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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洲点滴:寻找Chicken Bus上的大公鸡

(2013-04-06 01:17:40) 下一个
中美洲点滴:寻找Chicken Bus上的大公鸡

很多年前在秘鲁的Cusco坐车去Paucartambo,那里是安第斯山脉的边缘,从高处可以眺望亚马逊的河床(Amazon Basin),那是第一次坐上了Chicken Bus。那时候,那里的公路许多还是碎石子路,而且是真正的跋山涉水,蜿蜒的山路上,车子时不时的要过河沟,颠簸了五个多小时到了Paucartombo 还不够,从镇里雇车到山的边缘还要走夜车两个小时,为的是赶到那里看Amazon Basin上的日出。因为半夜出发,好心的车主就在车子里铺张垫子,让我在他车里度过了几个难熬的小时,免去一晚上的住宿费。去的路上,繁星点点,车子仿佛在银河中行进,远处闪电不断却听不见一点雷声,而Amazon的雨林在闪电中时隐时现。这是我一生中少有的,最奇特的经历之一。好几次,我们不得不下来,几个人合力把路中间的大石头搬开,才能让车子勉强通过。。。

(1) “寻找Chicken Bus上的大公鸡”

从那以后,我一直在寻找Chicken Bus上的大公鸡。Chicken Bus不是真正装大公鸡的公共汽车,而是在中南美洲旅行,坐当地人的公共汽车,往往有人把家畜也带上车,于是许多的旅游书上有了Chicken Bus之说。要问当地人“哪里有Bus del pollochicken)”,只会问得当地人一头雾水,这个词也就是我们这些“老外(gringo)”明白。在尼加拉瓜的格林纳达(Granada)到RivasChicken Bus上,我终于看到了这一幕:


格林纳达即将发车的Chicken Bus,尼加拉瓜


Chicken Bus上的大公鸡。颠簸的汽车上抓拍的,难免模糊不清了,但这却是真实的记录,我很珍惜它。

和往常一样,去尼加拉瓜和洪都拉斯的旅行我没有很明确的目的,先飞到尼加拉瓜的首都Managua,有几点是明确的:一个是在格林纳达希望能看到复活节的游行(Semana Santa),然后在Ometepe,尼加拉瓜湖中间的小岛,岛上有两个火山,我希望能征服其中的一座,俯视一下Lake Nicaragua,最后从洪都拉斯的San Pedro Sula飞出来。



旅行行程图:ManaguaNicaragua->Granada->Rivas->Ometepe->Managua->San Salvador (El Salvador)->El AmatilloHonduras->San Pedro Sula->Copan Ruinas->San Pedro Sula。图中蓝色为此次中美洲的行程,其它为以前几次在中美洲的的行程图。


格林纳达市中心的教堂


格林纳达市中心的街景


格林纳达市中心Semana Santa游行(1


格林纳达市中心Semana Santa游行(2


Iglesia del San Francisco,格林纳达市中心

(2) “希望这是付永远修不好的眼镜”

到了格林纳达的第二天,我眼镜的螺丝松了,镜片掉了下来,在徒劳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我几乎崩溃了:我没带备用的眼镜!本来明天一早六点去Ometepe,这下没有可能了。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幸好的是,这个星期天,眼镜店上午还开半天。八点眼镜店刚开门,我第一个走了进去。接待我的一个尼加拉瓜女孩,长长的大波浪黑发,一件很紧身的polo T-shirt,上面一个扣子都没扣,乳沟深深的露着,紧身的牛仔裤,脚底下有一双四五寸高的高跟鞋,大概刚上班还没换。绝对是电视里那种选世界小姐的脸蛋,身材,和气质。“Habla Ingles?”,我几乎有点语无伦次了,“No”,她那个“No”有点坚决。“BienbienNo problemaMe optica es no funciona”。我不会“眼镜”这词(刚查了字典,叫“Lentes”),更多的时候会几个西班牙词,却不会造句。看到眼镜店外面牌子是“Optica”,我就瞎蒙了,随手递上我的眼镜。我们站得很近。说句老实话,我没敢多看她,要是四眼对上,我正好在看不该看的部位,这眼镜就别想拿回来了。十分钟过去了,她好不容易把我的眼镜修好了。我拿出钱包,“Pagar (pay)?”,“为了眼镜,更为了这‘美景’”,我心里在想。“No”,她很坚决。“Poquito(哪怕是一点点?)”,“No”,她还是很坚决。我看着她,可以很确定的说,如果不弯腰的话,她很久没有看到她那扁平的肚子了,这在拉丁女孩里并不多见。我很想告诉她这一点,赞美一下她那美丽的身段。说出口的时候全变了,“Esta es muy bonita!”,我指着她的大圈圈耳环,可我不会说西班牙语的“耳环”。她微微的笑了,是那种能带给人一整天都快乐的微笑。我不在乎车子误点,多么希望她能再给我多修一会儿啊!


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等渡轮,却也不寂寞,尼加拉瓜人知道怎么招待远方来客:两个小伙子,进来我们正在喝啤酒的小店,又唱又跳,硬要把在喝啤酒的客人的头,埋在“她”那不是很深的乳沟里。当然,为了点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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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等待中的娱乐,San Jorge的渡轮口。


Moyogalpa的渡轮口

(3) “为了一根生日蜡烛”

在格林纳达到
Rivas的路上,结识了几个加拿大去的背包客,AmandaPat,和Lindsey。从汽车上一直到渡轮去Isla de Ometepe,花了整整大半天,一路上我们聊得很开心。那一天正好是Amanda的生日,烈日当空,我们每人一个大包,个个汗流浃背,到了Ometepe岛上的Moyogalpa,这是一个破破烂烂而却又恬静的小镇,而Amanda的这个生日就是在Chicken BusChicken Boat上渡过。

到了岛上,我和PatLindsey悄悄地商量着,为了稳住Amanda,我让他们引开她,我去找个蛋糕来。在唯一开着的一家糕点铺里,我找到了一个勉勉强强能算是生日蛋糕的蛋糕,这也是最后一个完整的蛋糕,却找不到一根蜡烛,于是我又去了镇上唯一开着的一家杂货店,“Candlecandle”,我身上没带着电子翻译器,店里的人听得云里雾里,我拿出纸和笔,画了一根蜡烛,可我的画技实在太差了,下面又画了一个蛋糕,他们微笑着看着我,可还是不明白。。。我开始唱起生日歌,“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Candela!!!”,他们叫了出来,我们一起笑了起来。“晕”,店主拿出一根停电时用的粗蜡烛!在Moyogalpa镇上El Indio Viejo青年旅店门口,我们一群背包客坐在旅店门口的路边上,大家分享着啤酒,马路对面店铺外面坐着一群当地人也在乘凉,大人小孩一大家子乐融融的。我找到了旅店里所有能找到的盘子和叉子,Pat点着了蜡烛,给了Amanda一个惊喜,我们这帮背包客在唱”生日快乐“歌的时候,马路对面乘凉的人们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这是一个“国际”歌。看着满脸笑不拢口的Amanda,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给我们每人分了一小块,又到马路对面给了坐在大人怀里的小孩们,分了几块。我在想,“我要有这么一个生日也不错: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来自陌生人的蛋糕,一群陌生的人祝贺。这里有爱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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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stal Indio Viejo门口的背包客们,后排正中间的是Amanda



Moyogalpa的渡轮上。


渡轮上看Ometepe上的两座火山,Volcan Concepcion(1610m)Volcan Maderas(1394m)



Moyogalpa小镇风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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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yogalpa小镇风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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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看法国人开的Hostal Indio ViejoMoyogalpa

(4) “又是一次失败的登顶

去尼加拉瓜的一个主要目的是去登一座Ometepe岛上的火山,原来想着就登矮的那座,Volcan Maderas,主要是考虑到尼加拉瓜95度的高温。到了那里,其实选择也不多,就那么几个游客,如果大多数人要去登个高的那座Volcan Concepcion,我也没别的选择。稀里糊涂的就和一群人去了:“晕!大家都去Volcan Concepcion”

为此,小小的背包里,我准备了五公升的水。三个小时以后,我们走到了tree line以上,先导告诉我们,再往上走,还要两个半小时,而我已经喝完了两公升水。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没有尿可以尿了,严重的脱水,这是能让人崩溃的酷暑!!!其余的五个人都不上了。只剩下我的搭档德国去的Dirk,他是一个3小时20分的马拉松跑者,走到tree line以上,我又跟着他往上走了一百来米,我就休息了几分钟,他已经在几十米开外了,Dirk登山如履平地!这时候,我的自信心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我放弃了!这是我有生中的第二次失败,我都没有多停顿一下,甚至没有试图去再努力一把。难道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胜负感越来越弱?

下来的时候,全身黑乎乎的全是火山灰,和身上的盐粒混着,还摔了好几跤,膝盖上一大滩血。回到Hostal的房间里,随身倒下就狠狠的睡了一觉。醒来在旅店的大厅见到Dirk,我大吃一惊,他身上伤痕累累,不下十处,都是擦伤和刮伤,全是下山时候摔的。告诉我,他摔了不下十跤。就这样,已经在路上走了四个月的Dirk,后面还有两个月的旅行要完成,全在中南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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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can ConcepcionTr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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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can ConcepcionTrail上,这里已经在tree line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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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的时候,山顶都在云雾中,Volcan Concepcion

(5) “两个Cordobas”

渡轮回到Rivas,和一个六十来岁美国去的Don和他儿子一路。Don的儿子参加了Peace Corps在尼加拉瓜做义工已经有一年多,老爸来看他,顺便游山逛水。我们在登山的时候就见面了。老爸不喜欢Chicken Bus,舒适很重要,于是邀请我和他们一起租车去Managua,一个半小时车程,大家平摊一下也就17美元,但我拒绝了,“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去了汽车站坐我的Chicken Bus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的Chicken Bus到了一个路边的加油站停了下来,让几个乘客下车。车外的小贩就拥了上来,这种事,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在车窗里向外要了一袋Chicha,那种带颜色和水果味道的甜水加了点冰,刚拿到Chicha和几个钢嘣,车就启动了,我这才注意到,这水袋没有吸管,”Un momento”,我轻轻的嘟囔了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车子走了十来米,不知为何停了下来。那个卖水的少妇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我以为她要给我吸管。没想到,她塞给我两个Cordobas(10美分),25美分的东西,我给了她50美分,刚才少找给我了。。。我把这两个Cordobas带回了美国,它们将是我永远的Lucky Co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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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的小镇上,我见到几个骑自行车的,一个从荷兰来,一个从澳大利亚来,还有两个西班牙人。他们从墨西哥城出发,在路上已经骑了两个多月,还要向南走。要知道,这时候的中美洲,天天的温度都在90度以上啊。这些个背包客啊!和他们聊天很开心,因为我也曾经疯狂过一次:一个月里一千英里骑行,上海到杭州,黄山,九华山,庐山,再沿着长江骑回上海,不过那还是大学的时候,]好汉不提当年勇啊,现在更多的是失败的记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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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小镇上的大教堂。这里离Managua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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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小镇风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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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小镇风情(2

(6) “令人崩溃的汽车旅行

我旅行绝大多数时候还算沉稳,坐大巴从津巴布韦去南非的路上,在边境被抢以后,那时候的心跳是120,有崩溃的感觉,那是特例;格尔木去拉萨的两天两夜的汽车,车子抛锚在4000多米的高原上,炸裂似的头疼,那绝对是我汽车旅行的之最。没想到,在尼加拉瓜的Managua到洪都拉斯的San Pedro Sula的路上,我又经历了一次令人崩溃的汽车旅行。

前面提到,这次的中美洲的之行,正好发生在复活节的时候。在Managua的时候,我去Ticabus买票去San Pedro Sula的时候,被告知,整个一个星期的票都卖完了,而我还有六天的时间要飞出San Pedro Sula回来上班。去了几家汽车公司,查看了所有的可能性以后,我决定后天去萨尔瓦多的首都San Salvador,从San Salvador到萨尔瓦多的边境小镇El Poy徒步过境,然后换当地的公共汽车去San Pedro Sula,从距离上来讲,这是最短的,中间还可以顺路看看几个殖民地建筑风格的小镇,再去一下Copan Ruinas,玛雅人的遗址。因为尼加拉瓜要不得不多呆一天,我有机会顺道去了一下Le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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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cabus,洪都拉斯和尼加拉瓜的边境上

十四个小时的长途奔波后,汽车到了San Salvador。我到了原本没有计划访问的国家,萨尔瓦多(El Salvador)。

在以前中美洲旅行中,我印象中最好的城市是巴拿马的Panama City和哥斯达黎加的San Jose。但Panama City的老城让人胆颤心惊,算是瞄了一眼,匆匆走过。TicabusSan Salvadorbus terminalZona Rosa,如果不是见到几乎每个商店门口都有拿着枪的警卫站着,就和美国的硅谷富人区没任何区别:小巧温馨的冰淇凌店,豪华装修的Pizza Hut,五星级酒店,这哪里像是在中美洲啊。

第二天,在San Salvador的市中心轻轻松松的晃悠了半天,我往Bus terminal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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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 Salvador市中心的复活节庆祝活动,路中间的画是用五彩的沙子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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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 Salvador市中心街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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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 Salvador市中心街景(2

到了Bus Terminal,被告知今天已经没有去El Poy的车子了,明天再来!Lonely Planet的书上讲,每天去El Poy的车每个小时都有一班,但这是复活节啊!在Managua我已经失去了宝贵的一天!这时候,我的思维已经不是很清晰了,思想斗争了半天,我要绕一个大三角,原路赶回萨尔瓦多的另一个边境小镇,Amatillo,再进入洪都拉斯,那是我昨天经过过的地方,要六个小时啊!然后明天去San Pedro Sula。但San Salvador的车子只到San Miguel,到边境还要一个多小时。我也没什么选择了。到了San Miguel,还是被告知,今天没有车子去边境小镇Amatillo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车里居然也有三个人要去Amatillo,四个人合租了一辆出租车,11美元/人,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们到了边境城市,Amatillo.步行过境,终于又进入了洪都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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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小镇Amatillo,回头又看了一眼萨尔瓦多。

到了Amatillo的时候,答案还是一样的,“这里现在没车了,要等到明天早上五点。”,几个皮卡司机围了上来,“要不我带你们去Jacaro?那里有车去San Pedro Sula。”,我拒绝了。

几百来人的小镇Amatillo,这个地区是洪都拉斯最穷的地方之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过路的大卡车,要不是走投无路,没人会在这里落脚。大概有三家旅店,前两家都没开,几家餐馆也都锁着门,一条过境宽宽的大路,路中间三四辆大卡车,几条无家可归的野狗,死一般的寂静。走到最后一家旅店的时候,上面居然还有中文字“连洲餐馆”。前门也锁着,我走进后门后,一条大狗挡路,我的心差点没跳出来。还好它一声不吭,“这里有人吗?”,连问好几声,一个睡眼惺忪的少妇走了出来,很不情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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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洲餐馆“,边境小镇Amatillo

她带我去看了房间:什么都没有,就两张床,墙上一个电视架子,但没电视,铅铝皮的屋顶,丝丝阳光射了进来,正好照在一个墙上的小壁虎(Gecko)上。她到另一个房间拿来一个风扇,前面的罩子坏了,干脆全部拿点掉了,反正能转。“10美元/晚”,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这不是我见过最糟糕的,去西藏神山圣湖的路上,我见过更差的。

旅店里有几个人,大概都是旅店主人的亲戚,就有一个萨尔瓦多来的老农是住客。没过多久,吃饭的时候到了。一家人一人一碗就在房间外面吃饭,一点米饭加黑豆。顿时,我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这是中餐馆,但我没有奢求来个宫保鸡丁之类的,笑嘻嘻的问,“Comida tipico?",意思是,你们吃什么,就给我来点什么。“No!”,女主人很生硬的回绝了。今天餐馆不卖饭!

信步到了外面,旅店边上又见到我苦苦追寻的Chicken Bus,蓝天白云,晚霞把天空映成了彤红,一个长长的身影,而残酷的事实是:大街上挂着餐馆牌子的没有一家是开着门的。最后找到一家杂货铺,还好有方便面卖,回到旅店,拿出壶里的冷水到了进去,就将就着吃了。

晚饭以后,大家都在房间外乘凉,没想到,那个萨尔瓦多的老农Franco居然会说点英文。家里六个小孩的Franco要去San Pedro Sula会会老朋友,和我一样,被堵在了Amatillo。我问,“你为什么不坐直达的车从San Salvador直接去呢?”,“太贵了!”。那些跨国的公共汽车都是带空调的豪华大巴,从San SalvadorSan Pedro Sula要30多美元。而他这样,坐最便宜的Chicken Bus,即便住一晚上的旅店,多花一天的时间,20来美元就够。就为了省这10美元!

就像千千万万个在美国打工的”老墨“一样,公司里的清洁工,快餐店的洗碗工,果园里摘苹果的,周末Home Depot外面等着打临工的,Franco隔个一两年就要来美国打上几个月的工。他说起在韩国人开的比萨店里做传销故事,第一天的时候,挨家挨户门缝里去塞传单,一条大狗就扑了上来。。。就他这样,一年打四个月的工,一天18小时。没有周末,那真是辛苦钱啊!回到家的时候,六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在等着,一年的生活就用保障了。就这样,50岁的Franco,慢慢的也有了一小块地,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如果用我旅行的经历,论说那个民族最不地道,放在网上,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我掩了。但我从来毫不掩饰我对Latino/Latina的偏爱。这一点,很早我就在我的,“你好,墨西哥!”里就提到。很多人性很基本,很传统的东西,在Latino身上我都能看到。这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我们聊了三个多小时,两个外国人,一个中国人,一个萨尔瓦多人,被堵在一个洪都拉斯的边境小镇上,沟通都有点困难,但他在用最平凡的语言在告诉我,“什么是生活的意义?”,我已经完全忘记了我是在旅行,今夜,Amatillo没有国界!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我登上了去San Pedro Sula的大巴!整整三天,28个小时汽车,在三个国家的边境来回穿梭,终于完成了原本11个小时就能完成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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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pan Ruinas的教堂,这里离San Pedro Sula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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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pan Ruinas的广场,一个玛雅人的遗址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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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雅遗址,Copan Ruin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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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雅遗址内的博物馆,该建筑是复制品,Copan Ruin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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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雅雕塑,Copan Ruinas


玛雅遗址内的红鹦鹉(scarlet mac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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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星期天,教堂里挤满了人,虔诚的教徒都挤在门外聆听着,Copan Ruinas

结束篇,“还是Chicken Bus上的那些事”

San Pedro Sula马不停蹄赶到Copan Ruinas,还在那里住了一晚上,短短的十几天假期,一晃而过,又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回家的前一天,从Copan RuinasSan Pedro Sula我坐的是小巴。30来个座位的小巴居然坐了50来号人,十几个是babies!我这一排五个人的座位(中间的可以放下),却坐了8个人,三双膝盖上坐着三个小孩!我的左前面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女的上面坐着一个小孩,看他们逗着小孩玩很开心的样子很温馨,右前面坐着一个中年妇女,膝盖上也坐着一个小孩,她要塞给那对年轻夫妇一些钱,但那对年轻夫妇坚决不要,来回折腾了好几回,我看着很奇怪,一路上,也没见到他们有多少交流,好像以前不认识的样子。三个小时过去了,都快要到San Pedro Sula,等那个中年妇女要下车的时候,那对年轻夫妇把手里的小孩交给了她。我这才明白过来,那个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小孩,但占一个座位是要多交钱的。于是,为了省钱,那对年轻夫妇就把其中的一个小孩抱在了自己身上,一个素不相识的两三岁的小男孩,30多磅在膝盖上压了三个小时。。。而我边上的年轻妈妈早就受不了了,别说她的小孩大半个身体靠在我身上,年轻妈妈也靠在我身上,我愣是一个多小时没敢动弹,就怕把她小孩弄醒了。。。。。。

洪都拉斯人没有用华丽的语言来描述什么是同情心和关爱,那样做鲜有价值,他们用无声的行动,在最平凡中展示在我面前。在洪都拉斯边境的那些Chicken Bus上,那些带着牛仔帽上车的洪都拉斯人,都会脱掉帽子说一声,“Buenos(早上好)”,车子里人和声一边,我坐在车子的前排,更是应接不暇。而我应该对那对年轻夫妇,脱掉头上的帽子,诚恳地说一声,“谢谢你”!

我走以前,我的朋友给了我网上的一个链接:“世界上最危险的十大城市”,还是权威性的纽约日报登的:http://www.nydailynews.com/news/world/murderous-city-san-pedro-sula-honduras-article-1.1179656

但我买机票以前并不知道这一切,等我告诉我洪都拉斯的同事我要去的时候,他再次和我确认了这一点,那时候,我有点不爽,但已经有点晚了。

当穿着短裤,背着大背包,站在San Pedro Sula的长途汽车站门口的时候,不停的揉着我那发了麻的手臂的时候,我在想,“这世界上的事情不能不信,也不能太信了。但有一样东西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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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07059 回复 悄悄话 下个月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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