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故事(七):夏夏和她“鸡飞蛋打”的故事 (上)
(2009-02-17 16:46:14)
下一个
[ 序:这是一个对我而言有深刻意义的故事。
本来想写成小说,但功力不够。同时,也不想展开细节,以免对当事人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在吞吞吐吐之间,写成了一个短短的故事。倒是歪打正着地改变了我一贯的“从猿到人” 的罗嗦文风,得到了不少朋友的鼓励和赞扬。谢谢大家。]
(一)
夏夏打电话告诉我,她的新房子一切搞定,月底就要从和阿基一起的家里搬出来了。
我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这么说,你是真地选择了鸡飞蛋打?”
夏夏在那头沉默着。
我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和俗不可耐。缓了缓神,我真诚地说:“恭喜你啊,夏夏!新的房子、新的生活。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
夏夏轻轻地笑了。
(二)
十年前,我就认识了夏夏,那时我们住在一条街上。
夏夏当时和阿基在谈恋爱。他们在国内就认识,但并不熟,有几个共同的朋友而已。来了美国又碰到了,就觉得格外亲。夏夏有一次不经意地说:“如果在国内,我们不会相好,性格不一样啊。但在海外,华人圈子很小,大家都要放宽。阿基人很不错的。”
我自己从来不喜欢搭伴过日子这种活法。但我理解夏夏,于是我看着夏夏的眼睛说:“是的,阿基人很不错的。”
他们在市政厅结婚时,我是证婚人。阿基那年计划要回国看妈妈,为了攒假期,他第二天就回去上班了。据说老板听说他昨天刚结婚,给了他三天额外的假期,“强行”让他回家陪新娘子。夏夏倒是并不在意。
后来,我搬家了,和他们联系就少了。不过还是常常通电话,隔一段时间也会相约吃个饭什么的。
(三)
后来的几年里,小两口一切尚好,不过一直没有孩子。听夏夏说,开始是工作、绿卡都不安定,想等等再说;后来,各方面稳定一些,试了却总没有消息,心里难免有点着急。加上生活中其它的摩擦和压力,两人的心情、关系都有点走下坡。
我建议夏夏换换环境,搬到郊区,多多运动,先把孩子的事情放一下。夏夏于是搬到离我不远的小镇上,买房、搬家,一系列的忙碌又让夏夏和阿基亲密了起来。
搬过来不久,夏夏怀孕了!我也高兴地居功:“看,我就说吧,换换环境就好了耶!”
(四)
可惜,宝宝没有保住。夏夏的心情跌到谷底。
见到阿基,觉得他倒是一如既往地平和。
不过,夏夏说:阿基在家总是上网、看球,到点就睡觉。即使有时夏夏心情不好,辗转反侧,阿基也很少安慰,只是说“想那么多干什么?”
我说:也许,睡觉是阿基缓解压力的一个方式。我告诉夏夏我看过的一个老电影,讲澳洲的一对夫妇,在一次野营时丢失了小女儿,母亲认定婴儿被豺狗叼去了,但大家都不相信。在法庭上,律师问起那天丢了女儿,他们夫妇做了什么?母亲说他们做爱了。全场哗然,但母亲说这是他们宣泄压力和痛苦的唯一途径……
母亲被裁定是伤害婴儿的原凶,坐了牢。但事后证实,婴儿确实是被豺狗叼去了。电影是根据真事改编的,Meryl Streep主演的。
当然,我很心疼夏夏,心里也希望阿基更温情一点。尤其在这样艰难的时候。
(五)
后来的那个冬天,我从各自口中听到了对对方的不满。除了尽力说些安慰的话,我也不知道还能怎样。
有一天约夏夏去逛街喝茶,夏夏在停车场擦了别人的车。夏夏冲下车,不断踢着掉漆的bumper,一次次大叫着:Damn It! Damn It!
夏夏原本是一个讲究时尚、性格平和的女子,我那天却惊讶地发现夏夏的靴子一个冬天都没见换过,爱漂亮的她居然裹着一件款式、颜色都过气不知几年的羽绒服……我下车拉住气急败坏的夏夏,自己的眼里却蓄满了泪水……
(六)
春天时,夏夏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她常常和我讲起她的新工作多么忙碌而有趣、环境多么好。她说和阿基也趋于平和,两人各忙各的,心平气和地过着。
后来,夏夏常常提到一个叫阿丹的男人。他们的办公楼群是几家公司合租的,里面有很时尚的餐厅和咖啡厅。夏夏说她几乎每天下午喝咖啡时都会碰到阿丹,一个在邻近公司工作的男人。
根据我一贯的理论,一个人如果常常提起一个异性,不论装着多么不经意,心里其实是在意的,而且,离有故事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