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日随笔
灯塔高二十三
活动开始的时间与日出同步,不到五点,各路参加活动的人们陆续来到灯塔前,有乘车步行的,有举家出动的,亦有朋友相约而至的。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塔上的灯光显得格外明亮,壹圈圈缓缓地转着,扫向无际的夜空,惊飞的蝙蝠不时在光柱中掠过。纪念活动是由马当省政府和各派教会组织地方企业赞助的。灯塔和大树间,搭了两个鲜红的尖帐篷,上面印着“可口可乐”公司著名的标记。靠前些是一个快餐档,烧烤炉已噼啪作响,成串的烤肠飘出诱人的香气。塔的正前方竖了一根旗杆,前面摆了十几排塑料椅,是供受邀代表坐的。右面是身着白色制服的仪仗队和鼓乐队,还有很多穿学生服的儿童。帐篷下是司仪的讲台,旁边有一架已显破旧的电子琴和两个老式的高音喇叭。来的人群渐渐将绿地围了起来,内圈的坐在铁链上,外圈的顺势越站越高,远处的则站在汽车上。
天水合一的地方慢慢泛起一丝青色,低声细语的人们也渐渐静了下来,人们都在默默地等待……,
在黑寂的空旷中等待黎明原来竟是如此庄重!
“ 啊,起来!
祖国的儿女们,
让我们为自由歌一曲,
欢呼我们的新国家:
“巴布亚新几内亚”。
从高山,
到大海,
我们同声高唱:
“巴布亚新几内亚”,
让我们向全世界宣告:
“巴布亚新几内亚”,
伴着一个小女孩略显稚气的国歌声,迎着初升的朝阳,红黑两色嵌着黄星的国旗,在晨风中冉冉升起,所有的人们都站了起来,随着仪仗队行注目礼.
黝黑的皮肤,虔诚的眼神,上下无声扣合的嘴唇,在晨曦霞彩的辉映下,让人肃然,
海涛隆隆,浪花飞溅,
“ 啊,巴布亚新几内亚,我为你骄傲……。”
清凉的空气中,稚气的歌喉宛如天籁之音,叫人心颤,叫人无法不纯净。
场面的震撼,不需要宏大奢华,相对国内各地的祭祖大典,这里的器具只能归为简陋寒酸。
对这样一个蹒跚起步的国家,面对原始纯朴锁居山林的民族,有什么可说可怨的呢?
升旗仪式毕,司仪宣读出席活动的名单,组织活动的教堂和捐助活动的个人单位。长长的名单汇集了马当各路政要精英,大小公司及全部十四个教派的教堂。
神谕大学的校长代表各界致祭辞。
“值此和平宁静的早晨,
我们这些享受着生命快乐的人们,
仅以虔诚的心,
表达我们对献身于这片土地灵魂们的敬意。
愿那些,
为了和平,自由,正义牺牲的英烈安息,
愿哪些,
为了自己信仰而死的敌方将士永宁,
我们对那些建设这片土地而死伤的人们深表怀念,
愿所有早逝和已逝的灵魂在天国快乐。”
随着凄婉的安魂曲,祭辞将人们带回过去,带进深深的冥想---老罗,老宋两位兄弟的灵魂已融进这里的山山水水,铸刻在寄托人们思念的白塔上,愿迎风飘舞的天堂鸟能带去心底的祝愿。
雄浑的男中音,和谐的四重唱,或诗或歌,各个教会奉演了自己精心排练的节目,表达对逝者的敬意与思念。
一阵激昂的鼓声,伴着嘹亮的军号,献花仪式开始了。身着白色制服的仪仗队,踩着鼓点儿进到场中央,又一分为二踏到两旁。随队而至的,是手捧鲜花的小学生,环立在白塔四周。
咚咚的鼓声在一阵长长的敲击后嘎然而止,全场一片寂静。手拿鲜花的人们默默地走到白塔前,将手中的鲜花躬身放在塔下的平台上,再缓缓地退到原地。
一位老者吹起了竹笛,嘶哑的笛声让人想到了远古,没有优雅飘逸,没有起伏迭荡,单调的三节音,时断时续的呜咽,让人听了流泪。
迎风飘舞的三色旗,此时也慢慢地降到中间,倦缩在旗杆上。场内场外的人们都站了起来,低头肃立,为先逝的灵魂默哀。
……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由远而近的军号声,将沉思的人们唤醒,随即又由强渐弱地飘去,仿佛魂灵有知,在和人们依依惜别。
“原主与你同在,阿门!”
虔诚的人们画过十字,默默地散去……。
零七年八月
草于南洋马当
相关资料:
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新几内亚岛和布干维尔岛,是二战时南太平洋地区的主战场之一。当时,日军与美国和澳大利亚组成的盟军都投入数以万计的兵力在此激战。为了争夺北方重镇莱城,双方展开大规模空战。至今,莱城海滩上仍留有不少大炮残骸。
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北方城市韦瓦克,有一个少管所,当地人称为“童子城”。它座落在北郊一座小山上,北邻俾斯麦海。这个少管所的院内(即山顶上)有一长方形纪念碑,是二战后澳大利亚和日本交战双方阵亡士兵的家属共同建造的。碑上用英文和日文刻着几个醒目的大字——“要和平,不要战争”,碑上还刻有在韦瓦克决战中双方阵亡者的名字。碑座上则放着几顶锈迹斑斑的钢盔,似乎在提醒人们不要忘记历史。
在巴新作战的日本部队主要是第二十师团。
1942年年底,日军第二十师团被派往巴布亚新几内亚前线。1943年1月在维瓦克岛登陆成功,师团主力把主要精力放在机场建设和修筑菲尼斯蒂尔山脉沿海地带公路上。1943年4月,师团前往麻丹修筑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