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莲《水浒叶子》里头的一丈青扈三娘
她叫朱红。今年 7 月 13 日,中国人民警官大学公布分配方案,她作为 3 名男生的“搭配品”被硬分到国务院城乡建设环境保护部下属的报刊。 3 名男生几经周折,终于分了下去;朱红因女性而被退回。从此,她花了 3 个月的时间,瘦掉了十几斤肉,辗转于首都 40 家新闻单位……
八十年代末的大学毕业生,大概对由此引起并轰动一时的“朱红现象”并不陌生。它曾经在社会上引发过一场旷日持久的大讨论,关系到如何解决女大学生就业难的问题。
我却是在将近十年后才知道有过这么一个现象,这么一个人。
1987 年,太早了吧也!我那年还正在中学里做小飞妹,有足够的理由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理想是将来当个 NB 老大的压寨夫人,要谁死谁就得死。什么 “妇女”什么“求职”,靠,与我何干?
所以刚认识朱红时,唯一的联想,不是“朱红现象”,而是猪红,也就是广东话里头的“猪血”,心想伊的爹妈肯定没料到丫有一天会混迹广东,不然打死他们俩也不会给好好一个闺女起这么一血肉模糊的学名。
那是在深圳,朋友介绍我们俩合住一套房子;恰巧又在同一家报社供职;恰巧她妹妹曾是我的系友。我们便宿命一样地就成了朋友。
她是我朋友圈子里头最恬静的一个,身材中等偏瘦,长相端的清秀。清秀之中又有一股浓浓的孩子气,来自她微微有点翘起来的鼻梁,小而红润的嘴唇,还有含笑的一双眼睛。
朱红讲话,总是柔声细语的,标致的脸蛋儿上时时洋溢着儿童那样的笑容,灿烂,清朗,不带一丝杂质,放在成人的喧哗之中好像不合时宜。
因此尽管她大我不少,我却常常觉得身边的她,是个需要我这种压寨夫人型的强悍女人来罩着的小孩子。
有段时间,大家都忙,没功夫跟我们玩儿,我们倆只好常常厮混在一起,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出去吃饭。她不喝酒,饭也吃得不多,话就更加的少。所以每回饭桌上,都是我一个人在忙。一瓶接一瓶地喝酒,大肠腰花儿饺子花卷什么都要点来一吃,间歇里抽两颗烟,嘴也不闲着,天南海北地说单口相声。
至今仍然记得她坐在我对面听我说话儿的样子。冬天里她常穿浅色的 T 恤衫配简单的牛仔裤,天热了就换成没有什么修饰的棉布连衣裙,多半都是些细细碎碎的印花,很像中学生被妈妈稍加装扮送上台去演出的模样,虽说算不得正式,但不谙世事的本人还是比那衣装更简单一成。
现在想来,我当时的心理,应该是在这个纯良如水的女子面前耍宝的性质。虽然朱红算不得非凡的美丽,可是她正是惹人爱怜的样式,不鸹噪不张扬,淡薄得像蒲公英的影子,只看得到它若有若无地或摇曳或飞扬。男人女人都对她有着怜爱讨好之意,巴不得能得到她咯咯咯一串笑声,感觉把自己的污浊之气洗掉了大半。
她就是这样笑眯眯地同我对坐着吃过去了好多个夜晚,往往在我的高谈阔论之后发出惊讶的慨叹,将弯月一样的眼睛瞪大了轻声叫着:“呀,真的吗?!这也太棒了!”
偶尔她也会主动讲些家长里短的话,比如说她的妹妹如何娇生惯养,虽然只比我小一岁,却比我没出息得多。或者离开北京有很久了,想着是不是应该早早搬回去图个安定。。。
她对我的胡说八道表现出的极大尊重与迎合,曾经一度令我以为自己走过的桥比她走过的路还多,过了很久之后才发现,其实刚好相反。同她分别以后,我才听人说起当年那个轰动的朱红,还有朱红现象之后,她不仅成为社会公众人物,也有了许多慕名而来的追随者。她也算是大事小事都经过,大人小人都见过。难为她一直陪着个刚从学校毕业没几天的丫头片子,没完没了听她讲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酒后狂言。
那时我们也常常一起出去采访,她真是块做新闻的料子,具备很强的新闻敏感度。可是每回我碎催一样同她出去采访,她却都像个没有主心骨的小孩子,事事征求我的意见。记得有一次,我随她去一所学校采访,校方安排了学生站在校门口迎接她,每人举把小旗子,口中高喊“朱红”的名字,用广东话,发音是“掬哄”。我一听就乐得吹出了一大串鼻停泡儿,觉得那架势简直就像在人头攒动的东门老街上,人们正拥挤着抢买一碗猪血汤来解谗。
她却不觉得,直拉我袖子,小声问:“怎么办?我本来没想好给他们上新闻呢。可这也太热烈了,不出条稿子多不好意思啊。”
就是这样,人家要是请她吃得档次高点儿,她也不知如何是好;自己一篇稿子写得不如人意,她又不知如何是好。她好像随时都做好了准备去让别人高兴,可是自己又实在没有随机应变的能力。
后来终于生活大变,我离开深圳来到了美国,她离开深圳回到了北京。
再过了很多年,《中国妇女报》炒冷饭又去采访了她,并且刊登了一篇新的采访报道,题为:《“媒体英雄”开始接受现实》。
见到朱红,感觉并非想象中的“苦主模样”,她优雅、漂亮,这是本报在 15 年之后对于“女大学生就业难”话题的主人公的第二次访问。但再次访问朱红时的感觉有点奇怪。本以为凭着 15 年前的文章中朱红的那种激情,关于女大学生就业难的这个话题她是身受外加感同,再加上 15 年来所发生的种种社会现实,她一定会大大地发一份感慨,但是今天的朱红累了,她甚至疲惫于再谈起这个话题。 15 年前刚刚大学毕业的朱红与今日谈话中的朱红简直判若两人。 。。。眼神中有种孩子式的活泼的朱红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甚至在自嘲,“是不是觉得我怎么变得如此‘堕落’了?但我真心接受了这一切”。她很笃定地这样表示。
读到这段采访,我想起那个昔日同我朝夕相处过的朱红,并且深信,她压根就没有变过。她一直是个奋勇与疲惫兼有的女人,也工作,也抗争,但更多的是游离。不论是她孩子一样的笑容,还是她对无端小事的不以为意,都来自于她的游离秉性,任凭一生经过些什么,也是这么个注定的结果。
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必定不会成为朋友。
我身边的朋友不计其数,但是我发现,我毫无戒备毫无保留去喜欢的朋友,往往是那些有天赋诗性的不太现实的男女。其中许多甚至是言行和习惯比较怪异的家伙,不按照常理出牌。起初正是他们的与众不同吸引了我,之后我们的友谊成长得越来越醇厚,我便对他们生出情感上的依恋,依恋的竟然是他们骨子里不会改变的孩子气,他们完好保存着的童真与单纯。
那就好比是不受际遇和变迁影响的一个坐标系,我会时常去访它一访,然后放心地说,嗯,那东西硬硬的还在。
把人写得象孙柔嘉
阿小名,这么说超女和芙蓉姐姐不是一回事了。下次还是来个超博(注意!不是为威哥做广告哈!), 我就选你的博客了。
半夜了,我精神头反而好,定睛一看,咦?这画上的人瘦了!再一看标题,哇,更新了,我差点错过!
我就爱看你写身边的人!
无名你一回一回晒这些个奇人异友,搞得我好自卑哦!$%#^$&%*!!!我也做不成我"强抢民女"的勾当乐,咋能抢压寨夫人,找死啊!
嘿嘿嘿,你这是"无知者无畏"啊,didn't even know what you didn't know!
游离,柔软,所以接纳,包容,亲近,无隙.感觉很踏实安心.
不过没有失望,喜欢她的淡定。更惊喜的是还有现场智慧的对话,做节目就要做成这样,夸一夸。
感动之余,别忘了擦干你丫的眼泪和眼屎。
对了? 超女现在到底是啥意思?简单点吧,是贬义还是褒义?芙蓉姐姐是不是超女?
根据你的答案再决定是否和你死磕。
七斤一两的多多 says:
的确很多朋友都是缘分巧合,换一种情况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年纪,可能根本成不了朋友
那谁 says:
en i know what you mean
那谁 says:
like me and siling
那谁 says:
i was thinking of that too
那谁 says:
but did not put it into words
那谁 says:
Zhu Hong was like wondering around back then
那谁 says:
and me happened to be 意气风发
七斤一两的多多 says:
我有很多不同的朋友
七斤一两的多多 says:
有些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
七斤一两的多多 says:
虽然现在我们其实说不到一块儿去,可还是很要好的朋友
那谁 says:
嗯,用司令的话说,就是曾经有过交集
七斤一两的多多 says:
对
那谁 says:
所以可以预言,我们之间的友谊也会是短暂的
七斤一两的多多 says:
谁知道呢
那谁 says:
你不用那么恋恋不舍
那谁 says:
你去了以后,我也会写篇像样的文章纪念你
七斤一两的多多 says:
你去了以后,我会大吃一顿纪念你
像不像朱红,不如发一张照片来给我看看再说,如果我不确定,还可以贴给大家参谋参谋。。。
无名你现在到底是压寨夫人,还是大侠老婆啊?
你们家那位到底是大侠还是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