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恩怨(4---6)林彪这个人
(2009-09-06 20:4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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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恩怨(四)林彪这个人
这就要还原到那个既不是神,也不是鬼,而是个吃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的林彪来研读、分析了。换句话讲,林彪这次不想再装神扮鬼了。他决心当一次人!
同周恩来曾公开表白过的那样:我是个共产党员,但我首先是个中国人。林彪骨子里也是个中国人,而且是个骄傲的中国军人。我们在林们简历中看到,他这一生,除了学生就是当兵。他作为中共发动武装斗争以后的第一代士兵,对无数战友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这个共和国,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感情。以前,他无能为力,只能称病隐居,如今位高名重,再这么任由毛泽东无休无止的折腾下去,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国家吗?堂堂大中国,居然没有国家元首,岂不是笑话!这并非笔者凭空杜撰,这种想法在他所有“罪状”中,永难翻案的“五七一工程纪要”里写的明明白白。(另文祥述)
林彪是个小知识分子出身的军人,虽谈不上孔孟弟子,但从小深受儒家礼教影响,后来在他家里搜出许多孔孟语录,便是明证。他肯定从礼义法理方面研究过这个问題,195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部宪法,即规定设置国家主席。毛泽东被选为第一届国家主席,1959年开始刘少奇连任两届国家主席。“文革”中刘被打倒后,需要国家主席的场合由董必武以“代主席”身份出面。中共九大后,召开四届全国人大提上日程。选举新一届国家主席,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毛不同意设国家主席,不仅名不正,言不顺,也是毫无道理的。
林彪的讲话,打乱了会议进程,从8月23日到26日,委员们从各自不同理解与立场,群情汹汹,矛头直接张春桥为代表的文革派。从已有资料看,林彪这次可谓是布置周密,战术得当,而且亲自指挥,确是一个有预谋,有组织、有计划的“政治战役”。一下就把江青、张春桥给打懵了。(当时,称这是林“抢班夺权”。后来,又把这说成是林与红青“两个反革命集团的狗咬狗”。现在看来,这两种说法都不能成立。如果,还以忠于不忠于毛泽东,为革命与反革命的标准,林只能算反革命了)。
毛泽东在张春桥惶恐不安的神情中,嗅出了火药味儿。尽管事先他也想到了会“乱”,也和林彪打过招呼,叫他注意别点康生的名字(毛对康如此呵护有加,实在让人难以理解,难道他不知道这个人,给他找了多少麻烦?如果,他真不知道,我甚至要怀疑的他智商了!)可人都跟他跑了,那可真得“重回井冈山”了。江青把陈伯达“投靠”林彪,汪东兴也“一仆二主”靠不住的怀疑告诉了丈夫,毛还不相信,训这个女人说:“你怎么和谁也搞不到一起呢?汪东兴跟我这么久了他还会反对我吗?你不要疑神疑鬼。”可是当他看到“六号简报”上汪东兴的慷慨陈词后,他怒了,派人找到汪,声色俱厉地训斥道:“江青、张春桥和姚文元都已经来过了。他们说六号简报的影响很大,把人们的思想都搞乱了,这里有你的一份功劳。不过我不给你记,让别人给你记吧。这么一来,你们都成了英雄,而我成了孤家寡人,是不是?你们想逼我上梁山,我偏偏不上你们的当。你在我的身边,为什么有事不跟我讲,你想改换门庭就给我滚!” (毛汪关系可见一斑,同志乎?主奴乎?不再往深说了。)
堂堂的中央办公厅主任,听了这话腿肚子一软,“扑通”跪了下来:“主席,我错了。我不了解情况,我上了人家的当。主席,我向您检讨。”他把责任全推到陈伯达的身上:“我听了陈伯达发言说,有人听到毛主席不当国家主席就高兴得手舞足蹈,我很气愤,就发了言。”
毛厉声追问:“难道就再没有人给你布置任务?我看还是没有把问题的真实情况说出来。”
汪吓傻了,立刻把他和林彪、叶群的谈话和盘端出。(此人后来因反了江青,助华叶“粉碎四人邦”有功,还当了几年中共副主席,可见奴才是最靠不住的。亦可见一生以用人见长的毛,晚年用人是如何糊涂。)
毛恨恨地说:“什么反革命听说不当国家主席他们高兴,是有人当不上国家主席而不高兴!这完全是阴谋诡计嘛。你作了人家的工具了。”
汪很快就写出检查,才算逃过一刼。
毛泽东决心阻止这场灾难,他要拿陈伯达当鸡杀,震慑那些不听话的猴子。他与周恩来、康生一起约林面谈。
毛开门见山地说:“林彪同志,这次会议,我一上山就打招呼,要把这次会开成一个团结的会,胜利的会,不要开成分裂的会,失败的会。可是,这两天的气氛很不对头嘛!”
林彪一脸疑惑地问:“出现什么问题了?”
毛抛出了该杀的鸡:“陈伯达带头闹事,一是坚持设国家主席,二是坚持天才论。鼓动一些人,蒙骗一些人起哄,大有把庐山炸平、停止地球转动之势。”
“有那么严重吗?”林彪还是一脸茫然。
毛怒吼道:“我看陈伯达是一个居心不良的可疑分子。我今天先给你打个招呼,我还会和政治局其他同志打招呼。你要同陈伯达保持距离,划清界限。”
林彪这才附合说:“好,我向军队里的几个中央委员打个招呼。”
毛重重地又说了句:“庐山是炸不平的。我也不当国家主席,我劝你也不要当。”
林辩解道:“我原来主张设国家主席的目的是让主席当,并不是我想当。也许是我在开幕那天的讲话,引起了这场风波。”
毛还没想动林,听了这句话,又转而抚慰说:“也没有那么严重,军队的一些人,像吴法宪,跟在陈伯达的后面跑,上了大当。”
是晚,毛泽东对到会的政治局委员们宣布:“刚才,政治局常委商量,认为小组讨论的问题不符合全会原定的三项议程,决定立即休会,停止讨论林彪同志在开幕式的讲话;收回六号简报;不要揪人,要按九大精神团结起来,陈伯达在华北组的发言是违背九大方针的。”还是有人不理解,小声议论着。毛火了,厉声叱道:“你们继续这样,我就下山,让你们闹。设国家主席的问题不要再提了,谁坚持设国家主席,谁就去当,反正我不当!”
8月26日,各组传达关于暂停开小组会的决定。
5天后,毛泽东《我的一点意见》印发全会,(下发前,毛还专门给林彪看过)。全文如下:
“这个材料是陈伯达同志搞的,欺骗了不少同志。第一,这里没有马克思的话。第二,只找了恩格斯一句话,而《路易·波拿巴特政变记》这部书不是马克思的主要著作。第三,找了列宁的有五条。其中第五条说,要有经过考验、受过专门训练和长期教育,并且彼此能够很好地互相配合的领袖,这里列举了四个条件。别人且不论,就我们中央委员会的同志来说,够条件的不很多。例如,我跟陈伯达这位天才理论家之间,共事 30多年,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就从来没有配合过,更不去说很好的配合。……这一次,他可配合得很好了,采取突然袭击,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希望同志们同我们一道采取这种态度,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不要上号称懂马克思,而实际上根本不懂马克思那样一些人的当。”
毛的这个《意见》(应说是命令),又一次使风云突变,原来的“群情愤慨”地揭发张春桥如何之左,变成了“自我检查” 自己如何之右,又如何之傻。这不禁令人想起11年前,毛泽东在7月23日的讲话。那次整得是第二元帅。毛原来估计,彭德怀的《意见书》印发后,委员们会按他的暗示,对彭群起攻之,但实际情况却与之估计相反,同情和支持彭的声音,明此起彼伏,他的“秀才们”(其中也包括陈伯达)也“不辩是非”地立场动摇。从中央到地方都不断传来对“三面红旗”的尖锐批评,尤其是曾是他顶头上司的张闻天的发言,使他不能不认真对待,(仅举张发言中两点:“主席常说,要敢于提不同意见,要舍得一身剐,不怕杀头等等。这是对的。但是光要求不怕杀头还不行。人总是怕杀头的。被国民党杀头不要紧,被共产党杀头还要遗臭万年。所以,问题的另一面,是要领导上造成一种空气、环境,使得下面敢于发表不同意见”。其二“现在有些人把供给制、公共食堂等同于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其实这完全是两回事,社会主义不一定要采取供给制、公共食堂这种办法。”“对于穷和富的观念要慢慢转变。劳动好、对国家贡献大,所得报酬就多,生活就富裕,富是由于劳动好。由于不爱劳动、好吃懒做而生活穷苦,是活该、是可耻的。”便可以明白,毛为什么会“龙颜震怒”了,全是扎他肺管子的东西吗!)毛在讲话里就火药味儿十足地甩出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先犯我,我后犯人。这个原则,现在也不放弃”把彭的问題,推向了对立面。开了中共建政后,毛一个人说了算的先河,留下了一桩必被后人清算的政治奇案,毛也因此而不得安生。
但这次毛泽东沒有再犯上一次的错误(那次毛66岁,这次已77岁,也沒力气了)。只惩家奴,不论大臣。应当讲,毛给林留足了面子。很多资料都可以佐证,毛期待着他这位“好学生”能接受教训,再一次向自己表忠心。
然而,毛泽东又想错了,林彪可不像彭德怀那么好哄,他才不相信那个什么“全党大局”的说教,他不愿再违心屈从,他要让世人看看他这个“副统帅”的“庐山真面目”。
元帅恩怨(五)林彪这个人
林彪的“庐山真面目”是什么呢?
虽然,沒有更多证据证明林彪是林立果《五七一工程纪要》的直接组织者(只有一个“照老虎说得办”的手令,很难做为直接证据),但我们从公审“林彪反革命集团”案前后,公开的资料看,可以认为林至少是知情,而且并未反对。否则,以林立果一个空军作战部副部长的身份,是不可能调动王维国、江腾蛟这样的军级主管的。总之,如果还是以忠于还是反对毛泽东为有罪无罪标准,其反革命阴谋叛乱罪是板上钉钉的铁案,一万年也翻不了。
这与二战后期,军人谋杀希特勒案有些相似,尽管,史家在承认谋杀事实的基础上,多从积极方面评价,但其案犯家属在上世紀下半叶,诉诸法律,布图为亲人平反时,却以败诉告终。理由就是,其量刑之取证与事实均准确无误,不能用今天的法律去否定以前的判决。
但这并不防碍媒体和舆论,从历史进步还是倒退的角度,把昨天的叛徒,评判为民族英雄。
已故大学者李慎之曾直言不讳地称:“到现在为止对毛的认识没有超过《五七一工程纪要》的”,也就是说,使林彪永世不得翻身的“铁案”,也恰恰是他留给后人的最有价值的思想遗产。那么,李教授所言是否不虚?让我们再回顾一下其“罪证”原文吧:
五七一工程纪要(1971年3月22——24)
林立果、周宇驰、于新野、李伟信
(一)可能性
◇ 92(指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后,政局不稳,统治集团内部矛盾尖锐,右派势力抬头。军队受压,十多年来,国民经济停滞不前。群众和基层干部、部队中下干部实际生活水平下降,不满情绪日益增长。敢怒不敢言。甚至不敢怒不敢言。统治集团内部上层很腐败、昏庸无能,众叛亲离。
⑴ 一场政治危机正在蕴酿。
⑵ 夺权正在进行。
⑶ 对方目标在改变接班人。
⑷ 中国正在进行一场逐渐地和平演变式的政变。
⑸ 这种政变形式是他们惯用手法。
⑹ 他们“故计重演”。
⑺ 政变正朝着有利于笔杆子,而不利于枪杆子方向发展。
⑻ 因此,我们要以暴力革命的突变来阻止和平演变式的反革命渐变。反之,如果我们不用“五七一”工程阻止和平演变,一旦他们得逞,不知有多少人头落地,中国革命不知要推迟多少年。
⑼ 一场新的夺权斗争势不可免,我们不掌握革命领导权,领导权将落在别人头上。
◇ 我方力量
经过几年准备,在思想上、组织上、军事上的水平都有相当提高。具有一定的思想和物质基础。
在全国,只有我们这支力量正在崛起,蒸蒸日上,朝气勃勃。
革命的领导权落在谁的头上,未来政权就落在谁的头上,取得了革命领导权就取得了未来的政权。
革命领导权历史地落在我们舰队头上。
和国外“五七一工程”相比,我们的准备和力量比他们充份得多、成功的把握性大得多。和十月革命相比,我们比当时苏维埃力量也不算小。
地理回旋余地大,空军机动能力强。比较起来,空军搞五七一比较容易得到全国政权,军区搞地方割据。
◇ 两种可能性:夺取全国政权,割据局面。
(二)必要性、必然性
B-52(指毛泽东)好景不长,急不可待地要在近几年内安排后事。对我们不放心。
如其束手被擒,不如破釜沉舟。在政治上后发制人,军事行动上先发制人。
我国社会主义制度正在受到严重威胁,笔杆子托派集团正在任意纂改、歪曲马列主义,为他们私利服务。
他们用假革命的词藻代替马列主义,用来欺骗和蒙蔽中国人民的思想。
当前他们的继续革命论实质是托洛茨基的不断革命论,他们的革命对象实际是中国人民,而首当其冲的是军队和与他们持不同意见的人。
他们的社会主义实质是社会法西斯主义。他们把中国的国家机器变成一种互相残杀,互相倾轧的绞肉机。
把党内和国家政治生活变成封建专制独裁式家长制生活。
当然,我们不否定他在统一中国的历史作用,正因为如此,我们革命者在历史上曾给过他应有的地位和支持。
但是现在他滥用中国人民给其信任和地位,历史地走向反面。
实际上他已成了当代的秦始皇,为了向中国人民负责,向中国历史负责,我们的等待和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不是一个真正的马列主义者,而是一个行孔孟之道借马列主义之皮、执秦始皇之法的中国历史上最大的封建暴君。
(三)基本条件
◇ 有利条件:
国内政治矛盾激化,危机四伏。
独裁者越来越不得人心,统治集团内部很不稳定,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几乎白热化。
军队受压军心不稳 高级中上层干部不服、不满,并且握有兵权。
一小撮秀才仗势横行霸道,四面树敌 头脑发胀,对自己估计过高。
党内长期斗争和文化大革命中被排斥和打击的高级干部敢怒不敢言。
农民生活缺吃少穿。
青年知识分子上山下乡,等于变相劳改。
红卫兵初期受骗被利用,已经发现充当炮灰,后期被压制变成了替罪羔羊。
机关干部被精简,上五七干校等于变相失业。
工人(特别是青年工人)工资冻结,等于变相受剥削。
国外矛盾激化,中苏对立。整苏联。
我们行动会得到苏联支持。
最重要的条件:我们有首长(指林彪)威信名望、权力和联合舰队的力量。
从自然条件上讲,国土辽阔、回旋余地大,加之空军机动性强,有利于突袭、串联、转移,甚至于撤退。
◇ 困难
△ 目前我们力量准备还不足。
△ 群众对B-52的个人迷信很深。
△ 由于B-52分而治之,军队内矛盾相当复杂,很难形成被我们掌握的统一的力量。
△ B-52身居简出,行动神秘,戒备森严,给我们行动带来一定困难。
(四)时机
敌我双方骑虎难下。
目前表面上的暂时平衡维持不久,矛盾的平衡是暂时的相对的,不平衡是绝对的。
是一场你死我活斗争!只要他们上台,我们就要下台,进监狱、卫戍区。或者我们把他们吃掉,或者他们把我们吃掉。
◇ 战略上两种时机:
一种我们准备好了,能吃掉他们的时候;一种是发现敌人张开嘴巴要把我们吃掉时候,我们受到严重危险的时候;这时不管准备和没准备好,也要破釜沉舟。
◇ 战术上时机和手段
△ B-52在我手中,敌主力舰(指毛的主要助手)均在我手心之中。属于自投罗网式。
△ 利用上层集会一网打尽。
△ 先斩局部爪牙,先和B-52既成事实,逼迫B-52就范,逼宫形式。
△ 利用特种手段如毒气、细菌武器、轰炸、543、车祸、暗杀、绑架、城市游击小分队。
(五)基本力量和可借用力量
◇ 基本力量
△ 联合舰队和各分舰队(上海、北京、广州)
△ 王、陈、江,四、五军骨干力量(指王维国、陈励耘、江腾蛟以及空四军,空五军)
△ 九师、十八师
△ 二十一坦克团
△ 民航(文革时民航由空军接管)
△ 三十四师
◇ 借用力量
国内:
△ 二十军
△ 三十八军
△ 黄(指黄永胜)军委办事处
△ 国防科委
△ 广州、成都、武汉、江西、济南、新疆、西安
△ 社会力量、农民、红卫兵青年学生、机关干部、工人
国外:
苏联(秘密谈判)
美国(中美谈判)
借苏力量(箝)制国内外其他各种力量。
暂时核保护伞。
(六)动员群众口号、纲领
全军指战员团结起来!
全党团结起来!
全国人民团结起来!
打倒当代的秦始皇——B-52,推翻挂着社会主义招牌的封建王朝,建立一个真正属于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社会主义国家!
对外:
全世界真正的马列主义者联合起来!
全世界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联合起来!
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
我们对外政策是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承认现有的与各国的外交关系,保护使馆人员的安全。
全国人民团结起来,全军指战员团结起来,全党团结起来。
用民富国强代替他“国富”民穷,使人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政治上、经济上组织上得到真正解放。
用真正马列主义作为我们指导思想,建设真正的社会主义,代替B-52的封建专制的社会主义,即社会封建主义。
全国工人、农民、机关干部、各行各业要坚守岗位,努力生产,保护国家财富和档案,遵守和维护社会秩序。
因此,各地区、各单位、各部门之间,不准串联。全国武装力量要服从统率部的集中统一指挥,坚决严厉镇压反革命叛乱和一切反革命破坏活动!
(七)实施要点
三个阶段
◇ 第一、准备阶段
⑴ 计划
⑵ 力量
△ 指挥班子 江、王、陈
△ 两套警卫处 公开的李松亭。秘密的上海小组负责。新华一村教导队
△ 四、五军部队训练(地面训练)
△ 南空(指南京军区空军)直属师工作(十师)周建平负责。争取二十军(江、王、陈)
扩大舰队
加速根据地建设 京、沪、杭、蜀、穗
⑶ 物质准备
武器 领 自造
通讯器材(包括01工程)(指林立果主持设计的一种收发报机)
车辆
掌握他们仓库地点、只要军械库
⑷ 情报保障
掌握三个环节 搜集 分析 上报
◇ 第二阶段 实施阶段
奇袭式 一个先联后斩,上面串联好,然后奇袭。一个先斩后联。一个上下同时进行。
一定要把张(指张春桥)抓到手,然后立即运用一切舆论工具,公布他叛徒罪行。总的两条:一是奇袭,二是一旦进行开始、坚持到底。
◇ 第三阶段 巩固阵地,扩大战果,夺取全部政权
⑴ 军事上首先固守阵地
△ 尽力坚守上海,占领电台、电信局、交通,把上海与外地联系卡断
△ 力争南京方面中立,但做好防御
△ 固守浙江、江西
△ 掌握空降、空运
⑵ 政治上采取进攻
△ 上面摊牌
△ 掌握舆论工具 开展政治攻势
⑶ 组织上扩大
△ 迅速扩军
△ 四方串联
(八)政策和策略
打着B-52旗号打击B-52力量,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人,缓和群众的舆论。
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解放大多数,集中打击B-52及其一小撮独裁者。我们的政策:解放一大片(大多数),保护(团结)一大片。
打击一小撮独裁者及其身边的人。他们所谓打击一小撮保护一大批不过是每次集中火力打击一派,各个击破。
他们今天利用这个打击那个;明天利用那个打击这个。今天一小撮,明天一小撮,加起来就是一大批。
他利用封建帝王的统治权术,不仅挑动干部斗干部、群众斗群众,而且挑动军队斗军队、党员斗党员,是中国武斗的最大倡导者。
他们制造矛盾,制造分裂,以达到他们分而治之、各个击破,巩固维持他们的统治地位的目的。
他知道同时向所有人进攻,那就等于自取灭亡,所以他今天拉那个打这个,明天拉这个打那个;每个时期都拉一股力量,打另一股力量。
今天甜言密语那些拉的人,明天就加以莫须有的罪名置于死地;今天是他的座上宾,明天就成了他阶下囚。
从几十年的历史看,究竟有哪一个开始被他捧起来的人,到后来不曾被判处政治上死刑?
有哪一股政治力量能与他共事始终。他过去的秘书,自杀的自杀、关押的关押,他为数不多的亲密战友和身边亲信也被他送进大牢,甚至连他的亲生儿子也被他逼疯。
他是一个怀疑狂、疟待狂,他的整人哲学是一不做、二不休。
他每整一个人都要把这个人置于死地而方休,一旦得罪就得罪到底、而且把全部坏事嫁祸于别人。
戳穿了说,在他手下一个个像走马灯式垮台的人物,其实都是他的替罪羊。
过去,对B-52宣传,有的是出于历史需要;有的顾全民族统一、团结大局;有的出于抵御外来侵敌;有的出于他的法西斯的压力之下;对广大群众来说,主要是不了解他的内情。
对于这些同志,我们都给予历史唯物主义的分析,予以谅解和保护。
对过去B-52以莫须有罪名加以迫害的人,一律给于政治上的解放。
(九)保密、纪律
此工程属特级绝密,不经批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坚决做到一切行动听指挥,发扬“江田岛”精神(江田岛,日本海军学校所在地)。不成功便成仁。泄密者、失责者、动摇者、背叛者严厉制裁。
这是1971年3月21日,林彪之子林立果同空军的周宇驰、于新野、李伟信在上海密谋策划,3月23日至24日,由于新野执笔起草的《“571工程”纪要》全文。
林彪死后,中共中央经毛批准在县团级以上的党员干部中,以林之“罪证”名义传达《纪要》。由于纪要对毛的形象极具杀伤力。当时,有传言说,政治局对是否下发这个纪要有不同意见;认为即使下发,也应当只公布部分内容。但毛不顾周恩来等人的劝阻,执意公布全文。(毛为何要执意?为什么又是周“劝阻”?耐人寻味)。
《纪要》在1972年下半年,已在国内全部公开。它掀起了一轮批林高潮,也引发了一阵思索的暗潮。批林高潮可谓“义愤填膺”,绝少涉及文件内容,愤怒大多定位在“当面喊万岁,背后下毒手”,竟敢企图“谋杀伟大领袖”,谈不上思想性。但生活在“广阔天地”,饱受贫困之苦的小知识分子(知青),却从中找到了一种共呜,那都是他们困惑,却理不出头绪的现实问题,或者是敢想却不敢说,总之,死林彪虽弃尸异邦,却在神州大地洒下了“异端”思考的火种,这个真真切切的事实,国内史学界在近40年里却一直对此讳莫如深、足见既使在邓小平时代,国内史家仍未挣脱《联共(布)简史》之桎梏,依旧沿续着延安整风之“一个领袖,两条路线”的定式,从政治需要出发,还是把历史当成一个可以任权力者随意打扮的小姑娘。凡触及这事引起的波动,虽不像毛在世时,说成是林彪死党的惶恐或垂死挣扎,“进步”为群众对“接班人”之死“难以理解”,就是不愿正视其真正的历史作用:使人们开始对文革、对毛泽东重新审视与思考这个事实。不能反映历史真实,实在是有几千年春秋传统的中国史家之大不幸。何为春秋传统呢?
元帅恩怨(六)林彪这个人
春秋传统,也称春秋笔法、春秋大义。其典出于春秋时代。有这样一个故事:齐国权臣崔杼杀了国君庄公。史官秉笔直书:崔杼弑庄公。崔杼将史官杀掉。第二个史官又写:崔杼弑庄公。又被杀掉。第三个史官仍写:崔杼弑庄公。仍被杀掉。第四个史官还是写:崔杼弑庄公。崔杼正准备杀他时,听说一位“南史氏”听说他连杀三个史官,正捧着简册,日夜兼程赶来,准备做第五个刀下史官,这才无奈地不再杀史官了。
其实,崔杼也并非滥杀无辜,实在是庄公找死,竟与迎立他为公的大功臣崔杼的妻子私通。私通就私通吧,还到处炫耀,崔杼当然不能容忍,设计把到他家来行淫的庄公杀了。说起来崔杼还占理,既便算不上为民除害,也是杀的昏君。但春秋笔法有严挌规矩,无论有理无理,臣杀君则为弑。论可辩理,弑则不可变。
中国史家历史,大概可追朔到四千多年前,商朝不大清楚,周朝便有史官设置。因古时,识字人不多,又沒有纸,书写工具少的可怜,到蔡伦造纸之前,较有品位的文字记载,基本都是用竹片(竹简),所谓“学富五车”就便源于此时期。史官在汉时,称太史令,是个可以传子传孙的爵位(崔杼杀的三个史官,便是三个亲兄弟,他们只有哥儿四个,所以才有南史氏赶来之说。司马迁就是子承父业当的太史令),代代相传,传统也就保持了下来。
因为是家天下,史家传统中糟粕很多,基本是帝王将相的传记,英雄史观为主,其道德评判也是封建主义的标准,但求实这一点,却是他们的基本原则,正因这一点,中国历史才在华夏文化中始终居于显学之尊。
春秋笔法,历四千年而不衰,其间虽屡遭磨难,但直到民元革命止,它贯穿了整个封建时代。民元后,由于政权未一统,加之革命党之政治需要,春秋大义不符合新权力的利益,史学从求实沦落为当政者的宣传工具,孙中山开其先河,毛泽东发展到极致。以至于中国近现代史,被写得与政治讲义差不多,你在教科书中根本理不清这近百年的历史过程,只能从蔡东藩之类的演义中,看个端倪。
可以这样说,斯大林署名《联共(布)简史》是延安时,毛泽东编撰党书的蓝本,他简洁地用“古为今用”四个字,厘定了中共对史学的定位。建国前夕,他就批评明史专家吴唅“似尚未完全接受历史唯物主义作为观察历史的方法论”要求吴,对朱元璋“应该写得好点,不要写得那么坏”。从此,中国史学界便遵命地把毛的“农民起义都程度不同地推动了历史的进步”的定式,当成了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完全否定了春秋笔法。
在这种所谓的唯物史观指导下,所有的农民暴动(唯一例外的是民初的白朗起义未含在内)都被当成了“革命”,而与之相对立的人物,不管他们对国家民族做出过多大贡献,统统成了“反革命”。清中兴名将曾左李,自不必提,不是刽子手,就是卖国贼,就连因虎门焚烟而被当作爱国主义典范的林则徐,也因晚年奉旨平乱,而被质疑。至于对起义领袖,则隐其恶,杨之善,极尽夸大编造之能事,似乎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文明史,就是一场接一场的乱民暴动书写成的。(这种隐喻中共革命的史论,不幸地把中共的革命,混同于了农民起义)。
最荒诞地是,这种唯物史观居然把全世界都知道的,中国抗日战争写成了是“以毛泽东为领袖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了八年抗战”。好了,打住,再说下去该犯忌了。总之,民元以后的历史,实不成其为史,不是推倒重来,而是要从头作起。
我们还是回到林彪这个人吧。
我不知道网友们看到这份“反革命政变的罪证”会怎样,但我再读它时,仍有一种抑制不住的震撼感。我能从中看到“阴谋”(所有的革命似乎都是从阴谋开始的,包括农民起义在内,成功了就是革命,失败了就是叛乱。亘古至今,无一例外。所以,百姓才说:成者王侯败者贼),看到反毛反张春桥等文革派,但看不到反革命。相反,倒使我想起当初批林时,把林的一句话“壮志坚信马列”批为假话,现在看来是冤枉他了。(我并不认为林是个合挌马克思主义者,正如我不相信毛是个马克思主义者一样。但我相信林确如他讲的“坚信马列”,即是个中国化的列宁主义者。注:列宁主义与马克思主义并非一回事。)我从中看到了权力之争,但并非革命与反革命,而是对毛极左政策的无情否定。而且,经过30年的历史洗练,再回头来品味这些“反革命”思想,以为确如李慎之先生所言,莫说37年前,就是今天能有这样认识的人也不多。(我又想到了联动,当然《纪要》对社会与文革的认识远远高于联动思想,但基调与联动很相似。所以,我才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推测是林彪通过林立果支持的联动。以印证江青怀疑林彪为联动后台的说法。另外,通过这些年的反复研讨,我发现当年江青们公开指责过的事,几乎沒有一件是空穴来风,大都有一定根据,不过是夸大或扭曲了而已,比如“二月兵变”,比如“贺龙谋刺毛泽东”等,均是“事出有因”。联动一事大约也是如此,林彪未必亲自插手,但江青们发现林立果混迹其中,而联动又大多军队子女,因此指责聂荣臻、徐向前、叶剑英为联动后台,影射林彪)。
1972 年,也就是36年前,我已25岁,从兵团设计院被“放逐”到塔里木一个农场劳动。与我同宿舍有个鹤发童颜,气宇轩昂的老先生,从他那一身黑衣黑裤就可以看出他是个刚从劳改队出来不久的“新生人员”。通过交流,知其姓王,四川人,北大法学院毕业。乃“历史反革命”,解放前,曾任国民党青岛市党部书记,镇反时被捕,判无期徒刑,服刑20年后,才被假释,留场就业,月工资32块2角(当时兵团库尔勒地区1级农工工资)。因与家人失去联系多年,工资又低,无力换装。天热了,就将棉衣的棉花掏出,当单衣穿。没钱买衣服,却少不了买书订报,还爱写大字。我和他成为朋友的起因是,我从石河子过来时,他帮我搬行李(别看他年近70,耳不聋、眼不花,腰扳挺直,干起活儿来,我都不如他),发现我有不少书,大多是书店买不到的,便把我当成了图书馆。后来,我出于对老年人的同情,送了他一顶旧蚊帐,还给了他一些布票,凑了点钱,帮他脱掉了那身黑皮。老先生甚是感激,其对我的回报,是在完成了自己的劳动定额后,过来帮我干(惭愧不?)。但我们成为无话不谈的文友,还是因我那本马迪厄著的《法国大革命》。我是罗伯斯庇尔的“纷丝”,他却认为正是罗伯斯庇尔的恐怖主义,毁掉了那场革命。我们争了个脸红脖子粗,结果成了忘年交。
《五七一工程纪要》传达后,老先生开会发言时(那时开会,每个人都必须发言),从法律角度讲得头头是道,结论是“颠覆无产阶级专政罪”万恶不赦。私下里却对我说:“沒想到你们共产党这么快走我们的老路了。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呀!”当时,我特恨林彪,说:“林秃子死了,国家就有救了”老先生笑笑,憋了半天才说:“我真佩服毛主席,这么骂他的东西都敢公布,伟大伟大,太伟大了!”经他这么一说,我才又专门到连部,找来文件又认真地看了一遍,感觉与听报告就完全不同了。不过,我沒有像那位“反革命”的王老先生那样以为伟大,反而像吃了个苍蝇似的直想吐,林彪这家伙也能讲真话?(这就是典型的先入为主。把把林定为坏蛋,所以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反动,是胡说。一旦发现他讲与自己想的一样,就会有这种奇怪感觉。用在作史,则必定以论代史,不是据实而论,而是去找符合自己主观臆想的史。幸好,当年沒网络,否则以我当时之偏激与肤浅,肯定会贻笑大方。)总之,当时我非常震惊,觉得林彪讲得是真话,但以为不该出自他之口。
老先生听了我的看法,沉吟片刻只讲了八个字:“千秋功罪、史自有论。”
可惜,那时我没听懂老先生的话,仍抱着对林的“仇恨”以为其“两面派”“打着红旗反红旗”,却不曾想过他何以做两面派,为什么要打着红旗反红旗?认为其罪该万死。
1976年,天安门事件后,我回京探亲,惊异地发现家中的毛主席画像被取下,换上了周恩来画像。养父是个做实际工作的干部,在我印象中很少有自己的倾向和观点,属那种有话宁可烂在肚子里的人。对我的异议,他只说了一句话:“没事别乱跑,在家多看点书。”并给了我一堆油印材料。其中有不少天安门事件“反革命罪证”,令我吃惊地是其中不少是《五七一工程纪要》中的翻版,比如“假马列主义”“秦皇的封建社会已一去不返了,我们信仰马列主义,让那些阉割马列主义的秀才们,见鬼去吧!”我惊愕了,这是在悼念周总理呀!怎么会成了反革命闹事?按我当时的“政治觉悟”,虽对中央定性,持怀疑态度,但还以为引用林彪用过的语言,就难逃反动之嫌(本人不久前用了句“鱼死网破”就被开会批判为“林彪分子”。我感到特委屈,因为羞于与林为伍)。不久,朱德元帅逝世,养父并没换下周的画像。我问过他一次,他仍未正面回答,只说了一句:“总司令是善终。”之后,在我准备离京时,大地震来了。我是家中在京唯一的壮劳力,要领物资,搭地震棚,就没走。这期间人都从楼上下来,住进几乎连为一体的地震棚,彼此距离近了,交流也多了。我闲着沒事,除打理家务外,常与过去难得见面的叔叔阿姨辈们聊天,我发现他们大多与养父一样,对周总理充满景仰与感情,印象较深的是后来当过中国农学会副会长的苏平阿姨。我们两家50年代就是邻居,我与她家老二是育英同班同学,本来两家关系很好。但文革中,却在保谭(震霖)与反谭上,闹成了冤家。不知什么深仇大恨,母亲至死也不原谅苏阿姨,而且不愿我们与苏接触,理由就一个:苏是造反派。不过,苏平对我却与小时一样友好,我去她家玩,她经常主动问我家情况,一次我问起她与我母亲的事,她坦白地说:怪我。我太左。那时听了中央文革的话,其实我也不想打倒谭震霖同志,被人利用,怪我。我问她天安门事件为什么成了反革命闹事了?她说:闹事也只是一小撮,我和你爸爸都去了,你说阿姨和你爸爸是反革命吗?她见我摇头,又说:孩子,文化革命十年了,你们长大了,我们老了。毛主席不是说,世界是你们的吗。要学会用脑子想问題,不能再听风就是雨了。
那年我29岁,我开始搜集资料,学会用脑子,而不是骨子想问題了。
我扯了这么多闲人小事,似乎与主題无干,其实我想通过我的“成长”过程,来说明两个问題,一个是两个文化革命在同时并行进行着,一个是上层大人物们的权力之争,一个是下层百姓的恩怨之争。上层权力之争在借助下层民众的积怨,下层百姓则打着上层革命的旗帜,以达到自身愿望的实现。但运动主持者的目的与下层民众企盼的愿望,毫无相通之处,碰了壁的百姓们在失望之余,开始了思考。而恰在此时,林彪这个“反面教材”给了人们重重一击,从某种意义上讲,林彪之死,标志了毛泽东神话的破产。虽然,人们在表面上仍在喊“万岁”,但与这之前,比如1966年7月29日的发自内心的真诚,有了质的区别,那时是由衷的发泄,这之后却是不得不喊,或者为了表现自己才喊。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去世时,我在河南省新乡市武装部长武巍叔叔家,他挺严肃地叫我们4点听广播,说有重要消息。当时,我立刻就想到了,是不是老头子死了(当时,北京干部子弟,私下里都这样称呼毛)?并说出了口。武叔并未回答,拍了我脑袋一下,就走了。
因为关于毛病入膏肓,社会上早有传言。甚至还有毛已死,江青等秘不发丧,挟天子以令诸侯之说,因此,我们哥儿几个并不感意外,一边磕瓜籽,一边聊着毛死后,谁会接班。当然沒人会想到华国锋,以为江青会把王洪文推到前台当主席,过渡一段时间,再自己上台。也有认为毛远新是太子爷的。但都觉得中国又要天下大乱了。
武巍是个1937年的老红军,对毛的感情很深,但对“那个老妖婆”则恨之入骨,公开告诉几个孩子,“恐怕又要打仗了”。并要我先不急回新疆,“看看情况再说”。
总之,三个伟人的死,在我来讲,感情并不相同。周恩来去世,我悲痛地好像失去了亲人,多少天茶饭不思,感到一种前途渺茫;朱德去世,或者是因为还沒从对周去世的痛苦中出来,震动不大,那天我戴了黑纱,在老总遗象前,躹了三个躬;毛泽东去世,不敢说是有种解脱感,但确没多少悲痛,多是对未来时局的担忧与惶恐。
后来,华国锋顺利接班,我才回新疆。
回到塔里木不久,王老先生的家人为他办好了回乡手续(1975年,他作为特赦之列,去除“终身剝夺政治权利”之尾巴),他临走前,专门请我到团部招待食堂吃了顿饭。这时他已寿高73,仍红光满面,我们爷儿俩整整喝了两斤老白干。那天,老先生特别健谈,说到周恩来,说到毛泽东,也说到蒋介石和蒋经国,最后,他还专门说到林彪。
他对周的评价是,没有周恩来,就没有共产党的胜利。对毛的评价是,创业容易守业难。对老蒋的评价是,缺乏毛泽东的雄才大略。对小蒋的评价是,比他老子强。对林彪他则只说了六个字:十足的两面派。
我当时对林彪没一点好感,所以并没往深了想。以至在我送老先生到库尔勒诀别时,老先生说到,生活中,每个人都是两面派,都不止一副面孔,你我全一样,问題要看哪面是真哪面是假。我也没当回事。
现在想起来,老先生那六个字:“十足的两面派”确实是对林彪准确的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