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y --- 以前发表过的旧文章,从华夏文摘上转过来的
(2008-04-23 20: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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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y
·陈老丁·
这段时间又是圣诞节又是过年的,去了不少party。老丁本来是极度反感写中文文章用英文做标题的,但这次得破个例,因为party现在翻译成中文叫派对,用“派对”做标题怕读者引起歧义以为老丁这是要拉皮条搞婚姻介绍,引来痴男情女厚望,过后失望了再用板砖拍老丁,老丁冤不冤。
圣诞节到新年这一个多星期去了5个party,差不多每天一个,有在自己家的,大多数在别人家,有老中家的有老美家的还有老墨家的,老丁人缘好,没办法,人家都请我。不过要是老丁再照这样写文章下去,明年可能没人请了。
要说这个世界有多小,每次party都能碰到几个想不到的人,基本上是失散的老相识,或者是朋友的朋友,亲戚的亲戚,一说起来就是,“噢,你就是谁谁谁的谁谁谁啊。”
先是在一个派对上碰到了老丁一个老哥们的表弟,说起了老丁这个老哥们,诈哥,还真有段故事。为什么叫诈哥呢?因为这哥们长的像诈骗犯,要是几个人一起走在大街上,有人喊抓小偷,警察肯定过来先抓他。小时候老丁驻在北京的和平里化工部大院,周围文艺团体不少,有中央乐团,煤矿文工团,东方歌舞团,路上经常有拿着乐器来来往往的。搞艺术的嘛,有那么一股浪漫气质,都挺让那些女孩儿羡慕,小诈看出这点来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破小提琴盒子,里边塞个破娃娃,也天天装模作样在楼群中走来走去。小诈人长得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但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痞劲儿,曾经有电影制片厂想招他去演电影,他妈不让去,说她儿子去了准演不了好人,分配的角色肯定是演地主崽子汉奸狗腿子什么的,所以不让去。小诈这么样溜溜达达了几天没人注意他,有一天让老丁碰上了,老丁跟他说你这样不行,你小子个儿不高,你得取长补短,把头发留长点,手指甲里的黑泥得洗干净了,拉小提琴的一般都不兼搞泥塑。后来再出来看这小子就不一样了,别看他人长的不济,脸洗干净了也有点像艺术家。后来有段时间见不找他了,哥儿几个找他玩他也不出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小诈来找老丁了,说哥们这招真灵,还真唬住了一个女朋友,仔细再一问,原来这女孩是老丁妹妹的一个铁哥们,那会儿女孩也叫哥们,用现在的话来讲叫死党。有一天老丁妹妹回家,问老丁“哥,听说我一个哥们跟那个和你老在一起的小诈交朋友了,小诈还会拉小提琴?我怎么不知道啊?”老丁心想“拉小提琴?那孙子除了会拉屎,别的什么也不会拉。”可不能说出来,给哥们拆台的事不能干,只能跟我妹妹说小诈是最近刚学的,但老师是中央乐团的,进步飞快。
又过了几个月,一天那女孩跟着老丁妹妹来老丁家玩,老丁一看差点没给气死,这女孩长得太漂亮了,怎么让小诈这孙子给哄住了。女孩说跟小诈交朋友那么久了,从来没听他拉过琴,老丁赶紧说,他老师不允许他随便拉给别人听,怕把他们的教学秘密给泄漏了。老丁妹妹对小诈多少有点了解,给她哥们出馊主意,让她一定得看看小诈的水平,不然不跟他交朋友了。老丁一看这事要坏,赶紧找小诈,小诈说怎么办啊,哥们你还得帮我呀。老丁说这样吧,你去看谁家有破琴,借一把来,咱们就定一天拉给她看看。
到拉琴那天了,小诈终于借到一把破提琴,琴弦还断了一根就剩3根弦了。老丁让小诈进里屋酝酿一下情绪,老丁在外屋给那女孩先做点小提琴方面的普及知识。老丁问她:“妹妹呀,你喜欢听小提琴吗?”她说:“喜欢呀。”
老丁说:“那你对小提琴知道得多吗?”
她说:“不多,我平时就爱看琼瑶小说。”
老丁说:“那太好了。这提琴啊,是个古老的乐器,发展到今天有很多种形式和流派。你平常老听的什么莫扎特呀,帕格尼尼呀,虽然也叫古典音乐,但都不够古老,你小诈哥专攻的是比他们都要老好多的前巴洛克古典小提琴演奏法。那时候的小提琴还没发展到现在的4根弦,而是只有3根,由于乐器本身的局限性演奏方法也是以模仿人声为主,模仿像了就说明你水平高。小诈现在苦练的就是模仿婴儿的哭声,很难的,那么长时间没敢给你表演就是因为火候不够,怕你笑话。”
女孩说:“我怎么会呢?我还怕你们笑我什么都不懂呢。”
老丁说:“那好吧,咱们就让小诈哥表演吧。”小诈拿着那把破琴开始拉了,这孙子情绪有点激动,摇头晃脑,一会儿还把眼睛给闭上了,琴拉的像闹猫似的,老丁心里说你快点吧,过会儿我家附近的公猫全跑出来了。总算拉完了,眼睛还半天不睁开,好像特陶醉的样子。老丁看看那女孩,问:“怎么样?像吗?”
女孩说:“像,太像了,不过这孩子怎么也得有两岁了吧,好像是哭着闹着在让妈妈给买冰激凌……”“哎呦,”老丁说“大妹子你这耳朵可真够贼的,这细节都听出来啦?爱看琼瑶小说的女孩就是想象力非凡呀,还说你不懂音乐,快说,你妈是不是花钱给你请人补习过音乐鉴赏?”
女孩对小诈挺满意,她走了以后,老丁抓住小诈,跟他说这女孩可是我妹妹的哥们,他诈骗到这儿以后绝对不许再骗别人了。小诈说这么漂亮的女孩看上我了,我还敢不知足啊?后来他们还真结婚了,那女孩也因此落下个外号,叫诈嫂。每次我们叫他诈嫂,她还假装挺委屈样子,说好像我老诈骗谁似的,我自己都是被诈骗来的。其实诈哥对她不错,她过得挺幸福的。诈哥诈嫂生了个女儿,谢天谢地,长得像诈嫂,诈嫂别的地方省吃俭用,给女儿上音乐补习课,从来花多少钱都不眨一下眼。
新年之前,最后几个party又多了一个话题,就是北京电视台漂亮女主持人胡紫薇,在她老公,也就是中央电视台著名体育节目主持人张斌主持CCTV-5更名奥运频道的新闻发布会上,走到台上,别人以为他是跟老公一起要主持这个节目,谁料到紫薇拿着麦克风揭发张斌跟别的女人有外遇,紫薇到底是北京台的当家花旦,遇到这事不哭不闹,上得台来镇定自若,发表了2007年底轰动的一分钟演讲,说“法国的一位外交部长曾经说过,‘中国在能够输出价值观之前,不会成为一个大国’”……有人把这段录像放到了youtube上,老丁看了youtube上这段录像,真是替张斌着急呀,这么大个主持人,手里也掐着个麦克风,你怎么就不会也端起麦克风,对着摄像机,说“美国的一位著名的前总统也曾经说过‘I did not have sexual relations with that woman’”
老丁平常对娱乐界的八卦新闻从不感兴趣,但这事不能算八卦新闻了。中央台体育节目没几个像样的主持人,张斌比其他人强一大块,要是真让紫薇给弄个鱼死网破,受损失的不是他们家,而是咱们的国家呀。Party上女人说起这事来都替紫薇撑腰,要不说女人遇事容易情绪化,大事小事不分呢。
不多写了,得趁着天亮前媳妇睡醒之前把稿子发出去。关于party上见到的可写的事情太多了,以后慢慢写出来。老丁现在的感觉就像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里的李侠,敌人把他都包围了,他要在被捕前从容不迫地把电报发出去。老丁仅以此时的感觉表达对最近刚刚去世的孙道临老先生的深切怀念,李侠,早春二月……哎,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张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