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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送老爸最后一程

(2013-11-27 04:01:04) 下一个

送老爸最后一程

 (2013-11-26 16:27:27)下一个
    开始写这篇回忆的时候是老爸烧七七的日子,今天都九七了。人这一辈子,真快呀,还没亲够,就这样走了。七七那天,心里说不出的忙乱,总想用忙碌去冲淡一下无边的思念。前院后院、楼上楼下、屋里屋外,不能停下,在厅里搭个花架,让花儿过冬,可怎么做,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好,总要再做一遍。人生,又有多少事情可以重来?烧头七的日子我在老家,那时,希望真的有灵魂在。烧三七的那天,我已经到北京赶航班。

       老爸正月初二摔了一跤,老弟告诉我的时候,已经快过一个月了,我就急急想回去看看。终于在早春时候,回去看了老爸。回家刚进屋时,老爸躺在炕上,眼神一直随着我转。阴历七月下旬,老弟来电话说,老爸吃什么吐什么,住院期间,天天和老弟大哥电话往来,谈的都是老爸的病情。有一天说能进食而不吐了,把大哥、老弟高兴坏了,爱人也与我高兴地说,春节一定回去和父母过个年。没想到第二天又不能进食,老弟知道老爸大限将至,赶紧打车回家。老爸回家那天,我的签证也刚好下来,急急忙忙买了第二天的机票。

    在飞机上,满脑子都是家,都是父母,更多的是爸爸,根本睡不着多少觉。北京转机的几个小时里,给家打电话,哥哥姐姐反复告诉我在北京吃饱饭,这是以前没有的情况。我心里非常着急,恨不能马上飞到家。在长春机场一下飞机,就跑,老妹接到我也跑,上了来接我的车,紧赶慢赶,12点多点赶到老家下边的断桥。二姐、二哥、老弟、大侄、二侄来接我,一看,就知道老爸已经走了,不然,老弟不会来接我,一定会陪老爸,也不会这么多人来接我。我全身在发紧,嗓子紧得说不出话,他们问的说的,我一句也回答不了。老弟搂着我脖子,强挺镇定地和我说:“咱老爸走了,十点四十五走的。”

    回到家,老爸还在屋里,等我回去再抬到外面。掀开盖在脸上的布,我泪水实在忍不住流了下来。因为我怕哭起来,引起老弟哭泣,他伺候老爸挺辛苦的。老弟双手抱着老爸的脸,又平平老爸衣服的褶,再给老爸正正领口。我摸摸老爸的脸和脖子,和老爸平常体温差不多,除了瘦了许多,就象睡去一样。二姐在老弟落泪时,叫大家把遮身布盖上,我们哥五个、加上亲邻,把老爸送到灵柩中。老弟还附身细细地用手抚平老爸衣服和遮身布的褶,二姐怕老弟泪水滴到爸爸身上,强拉老弟离开。

    老人走得明白,也算走得圆满。老妹去机场接我,除了我俩,临终时,大家都在。老妹也就离开去接我那几个小时。在那之前,一直在老爸身边。说老爸明白,白天,叫二姐和老妹四次,扶他起来看看,老爸坐起来,往院子里看,通常说的望道,其实,也是看看和告别他生活一辈子的地方。二姐上午告诉他:“你五儿子要回来了,晚上就到,你想不想?”老爸回答:“想。”下午又告诉老爸:“你五儿子快到北京了,你得等他,等不等?”老爸回答得非常清楚,说不等了;说老爸明白,临走的前一天晚上,突然告诉老妹:“今天晚上,你别在我跟前睡了,让你六哥和你大哥在这屋。”其实,老人家知道自己要走了,怕吓着自己的宝贝老丫。说老爸走得明白,刚病重时,老弟和他说:“老爸,你这时走可把我愁坏了。”老弟指的是,那时农闲,大家都在外面打工,抬灵柩人手不够。老爸走的时候,大家都回来了,但还没有秋收。老爸还清楚地知道他走那天的日子。大哥问还有什么要嘱咐的没有,老爷子说,没有了。到说不清楚时,做个手势,谁都没猜着,留下一个遗憾。说走得明白,老弟问爸爸:“是给你再做个料子呢还是用我妈那个。”老妈一零年病重,准备了一口棺材,老弟问的是这口。老爸回答说:“就用现成的吧。”老爷子一直和老弟生活在一起,其实老爸是担心自己走后,老儿子看到棺材常常伤心,理解和心疼老弟的莫过于爸爸了。说走得圆满,两个孙子,一个从长春一个从大连,一起赶回家,进屋时,老爷子处于弥留之际,告诉他,你俩个孙子回来了,他的目光往两个孙子这边转一下,同时,眼角流下人生最后的泪水。这是我知道的唯一一次,老爸流泪。之后二十多分钟,老人就走了。我春天回去的,这次虽然没赶上最后一面,但葬礼全过程都在的。老爸走的两个月前,我爱人和女儿也回去看了老人家。还有圆满的是,现在不再被强行火葬,可以土葬。这也是老爸老妈最在乎的。

    我们哥几个先戴上孝,之后是守夜的事。大哥老弟都累得够呛,我担心他们受不了,强劝哥俩睡去。我没能在跟前伺候,就陪陪老爸走最后这一程吧。二哥和我守夜了,记不得三哥去哪睡了,他天生爱睡觉。还有几个亲戚为老爸守夜,有的守上半夜,有的守下半夜,还有守整夜的。这亲戚、邻居让我很感动,这两个自然村的风俗,这种有事互相帮助的事,也让我非常感动,由于我经历这种事不多,也让我感恩,有的,我劝回去睡一会,因为白天他们还要忙活呢。看着爸爸灵前的长明灯,那是豆油灯,小时候乡下都用过豆油灯。要时时看着,拨灯蕊,一直保持燃烧状态。再就是,跪在老爸灵前,有时呆呆的烧纸,一边烧,一边想着老爸的一些事,有时流泪。

    第二天一早,灵棚搭起,喇叭响起,更是让人流泪。二叔家堂兄带东,堂嫂帮着主理伙食。村里邻居亲戚,买菜的、劈柴的、烧火的、洗菜的、炒菜的、做饭的……,心中除了悲伤就是感动。早上,二叔见到我就哭了,二叔身体也不好,父亲就这么一个胞弟。老管家大婶见到我喊了一声“五子”也哭了。有些好久我没见到的亲戚和朋友,我们孝子跪拜还礼后,我去打个招呼。之后就是跪在灵柩旁,累了就坐在灵柩旁,就象在爸爸身边。阴阳先生看了日子,说第三、四天出灵都可以,哥几个商量定了第三天出。

    白天,老弟一遍遍地擦老爸的灵柩,每次都一边擦一边哭。那是一寸寸地擦,就和平时老弟伺候老爸时一样仔细,老爸病在床上时,一个按摩棒,弟弟和老爸一人拉着一头睡,老弟也不脱衣服,老爸一动,老弟就醒来伺候。有时看老弟哭得太厉害,我让侄子和外甥把老弟强行拉走,我接着擦。二姐夫白天给老爸做五谷囤,这是风俗,装上老爸到另一个世界要用的五谷的种子。二姐夫编得也是那样细心。白天,我们跪在灵前,二姐夫还哭着问老弟:“我昨天下午来是不是还能看到。”二姐夫家上有老爹,下有孙子,二姐在这,二姐夫上午来,下午得回家,老爸走时他不在跟前,他为此而哭泣。

    傍晚时,开光仪式。大哥,作为长子主持,我和老弟在一边,二哥三哥在另一边,开光时,老弟捧着老爸的脸,我也想去摸摸老父亲的脸,可觉得那是老弟的权利,就那么点时间,泪水不许掉到灵柩内。老弟止不住哭,二姐把老弟拉得离开灵柩一块距离。我摸着老爸的左手,把平时老爸用的拄棍给摆好,这是最后一次亲近老父亲了。哥五个每人从老爸身下拿到一枚大钱,风俗讲这是老爸留给我们保佑我们的。开光后是一个多小时的送盘缠仪式,回来后,二姐趁老弟不在灵柩旁,就哭得昏厥过去,和二侄把她抱回屋,我给她掐人中大家又大声呼唤的,好几分钟才醒过来。开晚饭前,老妈和二姐说我两天没睡觉,担心我挺不住,拉我让我眯一会。我一是不困,二是想帮老弟招待亲友。老妈不听,最后我在老妈和二姐之间,倚着炕柜坐着睡了十多分钟。之后是答谢乡亲、陪亲友喝酒。

晚饭后,是两个多小时的辞灵,亲朋好友、乡亲邻居向老人家告别,每人跪拜、烧纸、说几句告别老人家的话,两个侄子跪在灵前为每人点纸、洒酒、叩头,我们哥五个在老爸灵柩的左侧,对每一位都磕头还礼。靠近后面的次序是二姐和老妹、几个妯娌、我们哥五个、最后是老妈,有些告别话语和哭泣,这些日子常在我眼前浮现。老妈与老爸一起生活了六十三年多,告别老爸的话语简单而让人难忘:“你先走吧,不用惦记我。如果有灵,保佑孩子们平平安安,保佑邻里邻居平平安安。”老弟最让我难忘的那句话:“爸,当儿子的永远都不能忘记你要喝水时望我的那个眼神。”一直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老弟心细,在意父母的每一个细节。老弟说爸爸要喝水时的眼神,是指在做肝检查前,医生不让喝水那天晚上的事。

晚上,老弟和堂兄安排好不在我家睡的师傅、喇叭匠和外地亲戚后,我哄着老弟睡下,老弟要睡在老爸没生病时睡的位置。我让弟媳妇也休息,因为早上要早起,天亮前出灵,有好多事要办的。之后是告诉老妈、二姐、老妹子、大哥在西屋睡下。我到灵前挑挑长明灯,守夜,守老爸最后一夜。这一夜,和我一起守夜的有志才、德才、忠厚、小明、宏辰、李品。他们有个事做不困,四人打扑克,少人时,我会和他们打几把。我总出去看长明灯,志才和忠厚告诉不用担心长明灯的事。其实我知道他们会看着,我就是想和老爸多呆一会。有孝心要趁早,亲人走了,遗憾也少。白天,看到我流泪时,亲人们劝我不要感觉遗憾,说我总回去。是呀,从这点上来说,我还算欣慰。从我出国到现在,平均每年至少回去一次。

跪在老爸灵前,烧着纸,想起好多和老爸一起的事。想起我小时候有一年在姥姥家生病,爸爸背着我到镇上看病;想起我读书时,老爸夏天每天挑一挑水果去镇上卖,给我换学费;想起那年冬天,我从舒兰一中放假回来,老爸扛着两领炕席去镇上卖,在快到漂屯时我俩走个顶头碰,老爸满脸满帽子都是霜;想起老爸身体好时,回去和老爸在大道上散步,听老爸说起家里的村里的事;想起我考上大学那年,和老爸从种地到锄草的情形,还记得那年的春寒;想起我读大学时,老弟在吉林做工,我每年秋天回去和老爸两周的秋收,每天早上,老爸只是轻轻叫我一声就自己先走了;想起,有我在的时候,很少听到老爸谈到我的好,有一次,七叔来家,我在厨房能听到老爸在和七叔讲我书读得如何好,没能上好大学如何可惜,现在能帮家了,语气上,感觉到老爸为我高兴;想起前年我回国的时候,老爸问老妈:“咱俩都没了,小五能还能不能帮老儿子。”当他说完时,我进屋了,告诉老爸老妈,不用担心,有我吃的,就有老弟吃的。老妈非常高兴,老爸微笑一下,并没表现出太高兴。今年春天回国,我临走时,我又告诉一次老爸,不用担心老弟,我有他就会有的。这次,老爸脸上露出特别高兴的笑容;父母不愿意过城里的日子,就连到镇上都不愿意住,就喜欢乡下这个家,所以,老弟这么多年也只在乡下,外面有什么机会都不出去。记得老弟讲过管家大婶的儿子外出干活,大婶提到儿子就哭,想儿子。所以,老弟哪也不去,到外面办点事,也都急急地赶回来。爸爸临走前的几天,只要老弟不在眼前,就问“六儿上哪去了?”。想起,春天回去时,那天给老爸擦完身上,老弟抱着爸爸的两个胳膊,大哥抬着爸爸的腿,哥俩想让老爹开开心,高高抬起,然后比平时稍稍急一点的放下,老爸满脸笑容看着我说:“快看他们哥俩,要摔死我”……。在深夜里为老爸守夜,想起了太多太多,感触也太多太多……。

中间一次回屋,看看大家,才突然觉得,人都傻了,没给大家盖被子,中秋过后,天已经很很凉了。把炕上六个人推一推,倒出个位置,把在椅子上睡着的三大爷家的大姐夫抚上炕,给几个没脱鞋头朝里睡的脱了鞋,给每人都盖上被子。到西屋,又给老妈二姐大哥老妹大嫂加上两床被。又去老爸那烧纸、回忆,觉得很快天就亮了。出殡前,大家简单吃点饭,出灵队伍每人都至少要吃一点,这是风俗。抬灵人有八个,灵柩很重,都是村上的亲邻,也让我很感动。大家在挖土、下灵柩时,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自己稍稍地倚在一棵树上,大家忙,也没注意到我。阳光晒到我的脸上,暖暖的,我慢慢地恢复过来,阳光渐渐地洒到整个坟地。回家的时候,我和大哥走在最后。回来给所有客人磕头答谢。

还没脱完孝布,老妈二姐强拉着我,说我三天多没睡了,说什么也要让我到西屋睡一觉。我也不觉得困,可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三个多小时,到十一点多开饭时,加上堂兄,我们哥六个陪先生吃饭喝酒,这酒就喝到五点多,给先生安排车,一起上车的还有三哥三嫂大嫂。回来时,大哥和老弟谈起老爸,一边搀扶着一边哭了起来。回到家,已经是开晚饭的时间了。这是答谢这些天本村子帮忙的,大哥二哥老弟陪西屋男宾,我陪东屋女宾,炕上是不喝酒或者少喝一点点酒的,有二姐在。是丧事,年龄大的人去世,有时也是为了劝逝者的亲人,说成喜丧。大家没有拼酒,可我还是尽力多喝一些,劝劝酒,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如果是喜事,招待帮忙人的这顿酒可能会喝得很久。大家喝完吃完,去了袁家。我又到西屋陪一会,看到老弟和大哥差不多喝到量了。

送走客人,晚上,大哥、老弟和我,在东屋睡。睡前,我在老爸生病时的位置铺被子,老弟看着发呆,说:“这窝(wo,四声)儿……”大哥没反应过来,问了下“这窝儿怎么啦”,我赶紧要岔开,老弟说:“睡这窝儿的人走了呗。”说完又哭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二侄回长春,我送到大路。下午大侄回大连,是志才送的。我只送到二叔家门口看着他上摩托远去。

第三天圆坟,加上堂兄,我们哥六个去的。培培土,重新摆摆花圈、花篮、供品。又除除坟旁边的树茬子。白天陪陪老妈,和老妈唠唠嗑。

第七天,白天大哥用高粱杆扎个小梯子,我们叠的金元宝银元宝。傍晚时候,袁家请吃饭,也把大哥和我叫上。酒桌上,提起这些年,村子里走的人,我非常伤感。老王家的大娘、简家老大爷、王家大爷、袁家大婶、于家二舅爷、管家大叔、于家四叔、简家五哥、刘家姐夫、姜家二嫂,一些事情想起来,就象发生在昨天。姜老六说:“五叔,这是自然规律,看到人走,可还有添人进口的时候,这些年,也有好多小孩出生。”是呀,想起来,已经有好多我不认识的孩子了。随后和老弟回家,给老爸烧头七。据说,这头七不给烧,魂就走不了,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阳间。只有烧了头七,才能知道。头七也是姑娘七,就是可以让女儿和儿媳妇哭一哭的,出灵时,不让女的去。第八天,老妹子回到天津去。

这期间,陪老妈去吉林配了一个西门子助听器。去和管家大婶唠唠嗑。春天回去看老爸,在一个村子住的简家五大哥病得挺重,说是肺结核,由于老爸处于身体虚弱时期,我担心带回病毒,就没有去看,没想到,我这次回去,人已经不在了。去前一个自然村走一走,尤其是看看刘家老姑夫和他家的树超,一个小老姑自己伺候这一老一小。这个树超,小时候一起长大的,病得不轻,瘦得差不多了,日子也不多了。姜家大姐夫,我去看刘老老姑夫那天,人已经回山东他侄子那去了。听说病得挺重,其实大家都明白,那是生他养他的故土,他是要死在那片土地上。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思乡的情结也就越重。想想人这一辈子,真的好短,各种亲情和缘分,都要好好珍惜。人生,没几件事可以重来。这么多年,一直想,有空了,把三大爷、七叔,那是爸爸的堂兄弟。把他们接到家里来,让老哥几个聚一聚。那时老爸身体很好,没想到说走就走了。人生在世,有些事,有些心愿,想做就趁早做,有的,错过了,这辈子就再做不成了。姥姥家只有老妈自己,前些年,我回去领妈妈去二姥爷家的大姨家,那是妈妈的堂妹,一一年正月初四去世的。姑姥早年走了,和妈妈同岁,那是妈妈的亲老姑,姑姥活着时,我也带妈妈去。

没到三七,我就离开老家了,到沈阳看看岳父母。三七那天,我已经上了返程的飞机。回到加拿大,朋友接机。讲起送老爸走的过程时,爱人也跟着哭。研究所那边的安排也让我非常感动,研究所给了我五天丧葬假,我用了自己所有能用的vacation,余下的一天半是领导安排好的。还有,那些在卡片上所写也非常让我感动。还有PI和同事的关心和安慰。尤其是大PIMoira 在走廊和我说:你这些天是最难的时候,不要管工作的事,过些日子就好了。在此。我非常感谢在我父亲得病期间所有帮过我们的人,新世纪医院的同学、二院的同学加朋友,还有感谢所有那些给我留言的亲朋好友,那些电话问候我的同学和朋友,包括那些见过面没见过面的网友,

是呀,过些日子就好。“人间别久不成悲。”开始写这篇的时候是七七,写写哭哭的,就写不下去。七七那天,家里的两盆蟹瓜兰开了三朵,今天是九七了,老爸已经走了六十三天了。现在蟹瓜兰开了绝大部分,今年的蟹瓜兰比往年开得早两周。以前,都是现在才开的。老妹昨天还说:“真快呀,爸都走两个多月了。”花开的时候,会让人心情好许多,杜鹃花也打了上百的骨朵,在圣诞节前后会开的。从国内回来时,正是家里夜来香和茉莉开得旺盛的时候。这两周,我办公桌上的紫罗兰也在盛开。我更相信有灵魂,姥姥、爸爸都知道我喜欢花,一定是他们的在天之灵心疼我,在老爸走后的日子,让花开得比往年更早更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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