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年
文友小聚.談起我從未去過的西湖.
說的好傳神.
一時間,好像看到了斷橋、垂柳、飛來峰及浩杳的湖水.
驚愕的是;他們也都沒去過西湖!
偉大的瑰麗,是可用靈魂觸摸到的.
正理髮時,又進來個客人.
"三號,接客!"老闆娘大叫.
她用的字眼讓我忍俊.
"你笑什麼?"小姐對著鏡子問.
"沒笑什麼."我支吾著.
鏡子裡見她一邊搖著吹風機,一邊也抿著嘴笑.
臉上泛出一絲誘人的曖昧.
"聽說你有足本的「金瓶梅」?"不期而遇的燕燕在路上問.
"對.張竹坡評註的."
"借來看看行嗎?寫的到底怎樣?"
"很生動,但有點......"
"有點什麼?"
"有點......好像有點粗野."
"我就喜歡粗野."
突然接到要來紐約的她的電話.
要我明天去巴士總站接她,再陪她去四十二街逛逛.
她對著一個個的劇院拍照,貪婪的想一下把百老匯攝盡.
我追著她;她卻追著遙遙高高的電影海報.
很想請她吃個晚餐,卻說已約好和人踫面.
"行啦,不用陪我下去了."她快到地鐵站時說.
"陪妳跑了一下午,晚飯都不陪我吃,就把我甩掉了?"
她笑說:"甩掉的不止你,等下踫面的這位也是.我已被別人約了."
他在地鐵站裡賣力的拉著二胡.悽惋悲切.
想起了巴爾扎克「高老頭」裡的一句話:
"他拼著可嘆的勇氣,把最美的情操嚥下肚去."
二胡同胞也應拼著勇氣,把這最"悲"的情操嚥下去.
至少,在這個美麗的季節.
你總想找她聊聊,但想到接電話的可能是"他"就算了.
妳可能也是,朋友.因為有另一個"她"在,總覺得春天遲遲不來.
當有天你(妳)們相互聽到聲音時,美好的季節已快過去了.
這就是卡夫卡在「城堡」裡說的;春天只有兩天.
春天,在偶然"相遇"中才更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