念。这么想着,她对华敬轩没了以前的顾虑,关系反而更进了一步。
那个时候的苏婕,固执地认为在男女之间应该存在着纯洁的友谊。因为爱情是狭隘的,排他的,甚至是短暂的,但友谊是包容的,持久的。令她苦恼的是,很多时候,她的友谊,最终得到的却是男生的示爱,而拒绝,往往是两个人友谊,哪怕是她想象中的友谊的终结。因此,她很感激华敬轩一如既往的友好。
女孩子对异性追求的反应千差万别。如果对方是自己心仪的,爽快的女孩马上就接受了,矜持的女孩扭捏半天,先要摇头,再要犹豫,最终也会点头。当然扭捏过分的时候,连煮熟的鸭子都可能飞掉,留给自己的只能是懊恼。所以矜持的女孩,这个分寸要拿捏得好,让对方觉得胜利的果实来之不易,但也不是遥不可及。
如果对方不是自己心仪的的那种,肯定是要拒绝的。可是这个拒绝,在男生看来,跟扭捏没有什么分别,于是很多男生遭到拒绝,仍然会契而不舍一番。可是下定了决心的拒绝,是一次比一次坚决的,而扭捏的拒绝,却是一次比一次软弱。但是,年轻的女孩子,碍于面子,碍于友谊,很少有人能说出一番狠话来,把对方吓退。于是拒绝的信号模棱两可,双方倍受折磨。
苏婕很怕被男生追求,当然,这个追求是不能被她接受的追求。因为这样的追求,仿佛是从别人那里得了一样自己无法回报的东西,总让她觉得仿佛欠了一份情。于是别人越追求得认真投入,她越是恼火,恼火到一定程度,就不管不顾地恶狠狠起来,非到这个时候,把人得罪了,才算完事。如此几次之后,她就变得有点心惊胆战起来。
如果不巧男生是那种无法赢得苏婕尊重的那种,她的愧疚之心倒是没有那么强烈,但是男生的追求反而让她觉得有伤自尊:你凭什么追求我?难道我在你的眼里,就这么跟你般配不成?这么想着,就也气恼起来,也是人家越追得起劲,她越生气.
从表面上看起来,两个结果是一样的,所以没有人知道苏婕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苏婕愿意和这个男生做朋友,追求不成情谊在的话,那就是前者。如果她都不屑与跟他做朋友,那肯定是后者。
圆圆则不认为因为某个男生追求自己就欠了他一份情,在她看来,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游戏。她喜欢被人追逐的感觉,刺激而新鲜。当然,男生追得久了,觉得城池久攻不下,灰心丧气,就没有了斗志。如果恰逢圆圆有了新的游戏伙伴,或者忙碌起来,她会放过他,让他默默地走掉。如果不幸圆圆需要一些外在的刺激提高自己的自信,或者实在闲极无聊,她反会去请人家去看场电影了,散个步了,总之把那个不幸的男生的希望再次点燃起来,让游戏继续下去。当然时间长了,男生或者看穿了她的游戏,不再参与下去,或者变得急躁起来,这个时候圆圆嗅出危险,就会当机立断,终止游戏。
苏婕活在自己的良心中,圆圆活在自己的快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