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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再次上庭的时候，Daisy从进入房间，就注意偷偷观察旁听席。没有找到Jack。这让她有一点点的失望，虽然也放松了很多。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他是不是出现，她甚至有点恨自己的这份牵挂，特别是Tom就在身边，这让她产生强烈的歉疚感，让她连控辩双方的辩论都没有心思听。直到，突然出现了新的证人：竟然是当天在汪律师办公楼下的夫妻。Daisy立刻就被感动了，眼睛都湿润起来。她知道，在纽约这么大的城市中，找到这样两个人偶然遇见的人，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她自己也从来没有想到，能够找到他们。她转头看Tom，他只是轻轻一笑。似乎找这两个证人，真不是很费力气得事情。
Jerry首先指向Daisy，问那太太：“女士，你确定在案发那天见到过这位女士吗？”
“是的。”
“你确定除了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女士吗？”
“是的。”
“可以告诉陪审团，那天你看到这位女士的情况是怎样？”
“嗯，她从楼梯冲下来，非常的慌乱，衣衫不整，头发也非常的凌乱。”
“你是说，她是冲下来的？”
“是的。非常惊慌的样子。然后，我和丈夫就过去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
“你们当时为什么觉得她需要帮助呢？”
“坦白说，我第一感觉是她被人强暴了。她回答说：没事。”
“然后呢？”
“然后我们走了几步，又一次回头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
“为什么又一次回头询问呢？”Jerry紧紧抓住问题的关键不放。细节是魔鬼，在这个地方，他要让证人自己说出对于案情有利的证言。
“因为，我丈夫也说，看起来她被暴力侵害了。而且，当她回答说没事的时候，给我的感觉是她非常恐惧。”
“她什么样的表现，让你感觉她很恐惧？”
“她的眼神，她身体语言。”
“说说看，她什么样的身体语言呢？”Jerry继续挖掘细节。Tom坐在那里，不由得微微一笑，他很佩服Jerry这样敏锐地挖掘信息。
“嗯，比如，她一看到我们就是不由自主双手抱在胸前。”
Jerry做了一个双手紧紧抱住前胸、脸部非常恐惧的姿势：“是这样吗？”
“是。”那太太做了肯定的答复。Jerry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转向陪审团，对他们说：“我的当时人离开死者汪先生的办公室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行人，就是这样的姿势。诸位，请思考一下，在汪先生的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会让Daisy这样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不由自主地采取这样一种防卫的姿势，面对别人的善意呢？根据我的当事人的证词，是汪先生想强奸当事人，然后在强奸过程中，自己昏倒。当事人才有了逃跑的机会。显然，现场第一目击证人的证词，符合实际情况。”
“反对。”这时候检察官起身对法官说：“反对辩方律师误导陪审团。”
“反对无效。”法官无动于衷地说，“辩护律师根据证人证词进行推论，合乎法律程序。”
检察官只得坐回原处。
Jerry再次面向证人：“你刚刚说见到我的当事人Daisy的时候，她衣衫不整，能够具体说说是怎么样的不整吗？”
“嗯，她的衣服看起来像是被拉扯破了的，她的领口被拉扯得很低。应该是第一个纽扣被扯坏了。”
“好，现在麻烦你告诉我是哪一件衣服”说完，Jerry把准备好的三件折迭整齐的衬衣拿出来，“哪一件？”
证人几乎立刻就指出那件红色的衬衣：“左边那件。”
Jerry把另外两件衬衣随手甩在一边，动作潇洒得像是要竞选总统。他转向陪审团，打开衬衣。衬衣上面第一个扣子失踪了，而扣眼也是破的。
“诸位，你们看，这第一颗扣子是被扯掉的。我的当事人说，是汪先生想强暴她的过程中，被扯破的。但是，警方并不认同这件衬衣可以作为证据。”检察官再次抗议说：反对！反对辨方律师提供无效证据，干扰审判。这次，法官同意了检察官的意见。
Jerry微微一笑，面对法官说：“那好，我的问题完了。”
法官宣布休庭。
休庭的时候，Daisy非常着急，对Jerry说：“这件衬衣就是当天被扯坏的那件。我讲的是真的。”
Jerry就笑起来，对Tom说：“你平时都感谢什么，也不教育一下我们这么美丽的Daisy小姐。”
Tom就接过话题，对Daisy说：“因为警察并没有在现场拘捕你，所以你这件衬衣不能当作证据。因为不知道是不是被处理过。但是Jerry今天的辩论已经把它提出来，证人的证词也证明了它是你当天的穿着，即使不能在为证据，但是陪审团心里已经很清楚。”
“Daisy,你真的认为在法庭上能够还原所有事实的真相么？”Jerry收拾好自己的文件，笑着说：“我们只能够根据现有的证据还原一个对我们有利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