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凌珑上学的这座城市在家乡的南面，但也还是北方。冬天将近的时候天黑得也很早。这天只有凌珑和娟娟在宿舍。娟娟正织着一条毛围脖。娟娟是那种女孩子，很安分，她高中时在学业上的优秀好象是无意识的，她人聪明，但并不用功。现在考上了这座著名学府，除了尽职尽责地学好每门课之外她并不给自己太多压力。她觉得能拿到中游的成绩，毕业以后找个稳定的工作，结婚生子就是自己对人生的安排。
娟娟总是让凌珑想起晨妹。
凌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本卷了边的<<圣经>>坐在窗边翻看。 她突然问娟娟：
“你赞成一夫多妻制还是一妻多夫制？”
娟娟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其实，她觉得凌珑最近挺怪的。她想了想说，“都不好。我还是觉得一夫一妻制最合理。”
凌珑说，“<<圣经>>上有一夫多妻制的描写。不过我喜欢一妻多夫制。”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学校广播站开始广播了。空中飘来一首歌，
愿意心痛苦
不装饰你的梦
别再将我心反复的戏弄
宁愿我携着忧郁归去
像刚消失那阵风
别再伤我心它伤得那么重
像块冰碎开它显得太空洞
狂热与天真早消失了
在郁郁的岁月中
谁愿意一颗心永落空
谁愿意只装饰你的梦
宁任我的心在长期地痛
亦不想给你抚弄
让每声叹息消失于你的梦
让每点笑声响于你的梦
曾为你献出的点点真爱在空气内流动
凌珑起初没在意，听着听着就想掉眼泪。凌珑低着头，怕被娟娟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恰好这时候听到有人敲门。娟娟去开了门，一看是陈淼。陈淼是来找孙莹的。他和凌珑彼此都看到了。凌珑走上前去。陈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看了她一眼，并问娟娟孙莹什么时候回来。
凌珑看着他，陈淼的面容亲切但表情疏远。凌珑感觉心象针扎一样刺痛。
娟娟说不知道孙莹什么时候回来，陈淼转身想走。凌珑突然大声说，“陈淼，我有事儿跟你说。”
娟娟看着凌珑痛苦而严肃的表情有些惊讶。这时候凌珑已经出了门，陈淼跟在后面。
两个人走到阳台上。天快黑了，但陈淼的五官在走廊里透出的灯光下也还看得清楚。凌珑看到的依然是漠然，心里更痛苦。
她问他，“我们之间算怎么回事？”
陈淼迷惑，“真奇怪，你怎么问我这个问题。我们有什么关系？”
凌珑怒火中烧。“我前一段时间做掉的是跟你的孩子！” 凌珑真是不肯说出孩子这个词。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能担当这样大的事？
陈淼似乎恍然大悟，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不自重，跟男孩子随随便便的。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跟我提这件事。”
凌珑怒道，“我随随便便，孙莹呢？她有好多男朋友。”
陈淼大怒。冲她吼道，“你有什么资格提孙莹！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她不象你，见个男孩子就往上送！”说完就气呼呼地下楼了。
那天晚上，凌珑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眼泪快要流成河。那天她觉得一下跳下去也不错，至少不会再忍受现在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