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砖引玉：小谈忍者(2)

作为封建领主的鹰犬，忍者与武士虽同为大名效力，但身份地位薪酬却是天壤之别。 武士与大名是君臣关系，关系一起共商大事，气宇轩昂登堂入室，名正言顺地受封 领赏。而忍者则是大名私人的奴仆，无官职封地可盼，平时在市井中甚至不可喧哗 暴露身份，在密室内听候差遣。在崇尚公平对决的武士阶层，忍者形同旁门左道， 耻于为伍。在俸禄上，一名普通的忍者终生的年俸可能仅有百余石，往往连武士的 十分之一都不如，顶尖级忍者也仅仅达到数千石，远远无法同上层武士相提并论。

此外在论功行赏时，由于忍者的特殊身份根本无法获得应有的封号，但其执行的任 务却是极度危险和机密的，由于他们所从事的往往是东主和武士无法公开完成的不 光彩行为，因此身份是其为敏感的。在行动中，面对的不仅仅是对方的忍者和武士 的对决，还可能要遭到己方同僚执行的杀人灭口的厄运。

在前线，忍者的天敌就是敌方的武士。武士一向以单一公正对决为荣，对于采取偷 袭暗杀手段的忍者是鄙视与恐惧兼有，但一旦忍者落在武士的手中，武士就会对其 虐杀，其手段残忍是最兽性的，剥皮凌迟是最常见的。失手的忍者如果一旦无法逃 过敌人的围捕，也无法象武士一样镇定自若地剖腹成仁，一是对方不会容许忍者这 样光荣地死去，二是不能让敌方从自己的身上发现主人的身份，所以很多忍者在自 杀前要毁灭一切与身份有关的证物然后迅速自绝以免落入敌手受辱而死。战国时代 有位身手极为敏捷的忍者，因其可以像猿猴一样飞檐走壁，武士与捕吏们对他恨之 入骨却又无可奈何，称为猿飞；有一次他被派去侦察偷听到敌方将军和一位大臣的 密谈。可当他离开将军府时被守卫发现，他立即跃上城墙，巧妙地避开了追赶的人， 可惜他不小心踩上了一只暗设的机关，将他的腿紧紧夹住。这时将军手下的武士蜂 拥而来，猿飞见状，挥刀将夹住的腿砍断，单脚逃了很长一段距离。最终因失血过 多，陷入重围。猿飞见突围无望，便用利刃毁掉自己的面容，使人无法辨认，然后 挥剑自杀子。一个闻名遐迩的忍者就这样可悲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连真实的名字 也无法考证。
　
翻遍史书，武士以其赫赫战功纵横史册，而忍者大多默默无闻过了一生。能够在历 史上留下英名也是往往以悲剧收场的英魂。在忍者历史上出名的几位就是挑战丰臣 秀吉失手的孤胆英雄。如伊贺忍者五右卫门奉命曾经潜入将军府想刺杀丰臣秀吉。 当五右卫门终于面对熟睡中的丰臣秀吉拔刀欲刺，丰臣秀吉枕边的宝物千鸟突然发 出鸣叫声。侍卫们闻声冲入寝室，并抓住了五右卫门。在被捕后，五右卫门面对丰 臣秀吉讥讽破口大骂：我只不过是盗贼罢了，而你却是一个盗取天下的大盗啊。丰 臣秀吉一生最忌讳的就是他的出身，面对五右卫门的唾骂，自然不能容忍，命令将 其在三河原上处以“煎杀”(即用油烹炸处死)，残酷的刑法却没有使得这名传奇的 忍者变色，直到刑前仍痛骂秀吉，随即跳入油锅中。他的事迹至今仍在民间传颂， 甚至被编入电脑游戏中。

值得一提的是，忍者作为谍报组织和特种部队并不只是活跃于大名将军间的内战， 在历次对外战争中依然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特别是在朝鲜壬辰战争中，忍者遇见 了来自明朝政府的同行-锦衣卫。在正面战场上，装备精良同样训练有素身手非凡的 锦衣卫不辱使命，屡屡获胜，其中有人气火器以及给养的优势因素；但在第二战线 上，忍者却扳回了颜面，他们凭借良好的易容术和通晓汉语的功底深入敌后侦察扰 乱军心，甚至进入北京散布朝鲜明军失利的消息以此想迫使明朝收兵，但明朝政府 以对等消耗实力的策略挺住了一切压力，最终惨胜。尽管如此，忍者兵在史书上依 然留下了自己的辉煌，直至日清日俄甚至二战中，日本的谍报人员的身上还依稀可 以看到忍者的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