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孩子还活在世上的远溟山,在地动山摇中看不清世界的本相。直觉中的那朵曼陀罗再度开放,将奢靡而诡异的黑色填满了他的视野,但他却用理性涂改了它,在粉红色的温馨和绿色的希望中,执著地虚拟着女儿那花一般的笑脸……
是孩子先天残疾,还是高家怕人说“未婚先育”而丢了他们的脸?他们为什么轻易地舍弃了自己的骨肉,把她丢在了医院?她初到人世,如芽如蕊,如今她究竟落到了何人的手中,在风雨飘摇的尘世中过着怎样的日子?
接下去的几天里,远溟山在回到了自己下榻的旅馆后,没有像从高家离开前对高友全说过的那样,到毕业后留在了东洲城的陆小光和其他的几个哥们那里去转转,而是静静地呆在旅馆里,让服务员找来了一本东洲市的电话大全,翻到医院那档,一家一家地打着电话,查找起自己的女儿来。
从“abcd” 问道 “z”,从“赵钱孙李”查到“司空”,所有的纪录里都没有一个叫高凤娣的产妇,在远溟山所提供的他接到高家保姆电话的那几天里,在医院里生过孩子。当最后一通电话打完后,远溟山沮丧地合上了电话簿,在隐约袭来的绝望中开始收拾回程的行李。他打完包,却提不动它,从没有觉得旅程的行囊是如此的沉重。那里面不仅有高家给妻子带的五花八门的东洲特产,还有一个铅灰色的让人拎不起来的话题,——“我们的女儿呢?”——何等简单的五个汉字,却令人难过得发不出声音,心里疼痛得五马分撕。
就在远溟山拖着行李要离开旅馆的那一刻,房间的电话铃响了。他接起来,一听声音,便知道那是油腔滑调得跟他的秃头一样滑溜的陆小光。就听他清了清嗓子,说山子吧,你说你这日本是怎么呆的?怎么从倭寇的国家回来了,人就矮了人半截,躲在旅馆不敢见我呀?——我可告诉你,眼下日本人的右翼势力日益猖獗,公然要修改他们的教科书,抹煞日寇南京大屠杀的侵华罪行。作为一名一直不想出国以及一名想出也出不去的爱国主义分子,这两天我的反日情绪极其高涨,高涨得就像咱东海潮汛期的洪水一样,汹涌澎湃,势不可挡,你如果再不搭理我,可别怪我急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日后再也不把你当哥们看了!
远溟山死水一般的心被陆小光激活了,他朗朗地一笑,说小光,我正愁着这日本怎么回呢,巴不得你现在就过来扣留我,——哎,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当然要归功于你的老丈人高老爷子了。”陆小光嘿嘿地笑了两声,说对了,山子,这两年你不在,我一毕业就组建的那家建筑承包公司,早都做大了。上个月扩展公司规模、增招员工后,总部就搬进了市区里的黄金地段。这不,今早上到市委大楼的工商局里办理更址手续时,在电梯里意外地碰到高友全。刚想对着他点头哈腰地问声好,鞠躬尽瘁地拉拉关系,他竟然开口在前,问我山子这两天好不好,回日本的具体时间有没有定下来,因为昨天凤娣还从日本打来电话问着呢。”
“光子你怎么讲?”远溟山皱了皱眉头。。
“我怎么讲?自然是两只眼骨碌碌地一转,一张口随机应变呗。——其实吧,还没等高老爷子说完,我心里就明白了。原来山子不但回来了,还正打着看我的旗号,遮掩了老丈人帮女儿望风的视线,所以我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边哼哼哈哈地应着,一边说早晨上班时出门急,忘了带山子的联系电话了。这不,刚才还有个大学的哥们打电话过来,管我要山子的号码,说晚上要做东道主请他吃饭,我这眼下正因为没办法联系到他而发愁呢。——就这样,我顺利地从你家高老太爷的手里,拿到了你的旅馆电话。怎么样山子,你这个光头兄弟,脑袋急转弯的光滑度,跟过去没什么两样吧?”
远溟山那天放下电话后,便延后了归期,让陆小光一个人做了接风宴也是饯行宴的东道主。陆小光遂了远溟山的愿,没有惊动其他的同学,而是把远溟山带到了他和他过去常去的一家叫做“杏花村”的小酒馆里,一边喝着汾酒,一边吃着咸酸味浓重的山西菜。
饭间,陆小光见远溟山郁郁寡欢,就擦了擦光头上的热汗,说山子你倒是咋了,今天可是七夕节,我虽然不是你想鹊桥相会的那个人,可也不愿意当杏花村里的牧童,看你这副“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样子。
远溟山咂了口酒,苦涩地笑了笑,说小光,咱俩是哥们,看在我实打实地不好受的份上,你得原谅我的心不在焉。
他说着,就干了杯中酒,然后瞪着一双被痛苦涨满的眼睛,切切地对着陆小光说:“高家扔了我的孩子,是个女儿,是个女儿……她本来可以像花蕾一般,开放在我的掌心,可他们却背着我,像稻草一般地把她丢在了医院里……”他咽着向上涌动的喉结,艰难地对陆小光讲述着一切。
陆小光听完,放下了酒杯,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说难怪你和小高当时登记后没办婚礼,高老爷子连个屁都不敢放,原来是怕怀孕的高凤娣,给他丢人现眼呀!——不过他们既然这么不人道,也就别怪咱们不厚道了。他有权,咱有钱,山子你干脆晚两天走,等我给你找找人铺铺路,查出个水落石出再说……
两天后,远溟山再次接到了陆小光的电话。他在通话中一如既往地犯痞,却是降低了两个八度,从男高音变成了男低音:“山子,这两天我利用业余时间招揽食客,广结善缘,通过大家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已顺利地深入到几家产科医院,从正规的接生大夫请教到民间的接生婆,终于给你问明白了,你要找的那家医院,应该在北郊10 里地外的东瀛县,是在县医院后院的复产分院里。”
“10里外?那不是已经出城了吗?”远溟山拧紧了额头。
陆小光啐了一声,说可不就是嘛。山子,人家明白人告诉我说,电话簿上的那些地方,包括市郊的几家医院在内,都是正规的妇产医院,一会儿需要产妇的结婚证和户口、一会儿需要身份和准生证,住院部的走廊上还多半有24小时的保安监视,谁敢在那些地方弃婴呢?而北郊外的那家的分院就不一样了,只要票子点够了,别的纸都可以不要,你生几个都行。据说那里一开始也是家正规医院,后来因为附近的农民生了女孩后,常常把孩子丢在那里后人就溜走,城里的不育者听说后,也常常有人过去领养,久而久之,后院也就成了弃婴捡婴的潜市场,所以想弃想捡的人,都往那里聚。——哎,眼下办事要紧,咱长话短说,待一会儿我派去接你的司机到了,你赶紧跟着车出城,去那里问问吧。”
远溟山听了就心里一热,说小光,你那天吃饭时,不是说今天要陪客户吃饭,签个大工程吗?我自己打车去就好了,你的“别克”老板车,还是自己留着用好了。
不想陆小光就里热外冷,苦中作乐,说山子,你以为车子只是给你派去用的哈?——告诉你啊,给你联系好的那个到时候会帮你查档案的护士小方,虽然是组织上安插在非正规医院的秘密接头人,但听说她脱去白大褂、摘去白布帽之后,可是个穿着花袄留着两条长辫子的当地姑娘,据说跟歌里唱的小芳一模一样,美丽又善良。——哎,哥们,记住呀,你办完了事,不管结果咋样,都别光顾着难过,一定要帮我问问这位“小芳”,愿不愿意嫁给我。告诉她,你城里的这位秃头哥们,是位单身汉,更是位梁山好汉;他不但生意做得牛,房子盖得牛,人也像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如果她点头的话,我愿意把她这朵野花,不远万里地采过来,跟着你的车今天就进城,及时地插在我的这团牛……哈哈……哈哈哈……山子,总而言之,不管怎样,你都得答应我,要轻轻松松的去,开开心心地回来……
几起红灯,几波人潮。远溟山坐在陆小光派来的别克车上,望着窗外皇皇的车流,泱泱的人群,一种深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生命究竟是在怎样的一个漩涡里打着转呢,他看不清,也想不明。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听清的,就是萦回在车子里的不知哪个男歌手的沙哑的歌声:急行缓行,前头总是一条路;逆取顺取,到头总是一场空……
远溟山来到北郊外的那家医院时,已是日落西山的傍晚。司机说要在医院外的野地里转转,顺便抽根烟喘口气,远溟山就一个人进了这座老旧的砖房子,在二楼的转弯处找到了档案室,却没有找到小方。
值班的老年女护士听到远溟山报了姓名后,就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说小方是我的小表妹,刚才等到了下班时看你还没来,就赶着走了,因为晚上还要和对象出去约会。不过她走时已经跟我交待好了,我已按照她说的日期,把去年冬底那几日里生孩子的产妇档案,都找了出来,仔细看了看,有一个产妇生的是男,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而另外三个都生了女的,生完后也都把孩子丢在医院里,夹着包走了,也不知道你要找的孩子母亲,究竟是哪一位。
“那三位生了女孩的产妇,都叫什么名字?”远溟山想了想,没有直接提到高凤娣的名字。
不想老妇人听了就啧啧了两声,说你知道叫什么名字有啥用啊!——来这里生孩子的产妇,大多数都是准备弃婴的女人,入院时报的姓名基本都是假的,”她说着往手指上吐了口吐沫,然后用手指搓开了一个档案袋的封口,从里面掏出了一沓纸,一边递过来一边道:“就说这个叫张小翠的吧,在我还有没被我的表妹小方托人调进这里帮她整理病历之前,我刚好在张小翠呆过的那个产区当护士。记得她入院生孩子的那天,我帮她填过表,她虽然跟我说她叫张小翠,可我却明明听见她的家人在旁边失口喊她叫‘凤弟’,被她瞪了好几眼呢!”
“凤弟?哪个凤弟?——我的意思是,她姓什么,‘凤弟’是那两个字?”远溟山惊讶地僵在那里,石头人一般地盯着“张小翠”的病历。
“那我哪里知道?反正她让我往病历上填什么,我就写什么。多动手做,少动口问,这是医院里不成文的规矩。”
远溟山空洞地对着眼前的那几页纸,就像眼前的那几页纸空洞地对着他一样。因为那上面除了“张小翠”的名字和性别,几乎没有一星半点的其他信息。他定了定神,一边把它还给她,一边试探着说:“护士大姐,你刚说的她的家人,是不是一个身材有些粗胖的……一个老先生……”
“不是先生,是个老太太,看那恭敬样,好像也不是产妇的母亲,倒像是她家里的保姆什么的。张小翠虽然平时很少称呼她,但我听到有两次她从那个老太太的手中接过汤碗时,顺口说的是:‘谢谢你,吴妈’。——你知道,来这里生孩子的女人,不是穷得等着要男孩帮着家里种地的农家妇女,就是城里来的一些未婚先育的女学生,很少有人带着保姆过来伺候,所以这个叫张小翠的产妇,就让我特别的印象深刻……。”
老护士说着,就有一搭没一搭地把另外的两份病历也塞了过来。远溟山机械地伸出了手接着,心里却早被“吴妈”两个字,搅成了一团乱麻。他对着它们轻轻地吁了口气,咬了咬牙,终于鼓足勇气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护士大姐,这个家里有着保姆的张小翠,是像那些农村人一样,重男轻女,还是因为未婚先育怕人笑话,才把孩子送人呢?”
不想老太太就隔着眼镜东张西望地看了看说:“她呀,还真是个特例。”
她说完,便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干涩地笑了两声,说在这里呆久了,什么鸟人都有。就说那个张小翠吧,就在她出院离开前的那个下午,是我把孩子抱过去给她见最后一面的。两个小时后,等我去取孩子的时候,听见她在里面嘤嘤地哭,而那位老太太却在里面嘟嘟囔囔的,劝她快走。我当时心想,咱人心都是肉长的,母女相离,也许一辈子都见不着了,就没马上进去要孩子。不想等着等着就听见张小翠抽搭着说:“吴妈,虽然我知道……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姑爷的,虽然我不知道……不知道她的亲爹到底是谁,但她毕竟是我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让我怎么能这样忍心……扔下她……扔下她抬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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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的DXJM, 下周很忙,《不离婚》暂停一周。争取下下周继续发稿,谢谢你的支持。
好周末!
报社更感兴趣的黎老没有联系上,所以访谈只皱皱巴巴地进行了我这一半,感觉他们对他老人家的出场更感兴趣,唉~~ 咱小字辈的资格不够哈
谢谢红妹、青花瓷、雪儿、川妹、叶子、板妹、无衣美丽的身影和脚印。无衣的“一道深渊”的宝贵书评, 文字之深之远,不得不让我程门立雪,宝书三读……辛“露”已在你的笔下衍生成一海深邃辽阔的汪洋,而“悖爱”的诠释,也让我醍醐灌顶一般的彻悟……真诚地谢谢你!
也抱抱诸位姐妹,并愿携手努力,友谊长存!
抱抱~~
那一道深渊:读《北漂悖爱》
有时候,我私下里会假惺惺地问问自己: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物欲,还是崇高?如果要我在两者之间进行选择的时候,我将会何去何从?
比较低调的作家悉采心,在她的新著《北漂悖爱》里,回答了这个问题。
众所周知,现实是缺乏理性的,你一辈子都想通过世俗的存在,来燃烧自己。所以在读完《北漂悖爱》后,我的回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其实都是对这种生存悖论的敲击:毁灭。
——将你的理想像所有被人遗弃的龌龊物件那样,顶在头上,然后悄然离开。
但是,辛露是不会选择离开的,包括死亡降临的时候。在那苦难的尽头,是另一个开始。
你看,当临终的辛露将杰紧紧地搂住的时候,我看到,阳光和鲜血一起浸透了这个荒诞的世界,一段如泣如诉的爱情终于凝结了。——据我所知,死亡其实只是生命的某种停顿方式,就像人的一生都在摆脱自我设计的形象一样,死亡也是一种设计,它投机取巧地将生命转入到了另外一种生存的可能。辛露对此深知肚明。
无论作者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辛露的确是用她短暂的一生,非常真实地验证了这种可能性:在那个触手可及的另类的世界里,爱情,人生,甚至怨恨,都不会是相悖的了。它比梦想更加梦想……
作者的推断,让我感觉到生存的悬念,其实就像刀痕一般,轻轻地从脖子上划过而已。悲剧是一把刀,悬在我们的头上,让我们颤栗不已。悲剧借助人类的弱点,在对我们醍醐灌顶的同时,又不负责任地扬长而去。于是辛露将她的变幻无形的手,伸向了触手可及的天堂……
在她离开的那一刻,所有上帝的女儿,都长上了翅膀。
辛露的一生,与其说是在体验一个将机巧与智慧淡化的情境下,将自己最善良的一面展现开来,偊偊独行。——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还能获得多少真心实意的爱,以及这真爱到底能走得多远?所以,坦白来说,辛露毋宁说是在身体力行一个人到底有多少的韧性,能支撑得起在她眼里若隐若现的爱情谎言建构下的种种屈辱,误解,虚伪,冷漠……
她有的时候绵柔如水,有的时候又锋芒毕露:错综复杂的悖爱,就像马缰一样难以控制。而当局者总是不可自拔的,悉采心将生命磨练成时光,然后让它奔腾,让我们看到了艺术的精彩的速度。这就是辛露。所以每当我将辛露的所有动作幻化为声音的时候,我都要忍俊不禁了。真正的生命,其实刀刀见血。
那么,如果说欧和杰还是刀刃的话,那么辛露就是磨刀石了:一个温情的女人,会将爱藏的很深,很深,同时她也会将恨藏的很深,就看你磨刀的角度了。当然,做为一个出色的女人,辛露是希望将他们两人都把锋利的光芒磨掉,然后将渣滓藏于自己的心间。这就是她的爱,可望而不可企及。在现实中,这是不可能的事。度难比出埃及还要困难……
所以作者笔锋一转——
对于辛露来说,自己追求的那些美好的东西,实际上就成了一种虚拟的自我设计的形态,对她来说,悲剧就是自我梦想的粉碎。悖爱,说起来就是一种两难的境地,其中蕴含着匪夷所思的生存逻辑的越位。但是归根结底,它的骨髓还是在于一个“爱”。——你越是以顽强的生命力去表白自己,你就站得越高,最后在自己面前出现的,只能是一道深渊而已。而当你俯瞰你曾经漂泊过的那些历程时,那深渊也就显得更加深沉了。
作者在小说中表现了一个生命在苦苦追求希望、爱情的同时,却始终被种种凌厉的意志颠覆、扭曲的过程,现实把握着作者的笔端,因此时有神来之笔。在悉采心手下,我们很难窥透的是,辛露其实是一直把握住一个真正的男人的呼吸,那呼吸是如此的惨重,以至于我们都忽略而过。读过此书,便觉人生过于匆忙……
其实,这种呼吸就像纤纤的脉络一样清晰可见。让我们回到书中——大家看到,辛露的愿望,终于以难以复合的缤纷状态破碎了。在辛露生存的光芒下,我们的爱情模式俯拾皆是,纸醉金迷。因为在我们所处的时代,理智往往被古板的思想模式所替代,即便是80后90后也好,他们也冲不破爱情的古板逻辑。你知道,即便是真正的爱情,也被打上了刻意施舍的烙印,我们想要改变时代,但是时代更想要改变我们:这就是生存的悖论。而爱情,只是一个楔子而已。
辛露想要摆脱这一切凝重的痛感,然而她最后却在似是而非的对自我人格的纠正中,陷落得更深,——生存就像是转盘,而爱则是雷区,美妙与爆发同时孕育在我们的生存中,这就是悲剧,也就是作者设计的那种悖爱:
——人生总是处于越轨的危险状态中,然而总是由承受爱情主体的女人,来纠正人物命运的错位,而不是让梦想的主人,绕道而行。
这一点,让我对作者肃然起敬。
也许辛露在现世所做的一切,就像小说中提到的安徒生童话的“卖火柴的小女孩”:为了成全一个美好的童话,我们必须学习做卖火柴的女孩,在漆黑寒冷走不到尽头的漫漫长夜,不去理会那因谋生而冻伤的双脚,只要不断地擦亮这手中的火柴,持守着灵魂的希望之光……
别太累了!
古人说,投以木瓜,报以琼琚。投以木桃,报以琼瑶。投以木李,报以琼玖。现在姐姐投以如此珍贵的心血佳作,我,我都无以回报了,我只有报之以南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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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一周好~~
下周忙点,尽量早点回来续上:〉
看来还有曲折
心心这一环扣一环的情节真是精彩而让人急不可耐地想听下回分解啊!
强顶心心!
愿忙碌的心心安好!
再往下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