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点滴,写在世界杯的日子里
四年一度的世界杯又来了,看见电视里熟悉的约翰内斯堡街景和街头上载歌载舞的人群,南非旅行中经历的点点滴滴不由得又浮现在眼前。有的以前已经记录下来了,更多的还在内心的深处,一件件小事历历在目,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南非旅行线路图
要说在那个城市旅行最危险,在我的经历中:内罗毕(肯尼亚)和危地马拉城(危地马拉)是够糟糕的,可还是比不上约翰内斯堡(南非)。到了机场,看着豪华的候机楼,实在不敢想象这是个非洲国家.出了机场,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远处shopping mall外面的小汽车一排排的,一幢幢红瓦白墙的小别墅,更是给了我一种回到美国的感觉.到了离机场不远的Hostel,周围的绿化好极了,许多房子里还有游泳池。但是,好车里的主人,Hostel的主人全是白人。而加油站里的服务员,Hostel的司机,女佣,门口的警卫,无一例外全是黑人。曼德拉的“彩虹世界“在现实中只是一个柏拉图式的梦想而已。
无论是旅游书介绍也好,周围人的切身经验也好,这约翰内斯堡的Downtown对游人来讲几乎就是个禁区。还好我在那里也没有久呆的计划,除了想去一下Soweto,一个最著名的黑人居住区曾经出了两个得诺贝尔和平奖的伟人,曼德拉和图图主教。
在去Park Station,约翰内斯堡市中心的汽车/火车站的路上,出租车的司机不仅千叮万嘱告诉我,“进了汽车站就千万别出来!!!”,而且详细的用他这几年来被抢的亲身经历来告诫我。早上九点来钟,接近市中心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和在机场附近截然不同的世界:破烂的建筑没有几块完整的玻璃,许多已经被遗弃的。司机告诉我,许多公司和机构早就搬出了市中心。偶尔开门的商店和银行前站着几个警卫,除了稀少的行人,就剩下醉鬼和妓女。我的司机把车门窗锁得紧紧的,并叫我也照他那样做。
就这样,我下了车,快步走进了Park Station。门口站着许多警卫。进了车站,我才注意到,这个现代化的建筑物几乎全让警察给包围起来了。坐在候车室,百无聊赖,还有两个小时要等。这时我记得我该去下邮局,把我的明信片寄出去。犹豫了半天,问明了路线,把我的大包寄存起来,背了个小包就走出了ParkStation。我是来旅游的,我怕谁!这里离邮局大概有7,8个街区。走了两,三个街区,街上很多行人,除了我这个东方人,我只见到了一个白人。这是一个深色的世界。在车站里,遍地是警察,这里一个也见不到.地上垃圾满地,小贩把桌子移到了行人道上卖些我十几年前看到的衣裤鞋帽。没走出多久,我注意到,裤兜里握紧钱包的手心全是汗,还有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背包带。
我方向不是很明确,不得不经常问路,往往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还有一个亲切的微笑。经过许多小店的时候,不时引来好奇的目光,很直截了当的那种。我又不能把包抓得太紧,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可也不敢目光直射回去。于是埋头走路。走进邮局的时候,排着40来号人,我是唯一的“非“非洲人,许多人的衣着都很“土”,排了近二十分钟,我知道这样下去,我就赶不上汽车去开普敦(Cape Town)了。硬着头皮,我走到队伍前,和头上几个排队的解释了我的情况,他们没说什么就让我插了队。拿出钱包的时候,才知道,我把该带的现金留在了我的大包里,只剩下几个钢蹦和两个美元。排在最头上的人看着我的窘迫相,说了声,“要几张?就都交给我吧!”,买了几张邮票,让我把邮票贴在了明信片上。我拿出仅有的两个美元,给了那个替我付了钱的人,“算作个纪念吧。”。窗口里的工作人员笑了,替我付钱的人也笑了,那白白的牙很美,我也笑了。
走出了邮局,我几乎是一蹦一跳的,抓钱包的手放在了外面,随意的把背包斜背着,再给那些许许多多好奇的眼光,回报一个微笑。就这样,我回到了Park Station.“我走过了约翰内斯堡的市中心!!“。
Soweto的汽车站,约翰内斯堡西南最大的黑人居住区。由于导游书上讲,没有当地的熟人或是导游,游客千万不能自己进去。于是,我们这些游客和旅行社打交道,请了一个导游,租了辆小巴,开进了Soweto.除了司机和导游,我是唯一的黄皮肤,其他的都是白的。走进Soweto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是:"我们这辆小巴就像个流动的动物园!" 就我们这一车人的皮肤不一样!
我们一群人在街道上走格外引人注目。在Live Chicken Center,这里聚集了许多当地人,更象是个酒吧,一个谣言中心,我们喝了当地人爱喝的"Jo'burg Beer",一种当地人爱喝的便宜啤酒,混浊的白颜色,好像过度发酵,用方方的牛奶盒装着。
这附近就是图图主教和曼德拉的住所。
Soweto博物馆内,1976/6/16是每个非洲人都不应该忘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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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weto博物馆前的小贩。直到现在,我时时还带着那摊主做的手镯,铁丝做的,黄黄的塑料珠子。
当然,旅行不可能都是一帆风顺的,一个陌生甚至有点危险的环境,再加上语言不通,要是不出点事情总是小概率事件。
这是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天上的月亮好像一个玉盘挂在天空,地上撒满了银光。我坐在津巴布韦去南非首都Pretoria的大巴上昏昏入睡。
到了海关,全体乘客下车接受检查和申请签证。我背着大包走进了海关,这是个铁丝网围着的小建筑群。先查了我的大包。然后就去海关,由于我的签证是多次进出的,官员问了几个问题,给我护照上盖了个章。我就退了出来。就在这时,两个穿着西服,没带领带的两个中年白人把我叫住,我周围的一个游客让另外两个人也叫住,说,“你们跟我们走一趟。”。我看见那个游客先跟另外两个走开了,我也只好跟着去了。走出十几步路,看着我地上的大包,我说我把它带上,那两人讲,“这是在海关里,没人拿,放心”。于是,我就把包留在了地上。拐角处,这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几个办公室都亮着灯。领头的人说,“我们是警察。你兜里有多少钱?你知道吗,你刚才应该申报你们带进南非的钱币。这样吧,你说,我们是在这解决还是去里面的办公室解决?“,他指着院子亮灯的地方。
以前,我在内罗毕遇到过这种问题,那次是在大白天,在马路上,我和路人在聊天。刚聊完走开,四个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说,“刚才那个是我们在追踪的嫌疑犯,他手里有假钞。你们刚才谈了什么?我们要检查你的钱包”。我回答说,“你先给我看看你的证件。“,一个人拿出一张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警察证。我笑笑说,“你要检查我的钱包可以,今天我正好有空,我跟你们去局子里吧“。最后,他们装模作样的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要是遇到可疑的人,可以打这个电话“。知趣的让我走开了。我拿着这个电话号码给Hostel的MM看,说,“我们给警察打电话吧。就让他们查查这个电话号码“。她哈哈大笑起来。
话说回前面发生的事,我脑子飞快的转着,“假警察还是真警察?这是在海关大院里,难道他们是真的,那种腐败警察,捞点外快?“。“快,快,快!”,边上一个靠近我,把我推到墙角,抓住我的领子。我的心跳加快,“我的大包还在外面,赶紧了结了去拿包“。闪念之间,我屈服了,“怎么解决吧?我加上rands,总共只有十几块美元“。我打开钱包给他们看,我的信用卡早就藏好了,钱包里还有两张20元的旅行支票,说,“旅行支票对你没用吧”。他们拿走了所有的现金,没拿旅行支票,转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中。
马上走出院子,一眼望去,我的大包不见了,不远处的铁丝网的下面是个一米高的大洞,其实这个海关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进出出。他们就是从那里进出的。顿时,我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
这下我只好再去找警察,这次是打着官腔,穿着制服的真警察。他优哉游哉的说,“你等等,我去叫个人去看看”,他让一个下属去打探。我不得不和司机交待了我的情况,他长叹一声,全车的人就为我一个等着,这是焦急和漫长的等待。十来分钟后,那个下属回来了,身上背着我的backpack,一看就知道,包已经打开过了,包里的脏衣服,first-aids,睡袋和帐篷都还在,一个头灯和望远镜却没有了。我小包在大巴上,这才装着我所有最值钱的东西。万幸万幸,失而复得,这就是南非!
津巴布韦和赞比亚交界处的维多利亚瀑布
津巴布韦和赞比亚交界处的维多利亚瀑布
在开普敦的日子了,我体会了另外一种生活:蔚蓝的大海,水天一色的天空,人烟稀少的海滩和无畏的冲浪者,好望角的悬崖峭壁,无忧无虑的海豹,企鹅,变幻莫测的气候,上好的葡萄园,还有好莱坞明星的豪宅。
开普敦附近的海岸(1)
海豹岛,开普敦附近的海岸(2)
遥望印度洋,开普敦附近的海岸(3)
"Jack Ass"企鹅
从好望角遥望大西洋
从Table Mountain看开普敦
Victoria and Alfred Waterfront, 开普敦
从Robben Island看Table Mountain,这里曾经是曼德拉被关过的监狱.
也许,我上面的故事会让所有想去非洲的人望而却步,其实非洲也不全是这样。还有一个故事始终让我感动,这是在津巴布韦Victoria Falls小镇到Bulawayo的路上发生的事:
这是一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夜晚,我挤在一个小公共汽车上,车上满满当当的。身边两个中年人,好像在为那个教堂服务的。我们轻轻松松的在聊天。车上最后一排坐着四个长得很丰满的当地妇女,把位子挤得满满的,大声讲着话,说到高兴处,她们就手舞足蹈的唱了起来。虽然我不信教,但唱诗班的和声(Choir)总能让我很着迷。突然,小巴一个急刹车,一个10来岁的小孩上来和司机说着什么,我也听不懂。紧接着,后排那几个妇女就和司机交涉起来。这时,我边上的中年人就给我解释起来:原来那个小孩要搭我们的车,但是,车里超载没座位的话,警察见了是要罚款的,司机死活就不让小孩搭车,那些妇女们在喊,“天这么晚,那小孩一个人多不安全。要是警察看见,罚款的话,我们一起交涉或者帮你凑足罚款“。就这样,交涉了几分钟后,司机终于让小孩上了车。于是,后排那几个妇女又唱起歌来,一个高亢的声音领头,一组深沉的低音紧跟着,此起彼伏。于是,我们打着节拍,拍手的拍手,蹾脚的蹾脚,敲椅子背的敲椅子背。最后,全车的人都跟着哼了起来。。。。。。
这是我生命中听到的最美妙的和声。我没法把这一幕拍下来,也没有办法把她的声音录下来。在非洲的日子里,不是乞里马扎罗的雪,不是塞伦盖地大草原上的动物,也不是维多利亚瀑布最让我着迷,让我陶醉,而这个画面才是我在非洲看到的最感动最感动的画面。
在我结束这一篇的时候,那歌声再次在我耳边回荡。Africa, Africa, Africa!!!
材料选得好,很有说服力。结尾令人感动。
好文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