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对话

记录下晚上洗澡时父子间的对话。类似的对话几乎每天发生，今晚尤其好玩。

淘气三岁左右，给他洗澡从妈妈的任务变成爸爸的任务。
睡前淘气总是特别黏糊人，非要占足我们俩的注意力。他的理想安排是这样：爸爸给他洗澡，妈妈站在一边看，爸爸给穿衣服，妈妈去热牛奶，然后坐在他身边看他喝奶，然后妈妈给剔牙刷牙，爸爸在一边看着，最后爸爸或者妈妈陪着上床，给他念书，陪睡。最好能爸爸妈妈一起陪他睡觉。
理想很少有完全实现的机会，淘气不气馁，每天都会设法争取一点福利。

晚上，爸爸陪着在楼下玩，直到洗澡时间到，爸爸去做准备工作。
淘气站在楼梯口叫：“妈妈，你可以下来吗？”
这么有礼貌，妈妈赶紧回答：“叫妈妈下楼做什么？”
“你下楼来陪我玩，好不好？”
“好。”淘气兴致来了要打篮球踢足球，妈妈陪练。
爸爸叫：“该洗澡了。”淘气嘻嘻哈哈地跑到厨房的一头躲着。
妈妈伸出一个手指头，然后两个。妈妈数数对淘气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在妈妈伸出三个手指头之前，淘气赶紧跑向爸爸，但是提出条件：“不要关门，把门开着。”
爸爸说：“不关门，别人看见你光屁股。记得吗？要privacy。”
“我要妈妈看。我就要被人看见光屁股。”
爸爸有点生气，开始发挥：“那，你光着屁股出门上街吧。”
“我就要光着屁股出门。”
赶紧过去：“妈妈告诉过你，对吗？除了爸爸妈妈和医生，不能让别人看见你的pennis。”
得到妈妈的关注，淘气满意了，脱光衣服，开始挤浴液，挤了很多出来。
“够了。自己洗屁股。”提醒老公慢慢让他学习自己洗澡，一边鼓励：“淘气好棒，会自己洗了，后面洗干净，还要洗前面，pennis也要洗。”
淘气爬进浴缸，发现妈妈走开，又不高兴了：“妈妈过来看我，我要妈妈一直站在这里。”
爸爸教训：“妈妈给你倒牛奶。”
“妈妈倒完牛奶，就过来看着我。”
“你怎么一天到晚妈妈妈妈，妈妈是你的跟屁虫啊？不做别的事情了？”
“妈妈就是我的跟屁虫，妈妈总是陪我玩。”
“妈妈有别的事情要做，你别总是要妈妈。”
“我就是总要找妈妈。”顿了一下，机灵地补充：“还要找爸爸。我总是要爸爸妈妈陪着我。”
老公大概上了一天班，累得有点糊涂了，也开始胡说八道：“你总要找爸爸妈妈？好吧，以后爸爸妈妈做自己的事情，你就跟着吧，不许去玩。”
淘气显示了不错的推理能力：“我自己的事情就是玩吗？”
老公的话没听太清楚，大意是：你一天到晚就是玩，除了玩还会干什么？
“我就是要玩，我总是要妈妈陪我玩。”
“妈妈总是陪你玩？不做饭了？妈妈不做饭，你吃什么？”
“爸爸做饭。”
“爸爸还要上班。”
“爸爸上完班做饭。”苦命的爸爸！
俩男孩吵架，大孩输，小孩先胜一局。

刷完牙，淘气选择睡主卧的大床，爸爸的床。他占了妈妈的床，妈妈就自动搬到淘气房间睡他的小床。客房的床垫本来比较软，又有些年头，没有他的床舒服。
陪睡制度早就取消，淘气还想争取一把：“我要三个人都陪着我。”
爸爸没好气：“哪来三个人？上床去，好好睡觉。别闹了！”
淘气老老实实爬上床，不再吱声，都忘了跟妈妈说每日一遍的临睡台词“good night! sleep well! sweet dream! I love you! I love you, too!”
我猜淘气想说“爸爸妈妈都陪着我，三个人一起睡”，不小心口误，被爸爸扳回一局。

今夜，父子平手，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