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急诊室没有一处可以完全与众隔绝的地方。主诊医生神秘地把精神专家拉到一边,走来走去,终于停在急诊室一个人迹稀少的角落中。
“我想你去看看这个病人!”主诊医生小声神秘地说。
精神专家有些诧异地看着主诊医生。这位医生以“酷”著称,从来没有大的肢体动作,就连摇头,也不超过左右20度的转动,从未露齿笑过。
“2岁的孩子怀疑被性骚扰,你见过吗? ”医生热切地盯着精神专家。
“她妈妈说她最近两个星期换尿布时怪怪的,怀疑受过性骚扰。我检查了全身,没有任何发现。那孩子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劳您大驾了!”
当精神专家走进病房时,看到的是22岁的妈妈苏菲, 她短壮矮粗,全部头发都拢在头顶, 露出洁白光滑的额头。灰色的眸子,象冬季无阳光时的天空那般冰冷。她身边的他名叫卢卡,年约30, 同样短壮矮粗但皮肤黝黑,左手包在纱布中,粗糙的右手不安地挠着短粗的头发。
在苏菲怀中挣扎着的是阿花,2岁,西班牙裔,卷曲的头发覆盖在微黑的头上,亮晶晶的黑眼睛。阿花看到精神专家,被他腰间的皮套吸引,从妈妈怀里溜出来,抱着精神专家的腿,研究着那皮套。
精神专家问了阿花几个简单的问题,诸如几岁了,她的回答干脆爽快,直视着精神专家的眼睛,没有丝毫畏缩。
妈妈苏菲皱着眉头说:“这段时间,当我给她换尿布时,她就说“哎哟。”小腿好象还有点夹在一起,不让换尿布一样,但是不严重。我怀疑是不是她受过性骚扰?”
精神专家给拉了苏菲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不担心阿花的法律监护人,我担心的是她有时很忙,要接我儿子,就把孩子给她的舍友看,那舍友可能不可靠。”苏菲继续说。
“所以现在我都不让其他人给她换尿布了。”苏菲继续说。
芦卡挠着头说:“我也不能给她换了。”
精神专家问:“您是苏菲的爸爸吗?”
“噢,不,我不是。”芦卡不好意思地说。
苏菲说:“他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那您刚才说您还有儿子?”精神专家问。
“儿子5岁了。”苏菲说。
“他们的法律监护人是?”
“是我妈妈。”苏菲说。
“您母亲是监护人的原因?”
“阿花出生时,她血液检查中发现毒品。”苏菲低声说。“我现在已经戒了!”她自我防护地说。
精神专家继续观察阿花,问她问题,她回答得就象一个正常的两岁孩子。
精神专家解释说:“现在我看不到任何性骚扰的特征。”
“那她为什么说“哎哟?”,有点抗拒换尿布?”苏菲追问。
“孩子到了2岁左右时,最主要的特征是有了逃避父母的保护和自我意识强烈,正在尝试独立自主, 2岁以后的孩子的记忆能力有了明显的进步。2岁多的孩子在社会人际关系上,能和亲近的大人相处得很好,但是对于不认识的人或不熟悉的同龄孩子仍然不能打成一片,不过心里非常渴望与之交朋友。我观察阿花在这些方面都还正常。”
苏菲松了口气,但是有些欲言又止。
“你做得对!有疑惑就看专家,保护孩子。”精神专家鼓励她。
“那是因为我被骚扰过啊。”苏菲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