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资料
  • 博客访问:
正文

把昨日当今日30

(2013-08-25 17:02:12) 下一个

郭红的东西好象流水帐一般越来越写不完了,她只是不断地写下去,只要她的生命还在延续。她知道她存在的理由,这个理由或许没有什么意义,却能贯彻她存在的事实。她是一个领会与想象的魂,附在一台电脑上,有如一尊炼丹的炉。

 

当她突然想到吴阡儿的时候,吴阡儿便象一只插着翅膀的蝴蝶笑盈盈地站立在桌前。她觉得这个形象很可爱,便忙不迭地在前些日画的吴阡儿身体上加了一对翅膀。等到翅膀弄好之后,真正的吴阡儿就站在了门口,一副又惊又喜的表情。

 

你喜欢吗?这副翅膀。

我喜欢,我喜欢这副翅膀,……,和这对乳房,我的没有这么好看。

你的才好看呢,不信,比一比。

吴阡儿笑了,郭红也眯眼直乐,使她的眼睛更加细长。吴阡儿解开衬衣,里面没穿内衣,两个圆润的乳房就跳了出来。

郭红抿嘴笑着点点头,似乎赞叹不已。她不再想称那两个东西“乳房”,过于讨人喜欢的东西应该有个粗鲁淫亵的昵称,她想她也许需要到方言里寻找几个配得上她们的好词。她问吴阡儿:什么时候开始不穿内衣的?

吴阡儿答:大学里好多洋学生都不穿内衣,还敢用紧身T恤裹着,两个乳头硬硬地顶出来,跟两个调皮翘起来的嘴角似的,可是那些女学生脸上却很正经,该什么样还什么样,真性感。我就不敢,没有内衣的话就只能穿衬衣。

说话间,吴阡儿已经把衬衣整个甩掉了,手插在腰上,把胸挺得高高的,来来回回地走,一边看镜中反影。吴阡儿在郭红这里总觉得很自在,好象怎么都行,谁也没欠谁的,谁也没负谁的,个人就是个人。在郭红面前,她整个人就是一具艺术品,很有孤芳自赏的本钱。

郭红幽幽地说:总有一天你会敢穿的,现在已经很不同了嘛。

吴阡儿回过身来,金黄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具有不可捉摸的迷离的美,使郭红深以为这是虚假的幻境。吴阡儿脱掉裙子,裙子下面没有内裤,郭红的心口闷得不行,几乎不能喘息。吴阡儿完美的身体在金黄的阳光里美得惊心,似乎就要熔化。一股难以言说的快乐的悲哀袭上郭红,使她流下泪来。吴阡儿深黑的禁区有如魔石一般吸引了她的视线,她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你会把我写进你的书里吗?吴阡儿的声音好象从天边飘来。

不,我不会。郭红好象抗议一般地说。

为什么?吴阡儿在金黄的阳光里越来越美。

泪水如小河一般流在郭红的面庞上:因为,因为我写过的人,都不会在生活里出现。

你是说,本来存在的人,一旦被你写了,就会消失到书里去。

对,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那就写我吧,我愿意在你的书里呆着,我信任你,我们毕竟朋友一场。吴阡儿走近来,拉起郭红的手。

郭红哽咽着:我忍了好久,不写你,因为我爱你。

我也爱你,可不能总这样下去。

是啊,不能总这样下去,我也需要肉体的爱。郭红站起来,搂住吴阡儿的腰,说:让我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受你真实的存在吧。

 

于是她们一起跳了一曲舞,郭红跳男步,吴阡儿跳女步。吴阡儿赤裸的身体使她们跳的那支深情的舞曲有些滑稽的意味,她颤动的乳房和精灵一般跳动的乳头使郭红拿不准调,常常走错步。郭红想起中学时看过的那本黄得不能再黄的小书,海岛蒙昧民族女人的乳房在每一页上都耸立着,由男人一手拿住。她于是也有了豁出去的冲动,把人剥光,把人拿在手里玩味。跳了舞以后她们一同钻到了被子里,好象是害怕读者看见,郭红尽情地抚摸吴阡儿优美的身体,吸吮她饱满的乳房,这里不再一一交代。至于郭红是不是也赤裸,和吴阡儿进行平等的交流,我们不得而知,因为郭红自己也记不得了,她不是舍不得自己,她是满嘴满眼都是吴阡儿的肉体,丝毫没顾得上自己。

 

离别纵然艰难,在郭红含泪写下第一个字之后,吴阡儿就跃然电脑上。郭红回头满屋子看去时,吴阡儿已无处可寻。叹口气,郭红在键盘上挥指疾书,再难以停下来。她似乎听到了吴阡儿均匀的呼吸,她一直害怕的孤独没有再打扰她,相反,在离开的刹那间,她满眼都是金黄的阳光和肉体的抚慰。郭红与她几乎达到了同体交流的程度。

 

坎培拉西南开发区的一个建筑工地上,工人与机械凝聚在大坑的周围。汉森第一个站了起来,艾卿随后。一行人悲壮地往后撤去,艾卿的眼光仍钉在刚刚露出整形的一具化石上,一只爬行类的小兽仰面而死,泥土中坑坑洼洼的小洞有的好象它惊恐的眼睛,有的好象它张大尖叫的嘴巴。艾卿扭头背身而去,只见头儿汉森高昂地走在最前头,不象是出师未捷的落魄英雄,倒好象一位昂首出世的高人。艾卿紧紧地跟在汉森后面,不相信汉森的从容,说道:这,简直是 ……

汉森摇头笑道:好奇心跟野心一样,得有个节制。你们中国人的智慧教会我的,阻力往往用人间的形式出现,却是领天命而来,执拗的抵抗恐怕损得太多。

艾卿回头望望,顿觉此地生命堆积、阴魂不散,只得将喉头一哽往肠子里捋,捋顺了气,再登车而去。

沿着家的方向一路开去,不禁想起吴阡儿来,不是她拿手的老鸡炖汤,而是她柔软如绵的身体,她身体上行走的欲望的精灵。一转弯,落日金黄的阳光直直地射进他的眼睛,头顶的挡光板挡不住这种无处不在的落日余晖。一瞬间他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了,却明明看到了吴阡儿在金黄落日里的升腾,那么美,惊心动魄,摧人泪下。他想,那不过是大脑里思念的幻影罢了,思念却是真真切切的,痛彻他的肋骨。

[ 打印 ]
阅读 ()评论 (0)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