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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的故事并不是感恩节发生的,但却是最近写的,朋友发现它是很好的感恩节故事,兴许是有点感恩的味道吧?
其实感恩节前后,家里人来客往很多,我什么事也没有做,空的时候就闲着了。美国的感恩节假期其实紧挨着圣诞节,学校里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却硬是因为这个节日,富裕的和不太富裕的学生都飞来飞去过节,奔回家两次,实在是一种浪费。
我的学生助手安妮有个弟弟,在东岸的波士顿学院上学,也是耶稣会的大学,却名列波士顿五大名校之一,历史极其悠久,据说诺贝尔奖得主就有63名之多,眼下的国务卿凯利就是它的校友,因为在我们的大学系统里面,是孩子们可能免费进去的最佳大学(也当然竞争激烈),就比较留心安妮兄妹的状况,她说过节的时候,早几个月他们的父亲就已经为他们订了一起飞回到盐湖城的两次往返机票,我想起来,学期刚开始,她就来打听学期最后一个星期的见面是哪一天,我不由地眉头一皱,却告诉了她错误的时间,最近发现自己搞错了,也就给了她例外的权力先行一步。象他们家这样两个孩子读私立大学的代价,实在不是一般家庭可能承受得了,我只能佩服。但也唏嘘,假如我的孩子也送去波士顿学院念书,我是说假如的话,我一定不会一个学期两次让他/她飞回来,这个时候,他/她只能贴着窗户看着雪花、忍受孤独。
这些当然都是琐事,对于艺术家来说,想太多太远就是一种自杀。我不是一个积极进取的艺术家,对那些派来跑去搞展览和活动的艺术家,也是佩服而已,我自己不喜欢那样忙,因为那样做就不是我和我的真实生活。现在国际范儿的画家都是游走得很勤的,哪里有重要的活动就一定涌过去,一年很多次都不在话下,而我好象无动于衷,我鄙视站在劣质的书画前面摆姿势的成功人士,而宁可说说狗为什么今天不吃饭、鱼什么时候才放仔的事情,因为我觉得戴着“艺术家”这顶冠冕,跟俗人最大的差别、或者特权,就是可以逍遥地生活,可以超脱利益地去思想,更可以自得其乐而不被虚名所累;如果当艺术家都非得那样忙碌、那样有“追求”,世界上就真的再没有真人了。
感恩节前夕的工作室活动,邀请了一个模特给学生们演奏吉他,他虽然是我们熟识的人体模特,正式的身份却是音乐人;他弹奏自己的曲子,也自己唱,有些感伤的味道,几乎哽咽,大家都鼓掌叫好,但我有些怀疑学生们能不能真的理解艺术家真实的经历和感觉。我在活动结束的时候要求他为我摆了姿势,弹奏吉他的情景,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用油画去画音乐人,在我的画里,他成了基督的当代化身,体验着痛苦,播撒着祝福。这幅画虽然画得“草率”,但是很真实,题目就叫做《量度痛苦》,是列侬的一首歌启发了我,说“上帝是抽象的,我们用他来衡量自己的痛苦”。
昨天下雨了,洛杉矶难得的好事,从白天下到黑夜,淋漓尽致。池水满盈了,花木浸沁了;上帝是抽象的,但上帝的眼泪实实在在。
汉至老弟这里我常来,但留言不多,不过粉丝身份是肯定的。(找了找博主的信息,发现我痴长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