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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父母修改版 44 叔公被这一群人害死了

(2012-10-03 20:26:28) 下一个

马敬忠已经宣布,祝福完毕,人模人样地请裘爱国说几句,裘爱国转向马春福:爸,您的孙女和侄孙子要结婚了,您说几句给他们一些叮嘱吧。

马春福没说话,双手抖索着去口袋里掏,掏了半天,掏出一个红包,说:这是我给两位新人的礼物,不多,一点心意。

玉莲在一边叹了口气,转身去加火,抬起手来,好像在擦眼泪。裘爱国连忙推回老人的双手,说:爸,他们俩都属于高薪,又有父母帮衬,哪里需要劳您给钱?钱,您是最需要的,您留着养老。我们该给您钱才对。

马敬忠也握着老人的手往回推:要说送礼,您老早就送了晓宏一个最大最值钱的礼,就是去美国留学呀。马晓宏这一辈子不配再得您什么礼物了。

马春福把红包揣回口袋,叹口气说:难得你们这么通情达理,依我看,晓宏和裘索配合得好。晓宏有奇才,裘索有实干的精神和能力。你们将来组成家庭以后,互相补充,扬长避短,才能把生活过好。晓宏在生活上恐怕要听裘索多一些。

马晓宏接口说:叔公您放心,我听话的。

大家都笑了,只有于是真没笑,还有马敬业在唠唠叨叨,没人听。马春福就问他:敬业,你在说什么?

马敬业说:三家变两家,你们热闹了,我们家怎么办?

马敬忠说: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假装不知道,其实你最清楚我什么意思。

哥你别耍我,怎么我就最清楚。

马敬业嘟着嘴说:还不是盯着叔那房子呗。

马敬忠不干了,于是真也拦不住他,跳起脚来说:马敬业,你别瞎参合,今儿是晓宏跟裘索订婚,谁也没提那房子,谁也不准提那房子。

马敬业往后退缩,但是嘴硬: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裘爱国站起来说:兄弟之间争吵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也不该在老人面前这样过分。房子还是我爸的,而且他就坐在我们面前,你们这样吵太叫老人寒心。

马敬忠啐了一口道:还是知识分子,一天到晚之乎者也,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马敬业索性说:马爱芜留学没得到,房子也被你们两家占了。马敬忠,你的如意算盘打成了。是我父亲当年留在乡下照顾老人,叔才有机会出去闯。没有我们家的贡献,哪里有去美国的叔,哪里有美国的房子?

马春福一直没说话,黯然神伤。裘爱国安慰他说:爸,他们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

马敬忠指着马敬业的鼻子骂:你看看叔有多难过,你个王八羔子,尽惦记着房子了,一点也不惦记叔。

马敬业眼睛红红的,带着哭腔说: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表面上叫我大哥,暗地里根本就不尊重我。

裘爱国上来说:哥,没人欺负你,你说话也要注意,你得给人机会尊重你。

马敬业指着马敬忠说:他欺负我,得了便宜还那个,哼,非要跟裘索结婚,我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马敬忠跳起脚来说:马晓宏跟裘索结婚那是自主婚姻,跟我的算盘没关系,你知道了吗?你再胡说一句。

裘爱国大声一吼:住嘴!今天是新人订婚的日子,作为长辈闹成这样,像什么话?我再说一遍,我的想法是把房子留在家族名下,为第三代提供方便。因为第二代都已经回国,没人住在美国了。我们必须为后代着想,血脉在延续,我们怎么只看眼前?

众人安静下来,突然马春福站起来,气愤地大声说:我的房子,我想留给自己的儿子还不行?你们的要求我再怎么答应都填不满。裘爱国,房子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没份。

说完,老人闭上眼睛,身子向后一倒,玉莲惊呼着跑上来扶住,一边叫老爷子。裘爱国紧张地说:爸心脏病发作了,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玉莲含泪说:老爷子说不要了,裘爱国过来。

裘爱国到马春福身边,抱住他哭道:父亲。

马春福微笑道:我的儿子……

 

马春福的世外桃源变成了灵堂。裘爱国和玉莲收拾遗物,玉莲抱出一叠衣服,流泪道:老爷子只有这些衣服,穿了很多年,这件棉袄是我给他做的,乡下人穿的那种,他说好。什么便宜他都说好,这么随和的老人我还没见过。

裘爱国强忍着泪说:最后几年也没给爸多照几张相,就这么过去了。

玉莲望着屋内:家具也没打,都是以前的,我以前就有的。老爷子说够用,只有这个胸柜是你们送的,还像个城里人的东西。连砖都不肯用好的铺。

裘爱国说:玉莲,委屈你了。

玉莲马上说:我?我有什么委屈的?我看老爷子太节省,那两个兄弟又不停地来要,我心疼。

裘爱国叹口气:爸能留给你的只有这房子,到底翻盖了一下,还能住。存款只剩几十块,不值一提了。你照顾爸这么久,我没什么可以回报的。你有什么要求吗?

玉莲定睛看着裘爱国:把我的儿子带出去。他聪明得很呢。

裘爱国想一想:好,他可以跟我住,我帮他复习,让他考大学,大学的费用我来付。他也算我们家族的人,美国的房子有他一份。

玉莲的眼泪刷地流下来,只能说出谢谢两个字。

堂屋里,马春福的遗像前,马敬业和马敬忠一边一个坐着。马敬忠指着马敬业说:你害死了叔,要不是你吵,吵开了头,叔也不至于这么快。

马敬业气道:你把叔的家产都挖空了。你看看这个家里有什么?叔过得凄惨。书里说得好,无亲者尽人,说的就是你。

马敬忠站起来:你别跟我翻书,最烦你这套,他妈的不会说点人话,非照着书说话。

说完拔腿走了,撇下马敬业一个人在堂屋里面对遗像。马敬业心虚,不敢看遗像,搬着凳子到外面去坐着。

马爱芜躺在床上流泪,用手抚摸肚子,华搂着她,亲吻她的额头。裘索和马晓宏低头坐在一旁。

马爱芜含泪惊喜地叫:宝宝动了,吓死我了,那么久没动。

裘索含泪道:宝宝吓坏了,宝宝也伤心了。

马爱芜看着肚子摇头道:可惜呀,宝宝也有他的基因。

马晓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裘索问:你说你爸?

马爱芜闭眼长叹:真是耻辱啊。叔公被这一群人害死了。他当年是回来找亲人的,没想到亲人会是这种乌龟王八。

马晓宏噌地站起来走了出去,正遇见马敬忠在外面抽烟。马晓宏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停下来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掉。马敬忠不满地在背后嚷嚷:唉,你看什么看?我不是你老子啊?

吴国英在地里翻土,土上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天虽冷,吴国英却累得满头大汗。虽不是一把好手,那么大年纪也算干得很熟练了。李婉茹走到她身边说:吴国英,休息一下吧。

被人一劝,吴国英才顿然发现自己有多累,手中的铲子怎么也举不起来了。她停在那儿喘气,李婉茹又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劝你还是想开一点,虽是一家人,毕竟不是一个人。

吴国英热得把手套也摘了,走出地来,看着李婉茹说:当年同学你还跟谁联系?

就我们三个了。出国的,回国的(华侨),出了北京的,就没机会见面了。裘索小的时候还跟山西的魏卫兵见过,但也十多年没见了。

知道谁已经死了吗?

没听说。为什么问这个?

吴国英凄然一笑:这把年纪,早晚的事。

爱国在新疆的难友们倒是死得差不多了,都是癌症。

吴国英倒吸了口冷气:为什么?裘爱国怎么样?

李婉茹难以拂去脸上的担忧:他还好。可是这事说来就来的。他认为那年代几次核试验大家都不知道在哪里做的,也许他们中奖了,就在不远处。

吴国英动情地说:要给他做检查,每年都做才行。

李婉茹望着吴国英似乎非常理解地说:每年都做,真来了,什么办法也没有。你还爱他是吗?

吴国英苦笑:我也不知道爱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回头想想,你才是最爱他的,我不过是自爱,没有为他付出一点。我为自己惭愧,可是没有办法,我是一个软弱、糊涂的人,这一辈子走下来,我步步都错,命里注定的。

李婉茹拉住她的手说:只要我们活着,就有机会。你的外孙快要出生了,为他做一点什么吧。

吴国英点点头,拿手去擦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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