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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父母修改版 25 不会让你委屈

(2012-09-29 16:24:35) 下一个

马爱芜突然说:我真希望玉莲能有个好结局,她的儿子能去美国,他们比我们更值这个。

吴国英严肃地说:你不要犯理想主义的毛病,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马爱芜面无表情地说:听了一辈子的“为了你好”,我怎么就觉得我没得一点好呢?

马敬业说:你们看着孩子,我说她不明白,你们还不信,听听这话,父母的好一点都不懂。

于是真笑道:马爱芜还挺正义的,有劫富济贫的侠肝义胆,可惜,你不懂世态炎凉啊。

马爱芜垂着眼帘说:我怎么不懂?这一桌子的都是满满的世态炎凉。

吴国英低吼一声:好了,你给我闭嘴,还轮不到你冷嘲热讽,你先回去。

马爱芜立马起身,扭身就走。马晓宏也悄悄站起来,跟在她后面走了。大人都没说话,只有于是真说:马爱芜这孩子今年变化挺大,敢说话了,还挺呛人。那眼神也不对,倔倔的,要是我晓宏这样,我早一个嘴巴了。

吴国英看着马爱芜的背影,一脸的忧虑,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于是真的话。

 

从那一天以后,马春福好像变了一个人,精神抖擞。常常出去散步,每每驻足与人攀谈,都是为了了解国内办护照的手续,还做笔记。回来就打电话给马敬忠,仔细询问细节,又告知自己打听到的情况。马敬忠越来越难以敷衍,最后结结巴巴答不上来。老爷子生气了:你在敷衍我。我交代你办的事情你没有好好办,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你给我一个交代,你不要让我寒心。

马敬忠唯唯诺诺地说:叔,我一定尽力。您不知道,这乡下办护照难上加难啊。您跟人打听的,都不是那么回事。中国是人治,这个乡跟那个乡还不一样呢。

马春福:那你就照着他人治的路子走,要打点从我这里出。

放下电话,马春福沉思一阵,突然想起签证一事还有美国使馆许多干系,便上厨房对洗菜的玉莲打个招呼:我先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玉莲不放心,一边擦干手一边出来说:您一个人出去,这怎么行?叫个人跟着您吧。

马春福把玉莲往回推:不能让他们跟着,我自有主意。我脑子清楚着呢,我一会儿就回来。去做饭吧,中午我要回来好好吃一顿的。

说罢,笑容满面地走了。

 

马春福来到美国使馆,只见人多得不行,排队排成长龙。到服务台询问,拿了中英文的说明和表格。见表格有工作、探亲、旅游、居留几种,居留又有技术、投资、结婚等项目。马春福拿了工作的表格,犹豫片刻,又拿了结婚的。在人群里挤了一阵子,渐感疲倦,便拄了拐杖,走到一个座位上,做下来准备将表格好好看看。一大叠纸张,放在腿上,从口袋里取眼镜的时候纸都掉在地上。正要去捡,旁边一个人早弯腰捡起那些表格,给他弄整齐了,递回来。马春福连忙接了,边说谢谢,边抬头看,只见此人五十上下,高大挺拔,满面春风,十分讨人亲近。那人在马春福的旁边坐下说:老先生自己来办事?

咳,晚辈不贴心,只好自己来办了。

听您口音,不是北京人。

哪儿的人都不是了。从大陆到台湾,再到美国,如今又身在大陆。可是,少小离家漂泊的人啊,就没有家了。

看老先生说的,我从小在美国长大,因为一腔爱国热情回来,虽然受了些挫折,但是在这里有了妻女,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你也是美国籍?

早就放弃了,我是六十年代回来的。

我佩服你。

咳,年轻嘛,总得有个梦。

今天来,是因为梦醒了?

那人笑:梦早就醒了,今天是给女儿办留学,她祖父母要她去美国受高等教育。

我今天来是想带个人出去,这个人是我的保姆,很贴心。我初步设计用工作签证,零零星星,这儿听一耳朵,那儿听一耳朵,发现工作签证不好办。

技术成分高的工作还好,保姆之类的恐怕不是太容易。

先生贵姓?

免贵姓裘,我叫裘爱国。

马春福想起自己的第一任妻子,刚想提及,窗口叫号,裘爱国站起来:对不起,我去交表。

马春福决定等他回来,茫茫人海,偌大一个北京,这裘爱国让他产生了想依靠的感觉,两个侄子却让他不踏实。

裘爱国递完申请,一回头,马春福还在座椅上朝他看,似有期望。便走过去问:老先生要回家吗?我送您回去。

马春福眼眶一热,拉着裘爱国的手说:你跟我说说话,我有事问你。你,你有时间吗?

有,我今天请了假。这儿太吵,我们去旁边的一个咖啡厅说话吧。怎么称呼您?

我姓马,马春福。

两个人在咖啡厅坐下,马春福四周看看:这个还真有些美国情调。

美国使馆的旁边,里面的美国人靠这个来满足乡愁的释放,美国情调是必须的。马先生在美国多少年?

不用这么称呼我,就因为我在外面呆了几年,照你们自己人的叫法,称我老马如何?

也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六十年代去美国,跟很多移民一样,挣扎了多年,靠自己勤劳肯干,挣下一份家业。也曾经有个家,唉,不提了。六十年代,你怎么想到回国呢?

裘爱国自嘲似的笑道:都是一个年代,一个国家,可我们属于不同的人群。您是中年人,实际,埋头挣钱养家。我是少年人,热情、狂想,对现实不满,以为国外的风光更好。我们一些同学读毛选,痛恨金权主义。当然,只有我一个人真正行动了。

马春福动情地看着裘爱国:我希望我的儿子就是你这个样子。我一直凭空想象,今天落实了。

裘爱国刷刷几笔在一张纸上写,然后交给马春福:这是我的电话和地址,在京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我不妨直说,如今我要给我的保姆办护照,乡下人,什么都不懂。我是外国人,也算个瞎子。侄子们不用心帮这个忙,能不能请你……

裘爱国爽快地说:好,我试试看。

 

再说马敬业急匆匆回到家,看见玉莲就问:叔哪去了?

玉莲也着急:他一个人出去了,临走还要我做好了中午他回来好好吃。可是这都过了中午的点了,他还没回来,别出什么事了。

马敬业就埋怨:她,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出去呢?给我们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

玉莲刚说可是,又把话咽回去了。

吴国英一进门,马敬业就说:马敬忠打电话来说……突然想起玉莲还在旁边,就拉着吴国英进了自己的房间:敬忠打电话来,说老爷子发脾气了,办护照的事不能再拖,要不然老爷子翻脸就不好办了。

吴国英并不着急:那就办嘛。怕什么?

你真不怕老爷子带着玉莲远走高飞,靠不着我们兄弟,就没我们什么好处了。

这话时马敬忠说的吧,听着是他的口气。我跟你说,玉莲那儿难的不是护照,护照总能弄下来,难的是签证。一个保姆,没什么特殊技术,她怎么拿工作签证?正经大学生去美国读个书还一拒再拒呢。

这么说也有道理,把我给急的。

吴国英轻蔑地看着马敬业啐道:还好意思急,堂堂大学教授,被你那个没文化的兄弟吓成这样,心里有一点城府也不至于啊。

马敬业被骂,气得倔强起来:一天到晚骂死人,跟泼妇一样。今晚的菜你去买,我气都气饱了,还吃个屁啊。

下午,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只有玉莲一个人在家忙着永远做不完的家务活。一边干一边想着心事,眼中滴下泪来,用袖子擦了擦,又接着干。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原来是马春福回来,玉莲情不自禁地埋怨:叔公啊,您这一出去就是大半天,把我这颗心悬的啊,出了事可怎么好。还没吃午饭吧。

马春福拉着她两只手走到饭桌边,一起坐下后,认真地说:午饭我吃过了,不饿。你要是做了什么好吃的,我等会儿一定领受。但是现在你要听我说一件事,耐心听。

马春福停顿了,玉莲被他那认真严肃的样子震慑得好似一个小姑娘,乖乖地说好。马春福接着说:你不要害怕,听我说,我考虑得很仔细。我非常想带你去美国,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的儿子。

他停住了,顿一下,重新组织又开始说:今天去大使馆,我发现你那工作签证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我考虑用结婚的名义为你直接申请居留。

玉莲啊了一声。马春福握着她的手真诚地说:你是我的孙辈,我当然不会要求你像一个真正的妻子。我这把年纪,需要的是一个贴心的护理,结婚只是手段,帮你拿到去美国的签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玉莲点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感动。马春福轻轻地问:你想去美国,至少你想带着儿子去美国,对吗?如果想,我们就用这个办法。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委屈。

玉莲再次点点头,眼泪流下来,将头靠在马春福的手上哭泣,良久方才举头对马春福啜泣道:俺长这么大,从来没哪个男人这样怜惜俺。

马春福握了握她的手:还是委屈了你,毕竟让人说三道四,什么为了去美国嫁老头子,可是,现实中我们的努力结果有限,有时不得不用一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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