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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四年初夏纪行 - (四)回到北京

(2024-07-12 21:18:24) 下一个
在东京转了三天之后,我要回北京了。过去每年初春时节,便踏上归程。然而疫情阻断,一隔数载,归家心切。



北京大兴国际机场。

比较中美航线的远隔千山万水,从东京到北京简直近在咫尺,有各航空公司的众多航班可供挑选。以后回国,先从美国飞到日本,然后再转机飞北京,是给好主意,价格也比直飞便宜不少。

第一次到大兴机场,本想好好参观一下。结果发现出关看不到大厅。出了机场已是半夜,坐进出租车,一路畅通直奔北苑路的家。捞到一个长途的活,看来司机很高兴,说他在机场等了好几个小时算是没有白等。最后车价两百四十元,我给了他三百元,说不必找零了。的哥也挺不容易的,半夜还要翻回机场附近的家。



北京东城的柳荫公园。如今国内大兴绿化,到处兴建绿地,像这样的公园出现不少,美化环境,造福居民。

这次回京,主要是宅在家里陪老妈,很少出门,所以没有拍多少照片。疫情这几年,老爸、弟弟都驾鹤西去,家里只剩九十一高龄的老妈,还有二十四小时陪护的保姆。家已经没有往日的感觉。

有幸的是,老妈身体康健,生活各方面的很舒适方便。保姆每天推轮椅过马路带她去奥运森林公园晒太阳,看白天鹅和小鸭子。



这是贴在社区食堂门口的菜谱。说是老年食堂,但实际上任何人都来者不拒,还可以外送,别的小区的居民也来这里买饭,说我们小区的饭菜比较可口。看菜谱,都是北京老百姓喜欢的传统菜肴,品种丰富,经济实惠。两荤两素只要二十九元,主食管够,高汤白送。显然政府有补贴。



令我惊讶的是,社区食堂并不人满为患,每天只有二十来人静静地排队。如今生活丰富了,选择多了,大家都是根据发布在社区微信群里每周菜谱来决定哪天来买饭。我们有几天每天来,保姆推轮椅,我提饭盒,就慢悠悠地回家。还是社会主义好啊。

保姆倒是看不上社区食堂,这位山东大姐善做面食,经常给老妈做饺子和面条。她每顿饭都要剥一小碗大蒜,如吃糖豆一般一口一个。

说起吃,如今北京街上无论是高档餐厅还是街边小馆,家家食客满座,每家都大肆推销自己的新颖独特的看家菜肴,重在与众不同。这与我在美国看到的不同。美国的餐馆讲究的是正宗和传统。记得当时我家领导刚来美国时,在一家中国外卖店打工。老板刚买下这家店,招牌和菜谱都没换就继续经营。有一天一位老顾客打电话来抱怨,说订的菜跟过去不是一个味儿了。老板只好根据顾客形容的口味又重新给她炒了一盘。

我的亲友告诉我,千万不要对如的哥这样的基层老百姓说在国内吃饭真便宜,他们会很反感。的确,我们可以做一个简单的对比。在国内普通工薪阶层的月工资大概五千人民币上下,而美国的普通月工资是五千美元左右。如果这样1:1去比较,在北京一位职工在午休时在餐馆吃一顿普通午餐大概要人民币三四十元,但在美国如果三四十美元吃一顿午饭绝对太奢侈了。同样,我们在东京的餐馆以十美元的价格买一份丰富的“定食”,吃得过瘾,感觉实在物美价廉。而对于日本的工薪员工来说并不便宜,因为日本的平均年薪仅在三万美元上下。

在这次亚洲行之前,我在美国换了些日币,1美元买140日元,当时觉得很划算。没想到到了东京1美元可以换160日元了。东京的新宿、涩谷、浅草,到处都是外国游客。而如今日本人都不出国旅游了。我每天上班时,都是和一群去参观自由女神的外国游客走出地铁车站。如今见不到日本人了。而在二三十年前曾有日本游客说日语向我问路,她们还以为我是日本人呢。



在北京期间,我曾两次去看望老师。老师陪我去了卢沟桥。卢沟晓月是历史上的“燕京八景”之一。



卢沟桥下的永定河终于有水了。



卢沟桥旁边的宛平城。小小的城郭修葺一新。如今北京地铁直达卢沟桥和宛平城,真是太方便了。过去在大学期间,曾有同班同学骑车来卢沟桥,来回要花七八个小时。现在北京地铁四通八达,如果不算换车的时间,最远的距离也可以在一两个小时之内到达。只是换乘时都要走很长的路。北京的地铁每条线路都有自己的专用隧道,而纽约的地铁一条隧道可由好几条线路共用,有时换车仅需跨过月台即可。曼哈顿四十二街的地铁站,有十几条线路可供换乘。也许因为地质结构比较稳定,纽约的地铁隧道挖得很浅,在街面上常能听到地铁的隆隆声,从铁格栅的通气口可以看到下面的列车在下面跑。所以有时在车站口听到有地铁快进站了,赶紧三步两步跑下台阶,还能赶上列车。

再回来说卢沟桥和宛平城,虽然过去从未来过,但它们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里的。这是因为,文革时外祖父母被“遣返”回原籍涿县。每年家里派我去看望姥爷和姥姥。我第一年去时只有十岁。这实在是一件苦差事,每次在农村因为水土不服都会起一身荨麻疹。在那里度日如年,归家心切。每回家时,当火车跨过干枯的永定河,远处的卢沟桥和宛平城楼清晰可见,我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愉悦兴奋:丰台站快到了,马上要进北京了。我回家了!所以每年坐上回京的列车,我就在车窗前盼着早点看到卢沟桥和宛平城。



一位学长陪我去了首都博物馆。



首都博物馆我是第二次来了,但这次还是觉得建筑很惊艳。



门票免费。



北京中轴线景观的平面模型。



灯光效果展现夜景。



另一对同学夫妇陪我去水长城玩。



水长城距离慕田峪不远,还是值得一看的。





不虚此行。



此地的长城遗址部分保留原样,部分经过修缮。



所谓“水长城”是因为由于建了水库,一部分长城被淹在水里。



不过我怀疑建水库是否破坏了原生态。



长城脚下的水库大坝。



这座玻璃桥是方便游客看到水中的长城遗迹。



可惜当时水很浑浊,什么也看不见。



有一片栗子树林。过去这里的村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以卖栗子、酸枣等山货为生。如今他们都成了公园的员工,或在大门前的小街上开起农家菜的餐馆。



水长城的水库里可以划船,还有些水上的娱乐项目。因为是五月份,所以天气很舒适。但园区游人不多,也许那天不是周末,而且学生们还未放暑假。



回程经过雁栖湖。看到门口的大字,原来是雁栖(qi)湖,我一直以为读“雁西湖”。过去到京郊玩野趣,就在湖旁停车歇歇,看看野景。如今围起高墙,猛收门票了。



在北京家里呆了三周之后,要回美述职。老同学送我到首都国际机场。如今我不在北京,然北京犹在我。



在首都机场的贵宾候机室吃一碗牛肉汤面、一碗担担面、几只烧麦。这次坐公务舱先到香港,第二天再飞纽约。单程票价两千六百美元,比起从北京直飞纽约的四千六百美元便宜不少。



香港机场附近的酒店有机场接送的班车,十分方便。价格也不贵。



酒店窗外。





酒店楼下就是一个很大购物中心,十分热闹。在那里吃晚饭,第一次吃了香港特色的烧鹅饭。发现烧鹅比烧鸭更嫩更好吃。可惜以后在美国吃不到这一口了。

在购物中心转了一圈,感觉万物腾贵。一个人的便饭,动不动就要百元港币。



第二天早上在香港机场贵宾候机室吃早餐。



能在飞机上躺平就不在乎要飞多少个钟头。睡上两觉,爬起来再看几场电影,吃一顿烤鸭,就到纽约了。



亚洲行之后,我和太太就兵分两路。太太去旧金山照看半岁的小孙孙,我回纽约继续挣面包,兼顾小孙孙的奶粉钱。



儿子的第一次父亲节。父子皆开心。



从北京返回纽约时,带了不少书回来。都是我母亲的存货。母亲一生酷爱读书,直到如今的九十一高寿之年,仍然以每周一本书的速度阅读。她读书的兴趣与我很一致,只是我对那些她存留的政治名人传记不太感兴趣。她在我过去几年因疫情未能归家期间,为我收集简报,放在一个有塑料袋子的文件夹里。她深知我的阅读兴趣,所以所收集的东西都是我喜欢的。母最知儿,母心可鉴。现在回到纽约后每天打开夹子阅读。有的读后就扔掉了,有喜欢的不忍扔掉,就重新放回夹子的塑料袋里。有时简报里提到的某句诗忘记确切遣词了,还重新翻出来看看。这次带回的书中,母亲特别推荐给我一本叫《牌戏人生》的书。当时我从标题上没明白这是什么样的一本书,既然是老妈推荐就带上了。昨天开始阅读带回来一摞书,拿起最上面的这一本,猛然发现封面装饰带上的人像很面熟,仔细一看,不得了,原来是恩师傅惟慈的大作!



在我上大学期间傅老师教我们翻译课。在我留校任教之后我们又做了几年同事。我曾几次到他的位于北京西城四根柏胡同的家中做客。后来我负笈留美,奔波忙碌,就断了联系。二零一四年傅老师九十一岁高寿时去世了。

赶紧正襟危坐,捧起大作读起来。傅老师的这本回忆录最能了解先生勤奋、聪慧、丰富、坦然、坚韧的一生。书中所提到的傅老师的四根柏小院、他的洋洋译著、他的天下足迹、他的老友至交,都在书中栩栩如生,历历在目。我猜所谓《牌戏人生》,意思就是人生就如同一把牌、一出戏,要玩得精彩吧。傅老师的确做到了。翻看书页,更添敬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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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wzuo 回复 悄悄话 谢谢分享!好想念北京,今年也回去了三周,也是陪家人,没怎么出去。没有父母的家就不像家了,所以趁他们还在,多回去看看。
老歌好听 回复 悄悄话 谢谢分享。期待您的博客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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