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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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错之与他共舞(小说)

(2011-03-25 13:05:47) 下一个

 

将错之与他共舞(小说)

 

 

认识他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有初入网络江湖的那种懵懂。

人性,我看过一些,够了,不用太多,我已经知道了里面的曲曲折折。

每一个人,每一个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的人,我已经戴着有色眼镜给他们扣上了一个别有用心的帽子,交往可以,不过,止于交谈。

我的态度很坚决,也很强硬,所以,身边的人,纷纷地来,又纷纷地去。来来往往的随意,更让我坚定自己的看法,网络无真情,多的,只是游戏。

 

所以,他来,并没有幸免,自然是被我归为贪爱的一类人,想找一份慰藉罢了。可惜,不是我。

你找错人了。我说,没有任何遮掩。我喜欢直来直去。这样节省大家的时间。我已经对网恋绝缘了。我说得斩钉截铁。是的,我已经绝缘了。网恋结婚,还有过一次边缘性网恋,应当该绝缘了吧。我不贪。我知道贪多必失的道理。

 

你想多了。我没有想做什么,只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他说。不知为什么,感觉到一种很柔软的坚硬。

好像倒是我在自作多情。我笑。最不喜欢的就是自作多情了。也许,他真的只是想聊天。虽然我不相信网络真情,不过,我还是愿意相信,这世上有真君子。

聊就聊。我最擅长的就是聊天。

只是,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他是一个很好的聊伴。也很谦谦君子样。慢慢地,和他就无话不聊。

也是,如今的生活,是那么寂寞,除去网络,人的情绪,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发泄。那些曾经的朋友越来越远,没有了交集的交流,友谊可以维持一份知心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的失落。

所以,他倾听了我的全部心事。

 

事后我也想过,我其实,一直都是他看好的一只青蛙,他架了一只炉子,不紧不慢,悠悠闲闲地煮着,他深信,我会有跳不动的那一天。

当我意识到那只架在身下温暖的火炉时,我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没错,人和人的感情,除去一见钟情,剩下的就是日久生情了吧。天天那样准时准点地相遇聊天,习惯就像是麻药,让人越来越依赖。

我戒不掉他了。

 

其实,也不能说我一点都没有这种危险的意识,毕竟,我也是成年人。我知道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是放纵吧。我很闷。一成不变的生活,我不知道别人是如何打发光阴的,我只知道,我度日如年。我没有任何爱好,除去写字。而写字,对我来说,只是因为怀念。怀念回不去的过去,怀念远在天涯的故土,怀念那方土地上的人情世故,怀念着一种怀念……

我孤独地生活在那些老去的时光里。只有他,让我时不时地回到现在。

 

和他深一步的接触,其实也源于好奇。

虽然我写过很多网恋的故事,而实际,那些都是纸上谈兵。不是只有征战沙场的将军可以写兵书的,文人墨客一样可以,不同的就是操作性的有无了。

我是那么想知道,一个陌生男人的心态,他到底想要怎样,到底那种虚无的网恋会给人带来什么,我是真的好奇。

人生的过程在于体验。他让我有了体验一下的冲动,也许,仅仅因为,他的认真。

而我,我需要真实的体验来丰富我的文字。

 

所以,我其实是知道他的那个火炉存在的。我只是假装着瞪大一双无辜的眼睛,任他摆布。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我心下暗笑。我不以为我会真的动心。我早就是空心人了。

我试探着向前走,一步一步地迎合着他的脚步。这很有一些艰难。既要把握分寸,又要有所斩获,尺度的拿捏始终是我最在意的问题。

我深知,我是走在雷池边缘,小心翼翼地与他周旋。不知道哪一小步会踩到雷区,炸伤自己。

不过,我还是没有停下来,继续迎合着他的节拍,步步推进。

 

他很有礼貌,也很温存,有着老手的熟练,也有着新手的拘谨,大概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被他迷惑吧。他很懂得操控局面,把握进度。他也很懂女人心。也许,我的小伎俩早被他识破也不一定。

慢慢地,话题朝网恋的方向转变,而我,显然是失控的一方,我被他轻易地带进了角色。

他说,让我做你的灵魂知己吧,你要的爱情,我可以给你。

 

我,要过爱情吗?

爱情,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对我,爱情只是一种调味品,当生活越来越需要真实地面对的时候,爱情,早已经没有了存在的空间。

对爱情,我早已麻木。

 

可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却又分明地感觉到了什么。那种通电的感觉,不止一次地击倒我。

我不是一个小女孩了,没有到老江湖的程度,不过,世面也是见过一些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我还是像一根插上电源的电板,不停地会为他的话而心头颤颤地。

 

真的是我的抵抗力太差吗?

为什么我会心动,那些只是骗小女孩儿的甜言蜜语,为什么我会不能自制地颤栗,会有那种热恋的感觉。

自从结婚以后,我已经自觉地跟从前的狐朋狗友们疏远。我把自己当成一个中性人,我以为,那样可以减少事故的发生。我并不能确定自己的定力有多好,所以,尽量地减少考验的机会。我以为虚拟的网络,不会轻易地取得我的好感。

可是,我还是错了。我忘记了,那种灵魂的胶着,远比身体的胶着来得容易而彻底。

 

也许,是你平时赞美我的太少了。我嗔怪老公。

我的网上行踪,老公都知道。我怕自己走得太远,我需要有一双清醒的手,在我执迷的时候给我牵引。

我给自己留了一步棋,一个永远的退路。所以,我以为我不怕输。

 

可是,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他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像一个完完全全被他掌控的木偶,承受着他情绪的牵制,一切,都已是身不由己。

即便面对着老公渐渐冷峻的眼睛,我还是不能从他给我营造的爱情童话里拔出自己。看着老公时,我甚至会有更多一些的恍惚:我爱过老公吗?为什么我爱着老公,我却依然会被他吸引,依然会掉进一个爱情的陷阱。

 

你就是一个贪爱的小孩。老公说。

也许吧,对老公我没有任何遮拦,所以,他可以轻易看透我,点醒我。只是,人生在世,谁不贪点什么呢?一个完完全全没有任何贪念的人,他还有存在的欲望吗?

既然总是要贪,贪爱,也许,也没有那么坏。我躲在老公的怀里撒娇,心里却想着他的话:我只是想爱你,想让你永生永世都有做女人的愿望。

 

不知道,人的心,有多大,里面可以住几个人。以前,我一直以为我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如今看,我只是没有试图往里面装过罢了。

想起很多年前看过的一句话,爱情不可以实验,竟是真的。网恋同样不可以,人和人的感情,竟是那么玄妙。

世上的事情,不要相信假如,但是,也不要随意地去尝试一种假如。

 

他说,爱情像是一支男人女人的共舞,在翩翩飞舞,行云流水中,灵魂才能够体会到那种飞翔的快感,那种超脱肉身束缚的自由和曼妙。

也许吧。只是,与他的共舞,更像在跳一支探戈,有一些华美,有一些凄艳,有一些决绝,有一些凛冽,还有一些悲怆。

 

总要结束的,我对着他的名字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不可以走太远,不可以走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或许,是该我从网络江湖上消失的时候了。

只是,我始终都没有从他温柔的怀抱里挣扎出来的力气。

 

故事的最后,以老公强行把我的ID删除终止。

那些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痛苦的日子。日日看着他在网上的名字流泪,却再也没有勇气重新注册一个新的去面对他。

我知道,故事,只能这样结束,无论,我有多么不舍曾经跟他的那一段共舞。

曾经一度,我非常想知道,他的感情,究竟是真实的,还是逢场作戏。不过,真的假的,又能怎样呢?我只知道,我在承受着最真实的惩罚:不堪忍受的痛苦和折磨……

 

那是我戒网一年之后的事了。在老公的鼓动下,我的博客又全新开张。

然后,有一个陌生的ID悠然地来到我面前,温声问:无忧,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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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 ()评论 (4)
评论
尘凡无忧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电脑线圈' 的评论 : 应当能够抵挡吧,恍惚一会儿倒是可能。。。
这么久以前写的,竟然也被你翻出来,太不好意思了。
电脑线圈 回复 悄悄话 感情这事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吧。可是还是抵挡不住一句“Shall we dance?”
尘凡无忧 回复 悄悄话 回复aj9818的评论:

是小说。不好意思,疯狂地想象了一下~~~
aj9818 回复 悄悄话 WuYiu, is this novel or your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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