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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内战与分裂(十三至十六)五一六兵团与周恩来

(2009-09-02 19:07:50)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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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谢谢跟在后面骂人的帖子。
我希望大家能心平气和地看看别人的观点。



内战与分裂(十三)五一六兵团与周恩来

中共“七大”后,重写的中共党史,最重要的政治结论,就是削平了山头,把中共革命分成了“苏区”(武装斗争)“白区”(地下工地)两大块,亦即两个“山头”。毛刘二人分别成了这两个大山头的“山大王”(代表人物)。毛刘联盟形成的权力分配自然也是以此为据,林彪“无功受禄”当选中委,彭真“整风有功”头一次进入中央,便一步登天地成为政治局委员、书记处候补书记,便是明证。

但如果说,1945年毛就打算用林彪制衡刘少奇,显然太离谱,合理的推论应该是,毛把刘林当成自己可倚重的一文一武。

但刘少奇并不理解毛泽东。在毛泽东、周恩来赴重庆期间,以刘少奇为首的中共在战略上做出决策,趁苏军从东北撤走前,抢在蒋军前面,派得力领导干部,立即到东北抢形势。刘少奇把他13日报告了毛泽东的关于成立东北局的意见拿出来讨论,决定成立以彭真为书记的东北中央局,以彭真、陈云、程子华、伍修权、林枫为委员,立即奔赴东北,开辟东北根据地,为了与苏军方交往便,特授予彭真、陈云、叶季壮中将军衔,授予军委一局局长伍修权少将军衔,授予主管通信的段子俊、主管机要的莫春和少校军衔。彭真等出发前,总参谋长叶剑英正式代表中央军委宣布了上述授衔决定。

而对毛泽东的那一“武”,刘少奇似乎并不重视,或者是因林彪久疏战阵罢,沒有让他去被当时为党内军内都当成“肥肉”的东北,而让他去山东接收他的老部队。但毛泽东立刻改变了对林的使用,命他改道北上,负责正陆续出关的中共军队指挥。

林彪长于军,彭真长于政,一属毛系,一属刘系,一文一武,相得益彰,这个安排怎么看怎么也没毛病。

多少年过去了,政界史界从来沒有对此评论过。但无论从已发生的过程和结果来看,都堪称毛刘分歧的开篇。

彭真是山西侯马人,长期在北方做白区工作,曾被捕判刑,后来在中共中央授意下,具结出狱(亦即后来刘少奇罪状之一的 “六十一人叛徒案”)。他与刘关系较深,1936年,刘以中央代表身份在天津,免去柯庆施,由彭真任北方局组织部长,引发柯刘矛盾,被认为是彭为刘嫡系的开始。抗战时期任晋察冀中央分局书记,延安整风时被调中央,深为毛泽东所赏识。这也是毛为什么沒反对彭为东北一把手的原因。

但毛回到延安后,很快就修正否定了刘少奇对东北的战略方针。

刘少奇长于理论,延安时代,毛便称刘是党的大理论家,以压迫当时党内公认的马列主义理论家张闻天等“海归”们,并获得了预期效果。但他没有武装斗争经验,他对东北的战略决策,是与朱德、任弼时、叶剑英等讨论做出的。他以为没有苏联的支持,中共没有实力堵住蒋介石军军事进入。所以,他决定改变中央原定的在东北的兵力部署,由集中兵力堵,到分散兵力打基础。他在《关于争夺东北方针部署的指示》中说,不应将主力布署在满洲门口,抵住蒋介石。应将重心首先放在背靠苏联、朝鲜、外蒙、热河有依托的有重点的城市和乡村,建立持久斗争的基点。要将主力部署在这一带。10月3日,发出指示:东北局按照中央要分散的方针,“在满洲之东、西、北方面,分兵去接收政权,发动群众,发展武装,创造根据地,并建设兵工厂,以便在不利的情况下,能依靠有利阵地,与国民党进行长期斗争。”  10月9日,他又指示:“部队必须迅速摆开,分散每县一连一排,迅速发展扩大,收编改造伪军、伪警”,在目前决不应集中部署,应该分散。“只有在目前高度分散发展之后,下一时期才有大量部队集中作战。” 10月13日,又进一步发出指示:“放手发动群众,发展武装,收集资财,接收并改组政权,建立根据地,以便在长期斗争中达到全部控制东北,保持我党在东北能有政治上和军事上的优势为目的,目前部署工作方针是以保有优势为基础。”

但 10月16日,毛泽东回到延安第5天,就从根本上否定了刘少奇以中央名义制定的“分散”战略。他的依据是,苏联不许蒋军在大连旅顺登陆,指示东北局,必须改变中央在东北的分散方针,部队分散到东北各地的做法要停止。必须要集中“守住东北大门”,“竭尽全力,霸占全东北”。他电示彭真:“蒋军从秦皇岛登陆,向山海关、锦州攻击前进,是必然的。除令各部兼程急进,胶东方面星夜海运,并令林彪急至沈阳助你指挥作战外,望你就现有力量加强训练,并动员民众坚决阻止登陆,争取时间。”同日又电示彭真等人:“在东北登陆及从任何方面进入东北之蒋军,望坚决全部消灭之。凡我到东北之曾克林、万毅、萧华等部队,须迅速集中,加以补整,全力消灭蒋军。除早已分散者外,不要再分散。此刻,我军需集中作战,暂时不能分散。”10月31日,中共中央决定,进入东北的部队组建为东北人民自治军,林彪为总司令,吕正操、李运昌分别为第一、第二副司令员,萧劲光为第三副司令员兼参谋长,彭真、罗荣桓分别为第一、第二政治委员,程子华为副政治委员。了周保中和伍修权应该任职的意见。11月2日,经彭真向中央反映,中央又复东北局“同意周保中为第四副司令,伍修权为第二参谋长”。

且不论刘少奇的“分散”之疏,与毛泽东的“集中”之堵,谁是谁非,这些我们通过已发生的历史可以廓清,这里关键的问題是毛通过此举,向全党显示了他才是最高决策者。

我们没有资料佐证,毛当时是否怀疑刘在立自已的山头。但彭真的书记不久便被降为副书记,而让林彪这个“新科中委”在中央委员、政治局委员云集的东北当了党军一把手,统一全东北政令军令的事实,至少可以说明毛对刘有了戒心。

最近,有一本写彭真在东北局的书,充分肯定了彭真在东北工作的9个月,称其是“我党我军紧张激烈的9个月,是拓荒的9个月,是开创东北局面的9个月。”并把彭真调离东北说成是,林彪伙同高岗“阴谋”夺了彭的权。而文革初,便有彭真与林枫、吕正操“桃园三结义”反对林彪的说法。个中曲指姑且不沦,凡此种种都可证明,林与彭真在东北时结下了怨,一党一军合作不下去了,毛用贬彭褒林的处理方法,树立了林彪的威信。

对此,事隔30年后,江青在山西大寨的讲话中,道出了毛泽东对彭真的看法:“他在延安装着反对王明路线,到东北又搞王明路线。彭真在东北拒不执行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指示。在炮火连天的时候,他幻想和平,幻想和国民党蒋介石谈判,没有战争打算,幻想在谈判桌上取得胜利。他没有一点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的味道,不搞阶级斗争。他不把重点放在农村,不把干部和主力派到农村建立根据地,恋恋不舍大城市,不愿意离开大城市。撤出沈阳,还赖在郊区不走。搬到本溪,搬到抚顺,又搬到梅河口,不肯在农村安家,不准备打,只准备和。在东北,他想把主力孤注一掷,和敌人硬拼,以军事上的冒险主义掩盖他政治上的投降主义。他借口照顾山头,实际上是培植他个人的实力。他不注意补充主力,只是从散兵游勇中收编和建立一些地方部队,后来这些部队都叛变了,成了座山雕。他说反山头,就是他在搞山头,招降纳叛,搞他自己的军队,搞小圈子,搞桃园三结义。”

当然,凭江青的话,判断彭真在东北的作用是不公平的。但却比较真实地道出了毛泽东不满意彭真的理由。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讲话里的“他想把主力孤注一掷,和敌人硬拼,以军事上的冒险主义掩盖他政治上的投降主义”其实是“偷梁换柱”,把毛强令集中以堵的失策,推到了彭头上。

当这一切都过去之后,再来回头看看,我们不能不说,刘的“分散”与毛的“集中”本身在战略上都不符合东北实际,而林彪对毛“阴奉阴违”的,集中中有分散,分散中有集中,该退则退,该进则进的战略战术,却是行之有效的胜利保证。

我无法断定,林是否把他与彭的矛盾上升到与刘的矛盾上了,但一生从不与延安整风的左派来往,而且与刘从不来往,一遇机会就与刘唱反调,比如毛刘矛盾燃点的1962年“七千人大会”,刘少奇,彭真把毛泽东挤兑的不得不讲了几句“检讨”的话,林彪却一反常势地近乎肉麻的大捧“毛泽东思想”,以致毛泽东几年后,还托去看林彪的罗瑞卿捎话,让林把身体保养得象七千人大会上那样,能讲三小时话。

但国对林与刘的关系评价,总从政治需要出发,缺乏客观公正态度。林死后,把他说成“刘少奇林彪反革命集团”。刘平反后,又把他说成“迫害刘少奇同志”的元凶。近年,一些人又说林讲过,刘少奇、邓小平都是好同志。翻案派把林说得完美无缺,反林派又沿用文革定式把他说得一无是处,走两个极端,缺令深入研究,鲜有用史实求证事实真相的客观评论,这一方面是林的特殊身份,是个被官方否定的反面人物;另一方面是林把自己藏的太深,再加上五年的神化,多年的鬼化,使研究者很难辩真假。

那么林彪到底是人还是鬼呢?怎么才能还原他本来面目呢?

内战与分裂(十四)五一六兵团与周恩来

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林彪这个人,都不能不承认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军事统帅。

我不大喜欢用军事家来形容军人,因为这个词本身函义主要指谋略,而非实战。在中国享有第一军事家头衔的孙武,有著述,却无实战传世。民国时的蒋百里、杨杰亦为鲜有实战经典的军事家。而韩信、周瑜、李世民、赵匡胤等军事统帅,无传世著述,却导演了极为精典的实战战例。

中国传统之“家”者,著述等身也。而古今中外,创造了无数战争奇观的军事统帅们,则为“家”们提供了其著述素材,亦即军事家乃研究总结者,从这个意义上讲,毛泽东当然可谓中共第一军事家了。

但朱彭林刘徐粟等优秀军事指挥员,则是实战的策划实施者,这与“家”的纸上谈兵“事后诸葛亮”不同,那不是可以随需要修改的文章,而是血与火、生与死真实战争。一招妙棋,可能反败为胜,一招不慎,则可能痛失好局。

毛泽东在解放战争之前,鲜有具体战术指示,但中共争夺东北略以后,他几乎每役必有指示,有时还干预具体战术。战略不好评论,在战术却会为实战验证。东北战局便证明了,毛之集中战略固然难说不对,但其堵之战术指示,却被实战结果残酷否定。

毛泽东将敌军“堵”在关外的战略,从1945年11月至次年5月,石觉的13军,廖耀湘的新6军,孙立人的新1军,陈明仁的72军等7个军共28万人进入东北,就已为实战宣告破产。

林彪“百战百胜”的神话,因被迫执行毛“堵”之命令,而现了原形。

尽管,共军在东北占有先机,但以逸待劳还是不敌一水美式装备、士气高涨的国军,被迫一路后退。国军很快攻占锦州;次年三月占领沈阳,随后四面开花,占领抚顺、铁岭、辽阳、鞍山、营口等重要城市。共军则退守北部四平、长春、哈尔滨、齐齐哈尔、佳木斯等城市,形成南北对峙态势。

毛泽东在地图上,找到四平,发现这个沈阳和长春之间的小城战略地位重要,便令林彪固守四平,以拖延时间,待美国调停特使马歇尔由美返华,以便增加谈判筹码。对这位没百分之百把握绝不言战,主意还特大,从不看重固守,善于在运动中消灭敌人的爱将,毛下了死命令,要林“准备数万人伤亡”“化四平为马德里”。战争还沒打响,黄克诚就以为不妥,向林报告,林什么也没说(林又能说什么?)。黄克诚情急之下,直接电情中央,请求放弃四平、长春,毛也置之不理。仍要林“死守四平,寸土必争”。

林彪只有奉命备战,在四平和本溪各集结十万军队死守。

蒋介石电示前方将领,应采用空陆联合作要求"一举击破共军之主力"。此役空军发挥巨大威力,重创本溪十万部队。。此时,共军在东北达30万人,国军28万人。但国军参战的七个军,五个是全副美式机械化装备,其中孙立人的新一军、廖耀湘的新六军则是国军五大主力中的两支精锐部队,军力比较,林彪不具优势(毛的战略原则,主要就是集中优势兵力,也就是以少打多)。

此役从1946年4目18日到5月18日,整整打了一个月。国军以优势火力发起强大攻势,不日便力克本溪。然后兵分三路,以发起立体攻势,5月19日占领四平。

前来督战的国防部长白崇禧当机立断,命令杜聿明乘胜追击,一举拿下长春,然后兵分三路,向北挺进,穷追猛打,再创逃往哈尔滨方向的林彪败军,一路收复许多要地。孙立人的新1军5月30日,已越松花江,直逼离哈尔滨不到一百里的双城。

据白崇禧之子,作家白先勇先生在台湾《当代》杂志独家连载,记述其父与四平之战《养虎遗患--父亲的憾恨》一文披露,林彪部队四平大败,伤亡极大,一路长途北逃哈尔滨,在国军飞机轰炸和机械化部队追击下,已成惊弓之鸟,乱成一团,其状狼狈万分;官兵极为颓丧,奔逃中被俘、投降极多,有的部队丧失三分之二,已失去战斗力。

四平溃败,是林彪从军以来,继湘江之战后,又一次完败。这不能不对林彪产生重大影响。此役后,将士议论纷纷,使他威信下降,据当事人披露,那一段时间,林情绪反常,与战前判若两人。湘江大战,惨烈的情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但那是一场不得不打的突围战,在战略上别无选择,而且他并非把握全局的决策者。但这次之败,他却是军队统帅。他肯定想过当初他为什么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至少可以借黄克诚的报告,改变方略,主动撤离四平,那样也许可以减少损失,免遭如此大败之辱。

四平惨败,是毛泽东战略的失败。当毛又遥控电令林彪"应主动地放弃四平"时,林已于头一天下令撤退了。毛立刻意识到四平兵败可能产生的后果,严饬中共其余各部勿惹国军,避免给蒋介石在中原开战以把柄。

黄克诚、林彪分别于五月三十一日、六月一日电告毛泽东:无法阻止敌军占领齐哈,若退出齐哈而得停战,亦属万幸;准备游击、放弃齐哈。两天后,毛回电表示同意。这意味着,毛泽东承认,他在东北的战略布署彻底失败。

林彪是个优秀军人,他明白,他沒有与兵临城下的孙立人新一军再战的资本,再打下去必然是城破兵溃,然而就在部队打被包,准备弃城进山打游击时,突然传来了蒋介石下达的停战令:两军休战15天。15天后,在中共代表周恩来要求下,又再休战8天。

正是休战令,才没有使毛泽东的“东方马德里”变成林彪的“东方滑铁卢”。

蒋介石又重演了12年前,湘江之役后“穷冦勿格”的错误,但12年前,他是无奈而为之,那时军令不清,各地军阀对中央阳奉阴违,中央军进入他们的地盘却很困难,他只能电命各地军阀沿途阻截,让他们为自身利益而与共军厮杀,达到他在消灭共军的同时,削弱地方豪强实力的以夷制夷一箭双雕的“削藩”大计。而这次他在东北的军队全为国军嫡系,装备优良,士气高涨,求战心切,若按白崇禧:“乘林彪部队溃不成军、丧失战斗力之际,穷追猛打,一举拿下哈尔滨、齐齐哈尔、佳木斯、满洲里等重要城市;然后组织民众编成三百万民团,保卫地方,肃清共产党残余势力;再调五个机械化师回华北消灭聂荣臻部。”中国的历史恐怕真要重写了。

蒋介石为什么在稳操胜券的关键时刻发出停战令?

白先勇综合了蒋本人、国民党官方以及西方学界几种看法。一种是,蒋1946年6月6日宣布停战令,是美国特使马歇尔施加压力的结果。这是非常重要的原因之一,马歇尔不懂中国国情和政治,只希望国共双方停战,以完成自己使命。但白氏认为 "蒋氏指挥国军进退,自有主见,不一定那么容易受马歇尔左右。" 白先生认为蒋发出停战令应该还有更深刻的原因与动机。认为蒋被胜利冲昏头脑,认为共军遭此重创,决无再战可能,对局势作了错误判断,产生自信、轻敌心理,贸然下令停战,放虎归山,使哈尔滨这个工业和经济中心成为林彪部队整顿、反攻的最大基地,这是极大错误。后来参战将领一致认为蒋氏这个停战令是导致失败的关键性错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个一举荡平林部的计划是白崇禧提出来的,而蒋对桂系之防甚至超过对中共之防。白先勇委婉指出,那就是不让白崇禧继续督战东北。白崇禧督战四平时,不顾蒋氏命令,果断下令追击逃敌、直取长春,迅速扩大战果,而且提出全盘计划,即直取哈齐诸市,彻底消灭东北的共产党部队,并且向蒋氏提出要求,留在东北,完成此计划。蒋氏则要求白氏回南京就国防部长职位,且以马歇尔方面压力为理由。白氏表示,他留在东北彻底解决残敌,恰好可以为蒋提供向马氏辩解的理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然而,蒋意已决,令白氏回南京主国防部事,将东北战事全交"天子门生"杜聿明负责。白先勇未便明言者,即蒋氏对白崇禧权力、战功的忌惮。或许,东北大局定于自己门生杜聿明之手而非白崇禧,乃是蒋氏所希望的?

桂系老大李宗仁在《回忆录》中则直言道,嫉贤妒能、对白有芥蒂:"我知道蒋先生不是不想歼灭共军,而是讨厌这主意出自白崇禧,纵可打一全胜的仗,他也宁可不要。"

1956年,白崇禧在台湾上蒋密函,痛陈当年在东北没有乘胜追击林彪败军而任其坐大反噬这一"养虎遗患"教训;蒋氏亦痛悔自己下停战令铸成的大错。

对此,白先勇在事过半个世纪后,一语中的总结道:"毛泽东命令林彪死守四平,犯了严重的军事错误,差点输掉整个东北,但蒋中正下令国军停止追击,犯下更严重的错误,把东北失去了。很可能,国共内战的胜负,在一九四六年六月初,已经决定。"

关于这场战争,后来的结果大家都知道,就不再祥述。只想就在这场战争中,蒋毛各犯了一个大错,错都在一个低估对手上。两人在大决战中,又都有栽培门生的政治考量,但蒋不顾大局,弃白而用杜,毁了白崇禧,杜聿明也沒扶起来。又迷信谈判,给林彪了一个坐大反扑的喘吁机会,结果反胜为败。而毛弃彭用林,利用谈判之机,休养生息,终于反败为胜,还成全了门生“常胜将军”之谥。

同蒋介石频繁走马换将不同,毛泽东在四平之败后,不但沒责林,反而还使林相对有了便宜行事之权。建国后,大陆也从沒对这次大败批评,其中可能有毛内疚自责因素,但袒护林却是主因。这与建国后,对彭德怀“西府战役”失败的大加鞑伐,以及他对“皖南事变”后,项英死了也不放过相比,实在判若两人,可见,毛对林之良苦用心。

对此,林彪当然心知肚明,但从已披露的资料看,林对毛的认识,并非士为知己者死,而是防胜于感激,在他奉命挥师进关时,他无意中说了句一般人听不憧的话:在关外我是个常胜将军,一入关我就成曹操了!

何谓林彪之曹操呢?

内战与分裂(十五)五一六兵团与周恩来

有人把林彪这句话解释为:曹操赤壁大战时,号称百万兵,其实只有83万。林彪入关时,亦是83万,号称百万雄师。

这可能是林彪讲这话的依据,但并非其应有之义。

要弄清此话真义,首先要弄清林心目中的曹操是个什么人。

官方披露,“七千人大会”后,毛泽东曾手书曹操的四言诗《龟蛇寿》送林,并解释为毛关心林之身体。但我以为并非这么简单,毛写的是与林同志“共勉”,从诗的内容看:“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螣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本义当是一种政治暗示,示意林勿太消极,应与他一样,继续革命。也有要林养好身体,继承他的事业之意。而所以选曹诗,是示意林,他知道林入关前说过那句话。也知道林心目中的曹操,与他为之平反了的那个“大英雄”“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曹操不一样。仍然是个反面人物,是“汉贼”“奸雄”。

何以为据?一次毛在小范围讲话时,说到秦始皇,众皆无语,唯林插话曰:“秦始皇焚书坑儒”。引得毛大讲了一通“秦始皇不就杀了460个儒生吗”我们杀得比他多的多。

另外,“批林整风”变成了“批林批孔”,并公开了林不少尊儒言论,也从侧面反映了毛对林的文化认知,毛知道林并不认同他对中国文化与历史的颠覆。

当时,一般知识分子都不理解为什么把林彪与孔丘联系到一起,觉得一个武夫与文圣人放到一起,实在是风马牛。而对公布出来的“罪证”都是从忠于还是反对毛为标准,加之林运动中又左的出奇,所以绝少有人能从历史和文化的深度去探讨研究。

我们且看看官方批林时公布的一些“罪证”罢:

林彪在笔记中写道:“主先臣后(切勿臣先抢先)”,“主倡臣和(切勿臣倡或不和)。” “民主集中制??????服从??????纪律。”“主席就是最大的‘群众’,他一个人顶亿万人,所以和他的关系搞好了,就等于对群众搞好了,这是最大的选票。”“党性,遵命性也。”“坚决的左倾高姿态。”“终生不犯错误之法,得个拥护主席的称号,……跟着转、喊。”“勿讲真理而重迎合。”“决议不好也同意????头等大事,不然是书呆子。” “他先为你捏造出一个“你的”意见,然后他再来驳你的意见。并不,而捏造——老东的惯用手法,今后当注意他这一着。”“毛,应照顾他,使他没有小帮帮的必要,他就不小帮帮了。政治上对其每一创举与功绩公道主动地指出来,则他自无锋芒的必要。”“你说了东,他就偏说西,故当先听他说一遍才可一致。”“他自我崇拜,自我迷信,崇拜自己,功为己,过为人。”“他最大的忧虑在表决时能否占多数。”“三不主义:不负责,不建言,不得罪”“三要:要响应,要表扬,要报好消息”。

当年,这些言行,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不折不扣的反动言论,任何人都不怀疑林是个“反革命两面派”。我手边有些当时公开发表的诗词,仅举佛教协会赵扑初先生的《反听曲》为证:一、批陈伯达:“听话听反话,不会当傻瓜。可爱唤作可憎,亲人唤作寃家。夜里听戏叫作旦叫作净的,恰是满脸大黑花。圣明的王爷偏偏称孤道寡,你说他是谦虚还是自夸?君不见小小小小老百姓,却是大大大野心家。哈哈!”

二批林彪:“听话听反话,此理信不差。高举红旗却是黑幡高挂。四个伟大到头来四番谋杀,共产主义原来是子孙世家天下。看他耍出了多少戏法,千年出一个,烧香拜菩萨。句句是真理,念经又打卦,抬高自己是真,拥护领袖是假。”

赵老先生的这两爿词,从正面讲,基本反映了当时国人对林陈的看法,由于林彪在运动中极左的表现,可说是天怨人亦怨。尤其闻知其儿子一步登天,当了空军作战部副部长,又阴谋杀毛,且有黑字白纸的“政变”计划,更是把林当成了“大大大野心家”。但事隔多年后,再读这词,从反面看,实是道出了林之真象,原来,那左是装给毛看的,“勿讲真理而重迎合。”“决议不好也同意????头等大事,不然是书呆子。”

至此,我想稍有点头脑的人,也该看清林彪真面目了。

把林神化成“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不真实,把林鬼化成“阴谋家”“大大大野心家”也不确切。简单地讲,他就是一个优秀军事统帅,看透了毛明为“马列主义者”实为不穿黄袍的皇帝以后,他用“明哲保身”消极于政治的办法,以求善终。文革中左的面孔,乃“坚决的左倾高姿态。”“终生不犯错误之法,得个拥护主席的称号,……跟着转、喊。”是给毛看的假面具。总之,林后半生,一直在防着毛泽东,不想和彭德怀那样落个“狡兔死、走狗烹”的悲惨下场。也就是说,他不想让毛把他当曹操。

然而,最终他还是沒逃脱“曹操”的宿命,并被毛牢牢钉在了耻辱架上。

但历史就是历史,乌云可以一时遮住太阳,却不能永远遮住太阳。

华国锋当政,没有改变毛对林的定性,还沿前朝政治,把林彪“死党”与江青等人捆在一起公开审判,虽然在公审中没有审出任何“政变”内容,还是按“林彪反革命集团”判黄吴李丘有罪,并判处徒刑。

华国锋下台后,邓小平也沒有公开改变原判,但不久便以“保外就医”等理由,释放了陈伯达,黄永胜等林彪案犯,说明他知道不存在林彪政变,那不过莫须有的株连而已。

那么邓小平又为什么不对此案进行甄别呢?

我注意过邓对林的态度,邓小平晚年的讲话中,除了按官方结论外,沒对林彪做过任何好的或坏的评论,显然他不愿触及到这个问题。但聂荣臻、陈云、黄克诚等却从“一分为二”的角度,肯定了林彪战争年代的功劳与贡献。这在毛泽东时代是不可想象的,但邓小平却从沒干预过这类说法,似乎可以理解为,邓也并不相信政变一说。

邓不相信林搞政变,但坚持认为林彪在文革中“助纣为虐”。我可以理解邓小平,因为,历史上邓与林从沒共过事,林这人如何,他不了解。林最后五年,邓又一直处于被打倒状态,用他自己话讲,就是“只知有秦,不知有汉”,不了解毛说林“形左而实右”的内函,把假面出现的林彪当成了真林彪,对这种极左元凶,他当然不可能为林说半句好话。

认清了林彪真相,遮在文革前五年历史上的灰尘也就可以拂掉。也只有还原了历史真相,我们才可以弄懂,得知林彪暴死,周恩来为什么会失声大恸。才可以明白,毛泽东为什么把周恩来在批林时,定的“极左”改为“形左实右”。也就知道了,毛为什么把林与孔子捆到一起批,毛实际上心里已明白周与林的关系,江青们已近乎指名道姓地批“周公”了,除了没公开点“恩来”两字,知识分子谁不知道,万炮齐轰的那个“党内大儒”在影射谁。只不过官方不点名,谁也不敢直说罢了。

从当时官方媒体上,我们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认定,一场针对周恩来的打倒运动,在毛泽东及其亲信中酝酿过。但后来因为毛身体原因,有所改变,最终中止了此计划的原因,则是因为74岁的老相国,患上了不治之症。

总而言之,我们现在可以认定林彪主观上不是文革的推动力,而是相反。那么,我们就可以再回到1967年春夏之交,比较轻松地理清包括“二月逆流”在内的一系列反文革风波的事实真相。

林彪是被毛泽东硬拉进文革的,这已有文件披露。林开始对毛给他的“副统帅”位置,不但不热心,还坚辞不就。因为他明白,毛用他就是打人之类得罪人的差事。沒资料表明林后来还是上了毛的船,但合理的推论是,毛清洗了彭真、罗瑞卿、陆定一这三个与林有过节的党内大员,使林不能不再当“钟馗”。

文革还没正式开始,就打倒的“彭陆罗杨”(时谓:四大家族)四个人中,除杨尚昆外,三个是林的寃家对头,其中彭真是刘系“副帅”,在东北与林不合,现形是禁发姚文元的《评海瑞罢官》与“二月提纲”,证据还算齐全。陆定一则是因其老婆给林彪老婆写匿名信,本人并无任何把柄,罗瑞卿就更寃,归了包堆就是对林不满,而罗又是毛第一近臣,是毛派到军委的耳目。毛如此牺牲,也由不得林再不识相了。

林这人是不呜则已,呜则非惊人一身汗不可。“五一六通知”出笼的第三天,林彪在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用他“自己的习惯语言,政权就是镇压之权”解读了毛的文化大革命。这篇后来被称为“政变经”的讲话,充满了火药味儿,可谓惊心动魄,使人马上嗅到了血腥味儿。

林彪死后,中共下发了一封毛致江青信,大意是,毛看了林讲话后,就对林产生了怀疑,是不得已而违心批准印发的。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下发这信,是为了消除人们林彪事件后,可能对毛产生不良印象,在毛一生中,类似这样的倒填日期和即时修改,以证实其英明正确、高展远嘱的事例不少。(另文祥述)

但林似乎对毛的这一招早有防备,在讲话中巧妙地道出了他讲的这些是经人开导过的:“许多同志就不大注意政权本身的问题,只是搞建设,搞教育,对付蒋介石,对付美国,没有想到夺取了政权还可能丧失政权,无产阶级专政还可以变成资产阶级专政。在这个消极方面,我们,至少是我,没有去多想这个问题,更多想到的是打仗、发生战争的问题。从大量的事实看,是要防止内部颠覆,防止发生反革命政变。”

林明确地告诉了人们,他以前没有想这些问題,没明讲谁啟发开导了他,但谁都能听出他话的意思,谁有资格开导林呢,傻子都知道非毛莫属,何况政治局那些政治精英们了。

文革爆发不久,北京城就有了“二月兵变”之说,矛头直指军委的二号人贺龙元帅。

贺龙又与林彪有何宿怨?

内战与分裂(十六)五一六兵团与周恩来

到底有沒有个“二月兵变”?

文革过去30年了,至今官方也沒给一个明确定论,只是从政治上说是,康生、江青为陷害贺龙搞出来的。可这么大的事,康生、江青再混蛋也不能凭空胡扯,而且康生还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人二月到西郊海淀区的北京大学和人民大学等单位去借宿舍,准备作为临时营房等等,总之,“二月”确有“兵”事,至于是否有“变”就可以随需要任意发挥了。

那么事情真相如何呢?

1966年1月,毛泽东离京南巡,在武昌与林彪合谋,令北京军队部队,出京拉练。刘少奇授意贺龙填补城防空虚。2 月,贺龙在职权范围内,批准北京卫戍区新组建一个加强团。但此事立刻被千里之外的毛泽东得知,让秘书给北京的周恩来挂电话质问,北京卫戍区扩充部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中央军委的两位主要负责人 通气?是哪个皇帝批准的?天兵天将又是从哪来调来的?准备办什么大事?让毛这么一说,组建加强团一事,自然也就黄了。

这就是康生们所谓“二月兵变”的全过程。他抛出这一信息时,彭真已下台,唯一当事人贺龙便被指控为“二月兵变”元凶。

贺龙在中共军史上,可是个大人物。莫说林彪刚上小学时,他已是孙中山的中华革命党党员就是他名彪青史“两把菜刀闹革命”,在护国战争中屡建战功,名震湘鄂时,毛泽东才刚脱下列兵军装。1927年8月,还不是中共党员的贺龙,率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参加南昌起义,并被任命为总指挥。而林彪此时才刚从见习排长转为连长不久,那时贺龙在他心目中肯定和神差不多。以后,贺龙又领导发动荆江两岸年关暴动和湘西起义,与周逸群、段德昌等创建了红二军团和湘鄂西革命根据地。1934年10月,率部与任弼时、萧克、王震等带领的红六军团在黔川边境会师,由他和任弼时统一指挥,发起湘西攻势,在十万坪、浯溪河重创敌军,兵围常德,有力地策应了红一方面军突围长征。1935年2月至8月,他和任弼时指挥红二、六军团,粉碎了十万国民党军队的“围剿”,开辟了湘鄂川黔边革命根据地。1935年11月,贺龙、任弼时领导红二、六军团开始长征。转战湘鄂川黔滇康青甘。1936年7月,根据中共中央指示,红二、六军团在甘孜组成红二方面军,贺龙任总指挥。

也就是说,贺龙绝对是中共武装的主要创始人和缔造者。既使在“朱毛”成军以后,他军中地位也与朱德、彭德怀、徐向前比肩,同为中共四个方面军统帅。

抗日战争时,红军整编为第18集团军,贺龙任八路军第120师师长,与林彪平级。

1955年军队定衔时,以功排行,贺为第五元帅,林则当了仅次于朱彭的军中“三哥”。

1959年庐山会议彭德怀罢官后,毛泽东意由林彪长军,林以身体为由,表示消极。周恩来则推荐说,贺龙身体好,主持军委 繁忙的工作较合适。

毛泽东不得不搞了个平衡(实为制衡),硬让坚辞不就的林彪上马,但只管军队大事,而由贺主持军委日常工作 。

因此,在文革初,毛与林在武昌时,北京的贺龙就成了军内第一人。尽管贺龙完全不知内情,在刘嘱其加强城防时,也只是依中央授权权限行事。可还是被毛当成了刘少奇在军内的代理人。不过沒有证据说明毛真疑贺龙要“兵变”,不过是要去其兵权而已。

造反风起,贺龙顶着“二月兵变”的雷还风光了好一阵子,陪毛林周“检阅”红卫兵,但年已古稀的老帅,早已不是“两把菜刀闹革命”时的那个热血青年了,在“贺龙是大土匪”的打倒声中,他只有求助毛泽东。毛让他“你可以登门拜访,征求一下有关同志意见”。1966年9月 10日上午,贺龙在人民大会堂拜访了林彪。寒暄毕,贺龙直入主題。林彪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问题可大可小,主要的是今后要注意一个问题,支持谁,反对谁。” 贺龙笑了:“林总,我革命这么多年,支持谁,反对谁,你还不清楚?谁反对党中央、毛主席,我就反对谁;谁拥护党中央、毛主席,我就支持谁!”

林与贺的对话,后来被批判为,林“狼子野心”解释为,林示意贺龙“你如果支持我,跟我走,你的问题就可以变小;如果反对我,你的问题就可以变大。一句话,你的问题大小,全在你对我林彪的态度。”这显然文不对题,甚至可以说南辕北辙。

林彪与贺龙以前从未共过事,亦未闻有多大矛盾。且贺自接手军委日常工作后,政治上表现极左,在体委有徐寅生按毛之矛盾论打乒兵球之文章,在军内有取消军衔之提议。两人可能在空军问题上有点调子不一样,但贺还是按林的意见办了。网上传二人在延安整风时,因两位夫人矛盾,而有过过节。这并非不可能,但网上所传有讹,其曰,林“从前方赶回来”,须知林从平型关之役后,直到1945年这七年里,从没上过“前方”。而且既使如此,两位元帅级的老军人也不至于为此记20年仇。所以,林彪没有“迫害”贺龙的动机。

问题是贺龙沒听懂林彪的话,他应当让毛泽东相信他的信誓坦坦才行,而林彪并不喜欢他这种全无思想的愚忠,直说吧,林彪对贺龙在延安整风时的表现,非常厌恶,他早已不再把这位叫他“林总”的人,当作崇拜偶像了。

何以这么说呢?因为林彪是知情人,他清楚“二月兵变”的来龙去脉,但不知道毛对贺的真实看法,所以他只能这么讲。

在林彪看来,“二月兵变”并非空穴来风,但元凶不是贺龙,而是他与毛泽东。

1966年,春节刚过,毛泽东在武昌柬湖宾馆召集了一次大军区司令员、政委的联席会议。

会后,毛泽东留下了北京军区的司令员杨勇、政委廖汉生交代任务,命杨勇留在毛泽东身边,研究北方防线的战略战术问题;廖汉生则回到军区机关 ,布置部队春季大练兵,并组织军区所属正师、 正军级以上将领,由廖汉生率领,赴中蒙、中苏边境视察战备 。

毛泽东并未直接对林彪透底。先问他,陈锡联这人怎样?林答:陈锡联在大革命时期属红四方面军,抗战时期在129师,解放战 争时期属于二野,很会带兵,也很能打战,人还老实。五九年庐山会议 后,查出沈阳军区司令员邓华跟彭德怀跑,撤了。记得还是主席提出来,派陈锡联去接替的。毛又问:38军是不是驻扎在山海关外?军长叫什么名字?林答说,38军原属四野第13兵团,五0年编入志愿军赴朝鲜作战。从朝鲜撤回后,经过重点装备,目前是全国陆军中唯一的全机械化军,总兵员超过八万,实际上是个集团军建制。部署在山海关至锦州一带,是一支我们用以对付苏军入侵的战略打击力量。现在的军长叫王猛,五五年授少将。敢打敢拚,年轻有为。

此时,林彪已明白了毛打算对刘少奇动真格的了:北京军区有30余万野战部队,司令员杨勇原是彭德怀手下的虎将,政委廖汉生是贺龙的外甥!毛信不过他们。留下杨勇,命廖汉生去边防检查,乃调虎离山,便宜作战。于是索兴直接了当地说:主席的意思,是要调三十八军进山海关,占领北京?。不待毛回答,又说:明白了,主席已经把北京军区演空城计了。

毛泽东这才打开窗户,说了亮话,我这里写了两道命令,一道给沈阳军区司令员陈锡联,一道给38军军长王猛,让他们立即来武昌见我们两个。命令由我们两个一起签署,如何?

林彪签下手谕说:主席,这事自然是做得越机密越好,万不可惊动北京方面。最好是由陈、王两人自己出面,各自向沈阳军区党委告两天病假,然后秘密接他们来武昌。

毛点头:很好。这事就我们两个知道。说办就办吧,今天晚 上,派架专机送命令去给陈锡联、王猛二位过目。他们过目后,命令收回,并立即随专机来武昌,不准停留。

尽管毛林行动诡秘,北京军区的异常情况,是瞒不住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的贺龙和代总参谋长杨成武的。瞒不住贺、杨,也就瞒不住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彭真。 拱卫北京的南北两支部队都被拉走了,北京处在了易被包围攻击的境地。

全不知内情的贺龙牢骚说,现在全国军队的调动、训练情况,他是两眼一抹黑了。如果苏联红军选择此时突袭北京,凭北京卫戍区、中南海警卫师 那点人马火力,我们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于是便有了“组建加强团”这个“二月兵变”的把柄。

坐镇北京的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们并不担心外敌入侵,但如此大的军事调动,莫说政治局,连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的贺龙都不知道,能不令人起疑吗?虽然,建国后,中央就给军委、各大军区下过一道禁令,任何野战部队、地方军区部队不得以任何借口,进入或是路经京津警备特区;任何级别的军人因公因私进入或是路经北京,严禁佩带武器,严禁武装警卫人员随行。但毛泽东最近的反常举动,不能不使他们想到毛在延安常说的那句名言:本人从来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1966年2月庭、3月初,在山海关外的机械化王牌军-38军,奉命进入河北地界。沈阳军区司令员陈锡联瞒过了军区党委其它成员。王猛军长也未对军党委成员们交底,所发出的命令也只是春季练兵。八万将士执行一项严格的军纪:野营拉练期间,行动绝密,禁止一切与外界的私人通讯联络。大军沿人烟稀少的燕山山脉南下,一直行进到北京外围的密云县、昌平县、延庆县、房山县一带的大山里扎下营帐,完成了对北京市区的军事包围。只留下东南面的通县不围,那里是平原地区,人烟稠密,目标容易暴露。

1966年3月中旬,38军完成了对北京的军事布署,毛泽东、林彪突然下令改组了北京卫戍区。紧接着,又以北京卫戍区司令部的名义,派出多个军事接管小组 ,每个小组由一名师级干部任组长,率领一个警卫连,于同一个晚上,分头进驻《人民日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华社、《 北京日报》、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北京电报大楼等要害单位,宣布实施军事管制。

刘周邓彭真等人,第二天上午,才得知此事。《人民日报》等单位曾连夜向中央书记处和总理办公室告急,值班人员还当是正常部队换防,叫他们不必大惊小怪。还是彭真次日发现自己的警卫排也被换了人,电话报告刘少奇。刘少奇这才感到出事了,立刻通知政治局常委开碰会。朱德、陈云去了外地,在京常委只有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三位,彭真算列席常委。把管军委的贺龙请来问怎么回事?贺龙却一无所知。问杨成武哪里去了?贺龙答:前两天毛主席来电话,让杨总长到武昌汇报工作去了。问北京卫戍区现在谁管事?贺龙报告:主席和林彪刚下令改组了卫戍区党委和司令部,名义上还是傅崇碧当司令员,但新来了个温玉成,什么都管。现在38军和卫戍区究竟算什么关系,也搞不清楚,他也不便过问。

贺龙忍不住继续说;2月份北京军区的人马被抽空,3月初38军进关, 到了北京外围完成军事布置,昨天晚上军队进驻电台、报馆,这些大 事,他这中央军委的当家和尚统统被蒙在了鼓里。这是兵变嘛!

“兵变”的原始出处,原来竟出自贺龙之口。

周恩来用目光制止了贺龙,建议刘少奇,尽快请示毛本人。

高饶事件后,一向谨言慎行的刘少奇,无奈说:还是以中常委的名义,请他自己回来主持工作吧。小平 ,你看怎么办?

邓小平快人快语道:没法子搞懂,闹到动用军队接管,还是什么党指挥枪?他未必肯回来。

刘少奇给远在武昌的毛泽东主席挂电话。武昌方面接电话的警卫秘书说:主席服了安眠药睡着了。直到下午4时,刘少奇听到才在电话里听到毛泽东的声音:少奇呀,北京出了点小情况,我是知道的,没有什么了不得。党中央还是党中央,国务院还是国务院嘛。你不是下旬还要和陈毅出国访问?你是国家主席,放心去好了。我身体不好,回不了北京。北京的事,还是由你和恩来、小平当家喽。开个会研究局势?当然可以。我们先开个政治局常委扩大会,如何?有劳各位迁就一下病号,来我这里开吧!你们要在北京 开也可以,我派康生做代表,到会上转述我的意见

至此,“二月兵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喊了那么长时间,却从来没个明确说法?实在是没法说清。我不知道那种为维护领袖形象,否认毛的文革就是权力斗争的说法,在这铁的事实面前,还会编造出什么美丽的谎言。但我相信,那些因无知而迷恋毛式“大民主”的人,会从无知中走出来,如果这样,老夫深感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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