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過後的平常日子

大選前我寫了很多東西，並不被華人重視，現在的局勢讓很多人失望、憤怒，都是預料之中的，我反而懶得再說了。天一直在下雨，新的草在萌發，世界會有全新的面目，我也期待著。對於加州人來說，不下雨不好，下多了也不好，泥水沖掉了很多火燒過的坡地，連馬里布的一家熟悉的海濱餐廳也被殃及。

所以海濱的路還是不能通行，每次都得走高速公路，這是我幾乎所有同事的日常，我也得領略一下。當然，我待在學校的時間比他們長得多，有時候樓裡就我的辦公室有人，風雨的時候，好像這裡是系裡的一個傳達室，本大爺守著小火爐、吃著小年糕，看著所有的事情來來去去。大概中國人天生好用奈操？對於我的同事來說，我做得太多，這是我最不好的地方，這樣有一種出風頭的嫌疑，因為我不做了以後，誰來做都成了困局。

可是我又偏偏喜歡上課，哪怕高升一級專門當官也不是我願意的，我就是喜歡現在自己可以作主給自己排課的特權。所以我哪怕把課放到其他人的名下，還是自己去教了，一個課有近三十個人，畫室裡坐得滿滿的，居然也安安靜靜，對我來說也是喜歡的環境。其實我喜歡落於基層的教學，倒是天性不會當官的料而已，別人做了行政的工作，就會理所當然卸下教學的工作，逐步進入管理的階層，而我卻比過去更安於現狀了，十年前我還會有一些計較，覺得同樣計算的工作量，自己付出了更多時間成本，而現在我反而無所謂了，連過去很不融洽的人，也寬容對待了。

我想所謂的命，就是性格的歸結，我一邊清掃著落葉，一邊聽著音樂，我捨不得把這種勞作讓給別人，夫人說，等我們老了做不動了，得換一個不需要打理院子的洋房住，我卻不同意，我覺得那就是把自己關進了籠子。雨後的落葉更容易清掃，沒有什麼灰塵，石頭都被沖洗得乾乾淨淨，草地換了一茬綠色，細嫩純淨。我有時候停下來給馬吉拍照，她卻看見我拿出手機就撲過來，以為我要跟她玩呢！儘管我畫畫的時候女孩子都說我最會擺弄姿勢，可是輪到牧羊犬，卻沒辦法讓她保持剛才不錯的姿勢。她怎麼知道我要她做什麼呢？

人也是一樣的，我們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做事，也許永遠不懂天意，但至少自己覺得快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