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圣马丁艺术学院大门口,继续我的奇妙旅行,当我沿着人行道,绕到校园背后,看见红狮广场(Red Lion Square)就隐藏在丘吉尔大楼的背面。这里也有两块蓝牌,一块是属于航海经纬仪的发明者哈里森(HARRISON, John 1693-1776)的,他如今被公众选为世界上最伟大的一百名英国人之一。另外一块蓝牌也许是伦敦所有的蓝牌中最不像蓝牌的一块蓝牌。在我的眼里,它就是一块小黑板大小的布告栏,白底黑字,四边围着褐色的边框,镶在红狮子广场16号的墙壁上,上面罗列了三位艺术家的姓名和生卒日期。
红狮广场以室内乐而名扬四方,广场内的孔维大厅(Conway Hall)是古典音乐爱好者经常聚会的场所,这里常年举办室内音乐演奏会,这个演出基地今年刚好创立120周年。
离开红狮广场,我先在在大奥蒙街(Great Ormond Street)23号瞻仰了监狱改革先锋豪伍德(HOWARD, John 1726-1790)的故居,再到到大杰姆斯街(Great St James Street)24号的侦探小说家塞耶斯(Dorothy L. Sayers 1893-1957)的故居外徘徊了一番。他的侦探小说如《杀人广告》、《剧毒》、和《非常死亡》等在中国目前相当畅销。离开塞耶斯的故居,我下一步就直奔英国大文豪狄更斯在伦敦的住宅。
我顺着铁保士路(Theobalds Road)往东行,经过霍尔本图书馆,很快就到了约翰街(John Street),这条街与道迪街(Doughty Street)和麦柯琳堡广场(Mecklenburgh Square)首尾相接,这个地区零星地散布着六块蓝牌。其中最有价值瞻仰的当然就是查尔斯.狄更斯(DICKENS, Charles 1812-1870)了。
狄更斯的故居坐落在道迪街48号,是狄更斯在伦敦的唯一存活下来的故居,如今已经被用作狄更斯博物馆。狄更斯1939年与家人一起搬进这幢四层楼的大屋子里,虽然只住了两年,却完成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几部巨著,像《雾都孤儿》,《匹克威克外传》,《尼古拉斯.尼克贝》等,这些作品现在都已经改变成了电影。我到达狄更斯故居的那天,正是平安夜的下午,博物馆已经提前休息了。但是门外还聚集了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倾听一位年老的导游讲解狄更斯的生前趣事。当老先生结束他的讲解后,人们纷纷往他的帽子里投硬币,甚至是纸币。大家分别时,圣诞快乐的祝福声此起彼伏。
在返回的路上,我又经过了博洛姆斯布利广场,对于跟着蓝牌寻踪名人的我来说,这个广场在我的眼里开始变得神圣起来。博洛姆斯布利已经成为英国新文化运动的标志。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一系列的知识精英们陆续出现在博洛姆斯布利地区,这是地理的巧合,还是历史的必然,自有后人评说。
其实在伦敦除了博洛姆斯布利地区以外,在西敏市地区同样是杰出人物的发源地,而且这里的土壤还让很多世界名人流连忘返。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亨德尔(HANDEL, George Frederick 1685-1759),这位出生在德国,却将他的后半生贡献给英国的音乐家,在英国得到了最高的礼遇,他在不惑之年归化英国,入了英籍,又在死后享受了国葬般的待遇。这在英国的历史上,也许是一桩绝无仅有的逸事。亨德尔在伦敦的故居是布鲁克街25号(Brook Street),离名牌店铺集中的新邦德街只有咫尺之遥。
另一位杰出的奥地利音乐家莫扎特(MOZART, Wolfgang Amadeus 1756-1791),更是一位奇才,1764年,当莫扎特八岁时,他随他的父亲和姐姐来到伦敦,并且住在伊布瑞街180号(Ebury Street)。就在这一年,幼年的莫扎特在这个屋子里创作了他的第一部交响乐。故居的房屋刚被房主粉刷过,淡淡的油漆香飘浮在清冷的空气中。故居的斜对面,匹姆利科路和伊布瑞街交汇形成的三角形广场上,莫扎特手持小提琴在沉思的铜像正是他八岁时的模样,该铜像是在纪念莫扎特逝世200周年时,特地为他而立的。
另外我还在国王街(King Street)见到了拿破仑三世(NAPOLEON III 1808-1873)的故居,在这条很短的路上,并列着好几家画廊,橱窗里的油画都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和不凡的来历,当然也只接待同样是不凡的顾客,因此这条街道显得格外冷清。
当我离开国王街,绕过圣杰姆斯广场,就来到了卡尔顿花园(Carlton Gardens)四号。戴高乐将军(DE GAULLE, General Charles 1890-1970)曾经住过这里,他于一九四零年流亡英国时在此设立了自由法国军队司令部。就在蓝牌的旁边,还镶嵌着另一块稍大的方牌,上面写满了法文。我连读带猜,很快就弄明白了,这是戴高乐将军的告全国同胞书。在他的故居大楼旁,乔治六世的铜像就竖立在白金汉宫皇家大道通往卡尔顿花园的必经之路上。乔治六世1952年过世以后,他的长女成为伊丽莎白二世阁下,即位止今,她将是英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寿命最长的英国女王。
我最早知道英国的蓝牌制度是从马克思(MARX, Karl 1818-1883)的故居开始的。那时,我刚到伦敦不久。一次在唐人街,和朋友用完晚餐,朋友突然对我说:“我带你去看看马克思的故居,离唐人街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于是我兴冲冲地跟随朋友来到了定街(Dean Street)28号,朋友用手指着二楼的墙壁让我看。我这才看清楚,墙壁上的一扇窗户边上镶嵌着一块圆牌,上面写着马克思从1851年至1856年曾经住在这里。于是我问朋友,可不可以进去参观一下。朋友答曰,不可以,因为那不是空屋,而且是别人的私有财产。以后我也依样画葫芦,经常会带第一次到伦敦来的朋友往定街跑,就算是瞻仰过马克思的故居了。
这些蓝牌,常年累月,风餐露宿。陪伴着它们主人的故居,不弃不离。在我的眼里,他们就是历史的功德簿。是伦敦最朴实、最小巧的博物馆。有了它们,伦敦留住了这些世界名人的足迹。因为它们,伦敦变得更加优雅。
戴高乐将军1840年曾在这里组织法国自由军队右边大楼里的二楼,拿破仑三世曾经住过亨德尔故居已经被开辟为博物馆莫扎特故居附近的铜像这位老人正在狄更斯故居外向游客介绍这位英国大文豪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