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友之聲
春風何處﹐點點滴滴人間﹔春意何處﹐點點滴滴心裡。-姚雲毅
女儿成年后，参加国际钢琴比赛不多，大二时和校友一起去波兰参加萧邦国际钢琴比赛，铩羽而归，气得晚上喝酒，痛哭，第二天误了飞去柏林的飞机，打电话回美国再订机票。
今年5月23日，她说她和朋友参加了美国卡内基音乐厅，英国Wig more音乐厅举办的青年古典音乐艺术家比赛，参赛者150位，6月8日揭晓。这次她倒是彻底看开，进入决赛不易，能否获此殊荣随意，不强求。大二时的校友波兰失利后，奋发图强，大三和学校交响乐团合作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大获成功，粉丝少女敬仰无数。大四更是弹奏拉赫马尼诺夫第二，第三协奏曲，似乎铁定成为钢琴新星了，他是人高马大，手指的跨度至少十一，像打篮球的大手掌，但是配着仟长细细的手指，比我女儿像钢琴家。
我的女儿去了曼哈顿音乐学院，苦练“大力鹰爪功”，4月2日和她开车回纽约去时，讲起这位仁兄，却说他大学毕业后转成飞行员，已在蓝天白云下飞翔。哇，这个弯转的厉害，说他的数学物理都好，机械本领，拆汽车，装汽车本事一流，但疫情期间，音乐，航空都是重灾区，不知他的近况几何。
6月7日上午，女儿就把网站发给我和其它朋友，6月8日要我中午12点准时等候，不要走开。然而，上午7点多，她就打电话告诉我，英国已经宣布，她是今年获此荣誉的12位选手之一，因为英国早了6个小时，她说她的母亲，和她初中高中时的钢琴老师Gail会在天堂上又笑又哭。我的中国朋友倒不激动，荣辱不惊，老婆的美国同事们，几个人都要一起哭，“泪飞如雨”，无法淡定。
我去打开脸书上的网络连接，见到英国绅士在宣布结果，但美国的12点未到，女儿叫我不要走开，等着，像老婆的美国同事一样激动吧？我是做不到，这是重要的第一步，关键是后面拿到多少合同，经济地位是否有变化。告诉丈母娘后，她更是不用外交的语言，就直接说出了那个意思：“钞票拿到多少？”一语中的。
去年一年中，女儿教学生外，接些小活，一个电影的海边恋人落日余晖下含情脉脉发呆，配上十分钟音乐，大洋可拿几何。海边男追女，女孩挥着纱巾独舞的老套路，中美日统一的恋爱镜头配乐二十分钟，大洋又有几何。一来二去，倒把她和校友逼出了作曲，配器合声，编曲的本事。这次英美都有几位钢琴家单独入选，有的一看就是俄罗斯人，女儿和她的伙伴校友进入期间，倒是意外，是否她们都是钢琴硕士毕业，古典乐的弹琴技巧评委欣赏，还是因为一个是美国的亚裔，一个来自香港的女钢琴家，族裔打了点分？
转眼间，美国东部12点到了，一名美国女士抑扬交错的语调，宣读了欢迎鼓励的话语，女儿和老婆的同事又是一阵激动，我也跟上一句应景的话，“无言以表。”肚子里的另一句是“任重道远。” 当然，有今日殊荣也该笑，真的大笑几声，绝不用皮笑肉不笑的做作。
看着女儿的开心，参赛者的表演，好像6岁的女儿走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为什么小朋友可以去堆雪人，我不能？/Why can’t I？” 马上要哭的样子，“弹完半个小时后，爸爸带你去滑雪场，推你下坡。” “OK！”
又是那年带她去俄亥俄州的都柏林大学弹琴，老师问她什么情况下你会放弃弹琴，除非我没有手，她的回答不打一个疙瘩。
2016年去密州的夏季音乐营地Interlochun作钢琴助理，管营员三个月，免吃免住，大洋二千八，还要交税。“弹钢琴的好苦啊？”女儿愤激地说。
2018年在巴黎参加钢琴艺术节，高卢雄鸡，法国男子足球队获得世界杯冠军，举城狂欢。她们几个美国的钢琴小家，也凑热闹，从桥上跳入塞纳尔河去，轮到女儿时，她跳到了水里惊呼，“啊呀，眼镜丢了飘走啦。” 更糟的是，她们去了酒吧后一转眼，信用卡钱包被偷，立刻打电话过来，汇钱给她，报告信用卡公司拒付，那公司说，几个小时内在巴黎消费几千，太不正常，正想打电话给我们呢。
2020年的疫情间，听她教小孩子钢琴网课，非常耐心，风趣，真的长大成人，有点老师的模样了。
是的，业无止境，精于勤，毁于随。这第一步迈出，是个好事，替她高兴，值得庆祝，而更重要的是随后的努力，事业要发展，人生要上进，累不可免，咬牙走过，才会有雨后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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