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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天,彼德把朱向才叫上了证人席。
“我是个可怜的人啊!”最初他还能够抑制住他的哭泣,后来索兴一面哭一面说了,“因为我是个性无能。鬼节前一天,陈老板说要带大家去看脱衣舞。那天晚上老板娘陈阿喜就跟我说,让我不要去,她要和我做爱。所以我本来是要去旧金山看同性恋大游行的,结果没去成。鬼节那天的下午,等陈老板带着吴胖、桂花他们走了之后,陈阿喜先用手给我搓,因为她的指甲太尖,弄得我又疼又痒,我受不了了,她又拿来个电动牙刷,替我按摩,我觉得有希望,可这时陈老板他们回来了,所以我只好从前门逃走了。”
“陈阿喜的手碰到过你的皮肤吗?”
“碰啦!”
“碰了多久?”
“至少也有二十几分钟吧。”
“只是揉搓你的生殖器吗?”
“还有大腿和那一整片地方她都摸过。”
“除了手,没有用过她身体上的其他部位?”
“没有。就是用了手。”
“这天你洗澡了吗?”
“没有,我的习惯是每隔五天洗一次澡。那天恰好是第四天。”
“你的皮肤平时干燥吗?”
“非常干燥。”
“现在,请你为陪审团解释一下,你是怎么把脸弄伤的?”
“是这样的,我逃出来后,就一直在街上瞎逛,心里又老想着电动牙刷的事。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那片带刺的虎刺梅的,我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觉得那片荆棘就像那电动牙刷似的,我想体验一次在荆棘中的性经验。我在高速公路上曾经体验过一次时速八十迈时的性经验。这个我过去的女朋友,唐桂花可以为我作证。所以我就钻了进去,结果弄了一脸的伤。我从那片荆棘丛里出来,就看见了给
“既然那天晚上于平看见过你,为什么你的律师没有提到过这个人证呢?”
“因为开始我不想说出我是个性无能,后来我知道不说我就得判死刑了,我就把什么都跟我律师说了,可他不信啊!他认为这些都是我瞎编出来骗他的!我当场把裤子都脱了,可他还是不信!您让我怎么办?”
这天同时被彼德叫上证人席的还有吴胖。事情果然不出安迪生所料,他是接到法庭传票才从洛杉矶匆匆赶来的。然而他的证词不仅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还震惊了法庭上所有的人。
“陈阿大的腿没有瘫痪。”这个现在以房地产经纪人自居的证人说,“他能站起来,还能走路。我亲眼看见案发那天晚上,他还站在一只小板凳上打过老板娘呢。”
“请你为陪审团把你所看见的一切叙述一下。”
“那天我搭费南多的车要完糖后,因为我的车还停在餐馆的停车场里,所以他把我又送回了餐馆。当时我见前门开着,就在前门下来,直接进去了。没想到刚到厨房门边,我就看见陈老板把老板娘绑在炉灶的柱子上,正在那儿打她。”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应该是过了十一点不多久吧。不过,看见这事的人不是我一个,另外还有一个人也看见的。”
“谁?”
“唐桂花。”
“什么?!”
安迪生对我投来异常严厉的一眼。我想,在法庭上,再没有比这更让我难堪的事了。我一直以为桂花把我看成是一个可信赖的人,原来她告诉我的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重要的事她竟然连半点口风都没露过。
“你看见了唐桂花?”彼德大声问道,“你是怎么看见她的?”
“因为我并没马上走,我想看看陈老板究竟要怎么处罚老板娘和朱向才偷情的事。可是我的手机响了。这样一来我就不能不出来了。我一面接着电话,一面往停车场走。就在停车场门口,我看见桂花从储藏室里跑了出来。”
“既然她是从储藏室里跑出来,你怎么能断定她也看见了呢?”
“因为那储藏室只有两扇门,一扇通往停车场,一扇通往厨房。当时我还叫了她一声。可她没听见。我见她慌慌张张往外跑,我猜想她是让陈老板的举动吓坏了。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打人的情景。于是我就没再去管她。我上了我的车。就在我倒车的时候,我还看见陈老板的面包车里,有一个人在抽烟。”
“什么?!你还看见有人在陈阿大的车里抽烟?你确定?”
“我肯定那是个人,不是鬼。而且我还知道这人是谁。”
“谁?”
“张占奎。”
彼德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我和安迪生一眼,以此提醒我们,他那个第二杀手的设想并不是空想。
然后他又问,“为什么你认定那人就是张占奎?”
“因为除了老板娘以外,只有张占奎才有那辆车的钥匙。而且,老板娘经常用这车运货,所以这部汽车总是被她锁着的。”
“有谁可以证明你确实离开了宏运?”
“当然有。我的室友可以为我作证我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另外,我一直跟我那朋友通着电话。我大概是一点半过后才关机的。我的手机就在这儿。”吴胖摸出了他的手机,举着在彼德眼前亮了一亮,又转向那女法官说,“我的室友叫宁夏。目前他还在伯克莱。我朋友叫任骅。我想,他们都可以随时听候法庭的传票。”
第二天,我们的运气就跟下跌的股票似的,一路直往下冲。因为这天,检察官突然把于平重新叫上了证人席。
“你和朱向才同过室吗?”这位检察官不紧不慢地问。
“是的。我跟他在一套公寓里住过两年。我住在卧室,他住在客厅。”
“那么,你觉得朱向才是个性无能吗?”
“不是!”
“请你对陪审团证实一下,你有什么证据说他不是?”
“因为他第一次带着女朋友唐桂花在他那过夜时,我听见唐桂花在叫疼。我相信,这是因为唐桂花是个处女。如果朱向才是性无能,他是不可能和唐桂花做爱的。我当时还敲过墙,我觉得他们那么大声做爱影响了我的睡眠。而且,第二天一大早,朱向才还亲口对我说了这件事。”于平对着被告席上、面色惨白的朱向才看了一眼,又说,“对于这件事,我可以和朱向才当面对证。”
唐桂花必须出庭作证!当天退庭后,安迪生斩钉截铁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