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寓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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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庸之人的前半生(19) - 异国奇缘 (上)

(2008-04-10 07:41:03) 下一个

异国奇缘 (上)

        说到出国,对我这样毫无背景和海外关系的人来说,只是一种向往和遥远的梦想,丝毫没有要准备一定出国大干一番事业的野心。由于是新教研室,77、78、79每届毕业都有人留到该教研室任教,包我总共有四人,当时可谓“四大金刚”或“四人帮”,因为刚好77级留下来的是大师姐,78两名师兄,我又再次垫底。大师姐很快就获得国家贷款资助到美国,而且一去渺无音信。下来一个国际合作项目,由临床妇产科、儿科与预防专业三个教研室竞争选派一人,如果让我去参加竞争基本可以肯定我的英语水平能出线,可惜考虑论资排辈要先让78的一名英语极差但又很会走上层路线师兄去应试,当然落选,而被我同班的一名女同学夺魁。最有希望的一次是,与几个教研室合作,由校长牵头获得一个国际合作大项目,预备选派三人到澳洲进修,我名列第二并已填报世界银行开发总署,时间是1990年。谁能预料到89年的第一个选派人员能顺利成行,而我这第二个却因为89年的事件,到手的鸡蛋都会飞,全泡汤了。当时有许多人鼓励自费出去,或通过各种渠道包括歪门邪道出国,我从来不感冒,总觉得没有太多的奔头,也希望能尽自己所学,为社会尽自己一份力。

        后来,系主任,也是我的导师,组织系里一批人申请一个大的国际合作项目,我是主要跑腿者和打字员之一,项目中清楚写到我所在的专业拟派一人到美国加州大学进修半年,且可以肯定这个名额是非我莫属了。项目终于获得可观的资助,我也就为了项目没日没夜地干,且我主管的专题部分还作为主要收获,得国外专家的赞赏。但到该实现申请时的目标时,系主任再次发毛,他极不愿意送我到美国,当心我不回来没人干活,同时花费项目的经费将不少,所以竟给他找到一个办法,通过与泰国某大学公共卫生系的主任联系,送我到泰国旁听一个世界卫生组织的高级师资班,时间也由原来的半年改为三个月。这种贬值,比亚洲经济风暴还要迅速和明显,但我也没有办法,能给自留校以来第一次专业进修的机会已经算是恩赐,应该感激不尽。

        报到以后才知道,这是世界卫生组织委托该大学每年为东南亚一些国家培养专业师资的课程,当然也有该校的一些硕士和博士参与,这个班里的学员有来自老挝、越南、斯里兰卡等国家,但以泰国人居多,中国就我一个。刚开始,英语阅读没问题,但听说还是有些障碍,可第一阶段的期中考试时我考了个满分,同学和老师就开始对我另眼相看,慢慢地我也就成为免费的助教了。在这个班里有一个泰籍华侨的女孩,她是个产科大夫,这年停产出来学习硕士课程,但她在三个私家医院的兼职没有停,每周两次值上夜、一次值大夜和周末一次值班,确实又苦又累。自中考以后,我就几乎每天晚上给她打电话,和她一起讨论白天上课的内容和作业,不论她在医院值班还是在家复习功课,都是如此,如果有一个晚上不给她打电话,她准有电话到我的宿舍。

        她开着一辆丰田小轿车上下班,早上比较堵车且我去比较早,所以她一般只是下午开车送我回宿舍,周末有时间还带我去比较远的洋行去光观和买书,当然也经常请我吃饭。她的一家人也对我满好,她父亲过生日时,还专门请我赴寿宴,好不热闹。到我临离开之际,她很不舍得,希望我能留下来帮她一起完成学位学习,不过她还是在我离开之前的那个周末,和班里的另外一名女同学一起,开车带我到曼谷的大皇宫、玉佛寺、夏皇宫、卧佛寺等著名经典参观,她母亲给我送了不少礼物带回国,她还特意去买了一只非常漂亮的金手镯送给我太太。一年半之后,我接到她毕业的信和相片时,她还特意将成绩单复印一份给我,说那些拿A的科目里面有我的一半功劳。

        在进修中,最令我敬佩的是课程第二阶段的导师,他是哈佛大学硕士毕业和密兹根大学博士毕业,也是这所大学里最闪烁的一颗新星。本来我听完前三个月的第一阶段课程就到期回国,但他建议我最好听他主讲的第二阶段课程,相信对我更有帮助,且答应帮我办理延期签证,我赶紧给学校打报告,意见是延期可以,但一切费用自理,我也就不理那么多,难得如此机会,自己掏腰包也是应该和值得的。在他的授课过程中,我正式成为他的助教,也令我领略了美国高等教育的一些风采,受益匪浅。尤其令我感悟最深的是,他将我所从事的专业提高到哲学的层次,令我体验到书本之外思维的更高境界。我才终于明白,不论是哪门专业,其最高的学位都将是哲学博士(PhD),任何高层次的研究终将在哲学思维上有所突破,用其创新的思维揭示自然的新规律或创造新产品。当我学习即将结束时,他亲自请我到他的办公室深谈,他建议我一定要到美国或者欧洲深造,才可能有所突破,并愿意随时给我帮助。后来我到美国能够再读学位,还真的依赖了他的竭力推荐。

        但在泰国的奇缘可以是下面的这一段经历了。这天是七月中旬的上午,我从报纸上获知今天是泰国的大选日,没有出过国的我总想见识一下自由投票选举的情形是如何的。我一早起床,拿着相机就往街上跑,但怎么也没有看到投票站,只是时而有宣传车呼啸而过。到快11点时,我看是无法见识到什么东西,就上一辆工交车去看望在城郊居住的一名同教研室的师兄(他经香港的堂兄资助到泰国读书,也在那里办厂开公司)。刚上车没几个人,我也就找一个门口旁边靠窗口的位置坐下,随着停站的增加,车上的人也越来越拥挤,这时我看到一个精神不错但满头银发的老人上来,我就向他招手让座,他也不客气地就坐了下来。到了市郊人数也就慢慢减少,当老人身边的人下车后,老人就向我招手示意,让我在他的身边坐下。

        当我坐定时,老人突然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问我:“你是从中国大陆来的吗?”我很吃惊,也很高兴能遇到会讲国语的华侨,我赶紧回答:“是,我从中国的XX城市来的。你怎么一下就猜到我是从大陆来的?”。“看你的衣着呗!”他说。我一看,我真是给大陆人丢脸,这身的穿着土的掉渣,能不看出是从大陆来的吗?闲聊一会后更令我吃惊,我们竟是同乡,因此也不再用国语聊了,而是用家乡话聊更亲近。可惜,没多久我就到站,他拿出名片叮嘱我不论如何一定要给他打电话,并找个时间到他府上一聚,我也就欣然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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