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心里早乱了,二话没说依照高文芳的话出去了。等她端着洒得只剩一半的水回来时,高文芳正把一张与他面色同样惨白的化验单送进他手里。因为手在发抖,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弄清。随即就倒在了那把转椅里,脸色青黑,整双眼睛都让严峻盖住了,化验单飘到了地上。
谁说发烧不是孩子的常见病?着凉,流感,虚弱,疲劳,哪一样不能成为孩子发烧的理由?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孩子经常发烧,为什么唯独他的兰芳患有白血病?好像这孩子要么不生病,一旦生病就是白血病,好像她不得白血病就不能完成人生使命似的!
他的拳头犹如散飞出去的血花,接二连三地劈在那残损的床架上。他的未婚妻和他的前妻眼看着他的手砸出了无数道的血杠,只能面面相觑。可这拳头击出去的力量突然减弱了,最后它软绵绵地停下了。智慧挡不住他提醒自己。既然他不能无视那张白纸黑字的化验单,那么他就更不能欺骗自己!
我是在找借口!他在心里说,在一个中括号外多加个大括号,就内容而言是不能改变其任何意义的,真正的意义是我害怕去面对事实!
为此,他用一种不信任的眼光望着高文芳。他不能不想到,过去高文芳为了勾引那大款,曾经制造过多少谎言。他多希望前妻是为了嫉妒在闹事啊。若是为了这个原因,那么他是用不着担惊受怕的,摆脱一个谎言的羁绊对他来说比吹一口气还容易。
“你给我把最好的医院和医生统统列出来。”他对高文芳命令道,“我要亲自带兰芳去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