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 (67)
长篇连载:《孤独而来 携手同行》48、可怜之人啊!
贺木离开公司后,徐慧芬也渐渐被边缘化,但徐慧芬和林雪花毕竟是多年的朋友,林雪花还是要顾及徐慧芬的感受。小东和小廖觉得有徐慧芬这个老员工在公司,还是影响他们开展新的工作,于是小东在公司散播谣言,说徐慧芬和贺木以前合伙私卖公司的药材,收取回扣。谣言很快传到了林雪花那里,助理小廖趁机对犹豫寡断的林老板说:“像徐慧芬这样的内贼早就该炒掉了,她和贺木虽然为公司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但他们也侵占了公司的利益。你现在还为贺木保留工作签证,对这种出卖公司利益的人不应该留情面。”
小廖很不喜欢林老板的妇人之仁,所以他把话说得很直白露骨,恨不得代替林老板直接把徐慧芬开了,把贺木的工作签证马上终止。
但林雪花还是有做人的底线,她对小廖说:“我不能终结贺木的工作签证,你知道为什么吗?在我和老余分家之前,贺木已经找好了新的工作,打算离开公司,是我求他留下帮我的。现在已经把他炒掉了,最后的工作签证还是要帮他留住的。把他逼急了,对公司也不好。徐慧芬也曾经跟我一起度过公司的难关,也要帮她留住工作机会,不能辞退。”
小廖想炒掉徐慧芬的目的没有达到,但徐慧芬在公司的地位已经被边缘化了,只负责出单,不再接电话订单和出纳工作。林雪花是总经理,小廖是副总经理兼助理,小东管仓库兼销售,小翠还是会计。公司经营的策略,不是跟其他公司打价格战,所有的产品在原来价格的基础上,上浮百分之二。
公司调整经营策略后,公司又开始繁忙起来,电话响个不停,但不是来订货的,而是咨询价格的。好不容易来了熟客的订货电话,对方问起什么编号的价格,副总经理小廖找了半天回答不上来,小东在他边上翻来找去,可是对方已经不耐烦地把电话放下了。
仓库寄出的包裹一天天减少,林雪花越发焦躁不安,竟一头扎进了迷信的漩涡。一开始是小廖教她网上算命,挨个查员工名字是否与自己“相冲”,林雪花为什么把贺木炒掉了?就是因为他的名字带“木”,对公司的发展不利。
林雪花迷上算命、风水玄学也离不开古律师的推波助澜,古律师早在帮林雪花处理离婚案时,就摸清了她手头有不少现金的底细,想帮她打一场离婚官司狠赚一笔钱,可是林雪花私下跟她先生协议离婚了,古律师只好另想法子如何把林雪花的财产转到自己的账户上。
自从林雪花离婚后,在情感和处理公司的问题上都非常依赖和信任古律师,但古律师是有家室的人,虽然他夫人身体不好,夫妻之间交流不多,但他是律师,他知道在英国离婚的成本太高了,他不会为了林雪花离婚的,偶尔做一下她的护花使者,帮她解忧是可以的,当然也要收取律师的时间成本。
林雪花的生意每况日下,她经常来古律师的律师楼找他排忧解难。律师的时间都是按小时计算的,古律师哪有时间和心情跟她纠缠。
古律师是华人社区黑白通吃的人物,为了摆脱林雪花,古律师热心帮她请来了风水先生。风水先生到了林雪花的公司,拿着罗盘东瞧瞧,西看看,然后脸色凝重地对林老板说:“公司的大门太小,财进不来,把门扩大一点,装上一款美国产的电子大门,保准财源滚滚。”
林雪花问:“这种门哪里可以买到?”
风水先生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说:“这种门我有印象,以前也帮老板推荐过,换了门后,生意真的就好起来了。噢,我想起来了,唐人街某某店就有这款美国进口门,但有点贵,要2千英镑,你可以去看看。”事实上,那是他朋友公司的滞销品,风水先生每推荐一单从中可以赚5百英镑的回扣。
林雪花马上叫助理小廖安排做这件事。
接着,风水先生又对林老板说:“你办公室的镜子不好,是照妖镜,容易让人精神恍惚。”
林雪花深信不疑地说:“确实,我每天都觉得精神恍恍惚惚的,很难集中精力办事。”
于是,风水大师特意烧香驱邪,随后,哐当一声,把镜子砸了。
最后,风水大师还说:“总经理与副总的门开得不对,把旧门封了,在两间办公室之间重新凿个门。”
林雪花一一按照风水大师的要求,叫小东去落实完成。
风水先生不断给林老板洗脑,让她觉得破财消灾才能转运,可是林雪花按照风水大师的要求去做了,生意还是没有起色。
一天,林雪花接到一个神秘电话,说有一款机器能让她财源滚滚,叫她晚上到某某酒店见面。鬼迷心窍的林雪花真的带着助理小廖如约来到酒店的房间。
2个年轻的黑人从箱子里取出了印钞机放在桌上,当着林老板和助理的面,演示了一番。林老板捻搓着从印钞机里出来的20英镑的纸币,跟真的一模一样。她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张20面额的纸币细细地对照,没感觉异样,便叫小廖也好好鉴定一番。
为了让林雪花打消顾虑,黑人还让林老板亲自操作一次,印出来的钱果然还是真的。这是取之不尽的聚宝盆啊,林雪花高兴极了,当晚就谈定了成交的价格和细节。
几天后林老板从银行取了四万英镑现金,加上保险柜里的六万,叫小东开车、小廖陪着连夜去伦敦,去跟两个黑人买印钞机。可是拿回来的机器,印出的钱根本不对。打电话去追问,对方早已关机了。
林雪花失魂落魄地来找古律师帮忙,古律师气愤地拿起电话想帮林雪花报警,可是他又把电话放下了,他对林雪花说:“警察问你那么多现金的来历时,你能说得清楚吗?”
林雪花摇摇头,她的思维处于停滞的状态。
被人骗了10万英镑后,林雪花根本没有心思经营生意,接着公司又把会计小翠也开了。失去工作对小翠来说真是雪上加霜。五个月前她丈夫跟大学的合同结束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现在两个人都失业了,所幸的是他们已经拿到了永久居留。
同是天涯沦落人。周末贺木一家约小翠一家出来吃饭,小翠那三岁的女儿也经受了家庭失业的压力,变得特别的乖巧,她也拿着一个餐牌指指这个指指那个,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很贵,那个很贵,不要,不要。”
大家听着都笑了,但心里是沉甸甸的。
贺木问小翠目前有什么打算,小翠的丈夫显得很消极,“我们打算回中国去,在这里耗不起,每月的房租四百多,现在两个人都没工作了,心情灰到极点,这段时间天天吵架。”
贺木夫妇都非常同情他们,“不管怎样一定要把生活过好,特别是困难时期,两个人要心平气和地好好商量,看怎样解决问题。”
贺木还向小翠问了他走以后公司的情况。
小翠小声地说:“林老板被人骗了十万镑!”
贺木夫妇听完小翠描述后,都十分震惊,王子娟说:“就算印钞机印出来的钱是真的,那也是违法犯罪的事啊,林老板这点判断都没有吗?”
“她真是中了邪了。徐大姐好过吗?”贺木觉得不可思议。
小翠说:“现在谁都不好过,我想徐慧芬肯定在悄悄地联系工作了。幸好你的绿卡已经拿到了,不知道公司还能撑多久?”
贺木感慨地说:“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她又被人骗了十万,估计也熬不了多久了。万幸,我赶在公司倒闭前拿到了绿卡。”
对于林雪花的遭遇,大家都唏嘘不已,可怜之人啊!
两个月后,徐慧芬也换工作走了,听说后来小廖也待不下去了。银行催账搞得林雪花天天精神紧张,周一上班竟然忘了带钥匙,赶紧打电话给小东,却看见小东从老余的公司走过来,远远地举着钥匙向她招手,林雪花一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