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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鳖,屎壳郎,你们如今在哪里?

(2006-11-15 20:20:02) 下一个


秋天来了,秋虫突然活跃起来,今年的蟋蟀似乎特别多,傍晚散步时,路旁时不时地跳出蟋蟀拦路。昨晚,一只蟋蟀竟然溜进了我卧室的卫生间。深夜,它蹲在的窗台上奋力鸣叫,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我昏睡的大脑被它单调熟悉的叫声扰得突然兴奋起来。
    
    由蟋蟀我联想到了知了,想起知了我就想起童年,或许是它和贪玩有关。夏日午后的宁静在我的印象中特别深刻,午后,一切的活动都停歇下来,四周是比夜晚还要寂寥的宁静,大人们在梦中沉睡,日头白晃晃。这一切对于精力旺盛被大人束缚在床上的孩子来说,会觉得时光分外难耐,外面知了的叫声仿佛就成了一种诱惑。
    
    有几次,我溜下床,偷偷跑到隔壁,去找隔壁的小姑娘玩耍,她和我同岁,有个爱玩的的哥哥,男孩会自制弓箭,箭头用顶端带针的细长棍子做成,细针射向树杈上的知了,不会伤及知了的性命。男孩还会把竹筷截成两截,一截刻成锯齿形状,另一截在锯齿状的竹筷上来回滑动,竹筷就能发出类似蝈蝈的鸣叫声,这样引逗藏在绿叶下的蝈蝈一起和鸣,蝈蝈的行踪一旦暴露,扑捉蝈蝈也就变得容易了些。手巧的男孩还会用高粱杆编蝈蝈笼,把蝈蝈揣在怀里养着。
    
    我们还玩过纺织娘,我记得纺织娘还有个别名叫金郎,纺织娘喜欢榆树,男孩会爬树,他捉来金郎,把一个细细削的尖了的小棍棍插在纺织娘的背上,纺织娘就会开始不知疲倦地掀动翅膀飞呀飞,嗡嗡,嗡嗡,象年老的妇人摇动纺车纺线的声音。
    
    长大一些的时候,我还捉过蜻蜓,竹扫把是扑捉蜻蜓的最好工具,我曾多次把蜻蜓带回房中,盼望着蜻蜓能将房子里的蚊子吃干净。捉到房中的蜻蜓落在门口的竹帘上,或停在窗口的沙窗上,它们不再飞翔,或许是它们的眼睛不能适应屋内的光线,最令人沮丧地是,它们竟不能在房子里生存一个晚上,它们会在第二天的早上僵成标本。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说法,把蜻蜓埋在潮湿的泥土里,过上半个月,你会得到一个蓝珠子,我实践过,得到的同样是令人惋惜的结果。
    
    写到此,我又想起了几种水中生物,夏天大雨过后,路边的水洼里过几天就能长出游动的小生物,有一种软壳带长尾巴的小鱼,俗名叫带盖鳖,虽说它有个鳖的名字,可它一点都不象鳖,它背着橙红色的三角形的壳,后面还有一根活泼的尾巴,很可爱。带盖鳖象是从天上随雨水降落下来,又象是从地下长出来,只要有雨水,它们就出现,过几天水洼被晒干了,它们也随之消失,仿佛是蒸发了一样,把带盖鳖养到器皿中,它们也很存活。
    
    哦,还有打灯虫和土鳖,它们在夜晚出没,土鳖长得有些象磕头虫,但是个子可以大得象铜钱,土鳖白天藏在墙缝里,夜晚到墙根处活动。据说土鳖可以做中药,常见到夏天的夜晚有人拿着手电筒在偏僻的墙角找土鳖,土鳖的同类打灯虫在墙缝中和土鳖为伴,也是夜晚活动,它的身体比土鳖小很多,长有两只大出身体很多倍的长翅,样子很笨拙,大人们常戏称穿着不合身大裙子的小孩子为打灯虫。打灯虫喜光,看到灯光就扑过去,或许它因此而得名。
    
    说到此,不得不提屎克郎,屎克郎是一种最特别的甲壳虫,屎克郎比较招人嫌,因为它喜欢推粪球,正因为它脏它臭,你很难忽略它,或许是因为行为比较古怪,它甚至比其它的昆虫更能给人印象深刻。据说,屎克郎推的粪球里边是小屎克郎,为儿为女,屎克郎也没少操劳,屎克郎推粪球倒着走,它把两只后腿搭在粪球上,两只前腿奋力向后撑,粪球就滚动起来,粪球就越滚越大,屎克郎的粪球可以比它的身体大很多,如果你不知道它推的是粪球,说不定你会觉着它很滑稽有趣,对了,屎可郎还会飞呢,它飞起来嗡嗡声很大,屎克郎一飞,你可能要跑,为什么,因为屎克郎飞不高,说不定它会撞你身上。
    
    那些跳跃着飞翔着鸣叫着的小生物,今天被蟋蟀的鸣叫突然都牵引了出来,它们不知何时已经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我努力回忆着,在我成人后的岁月里,似乎再没有见过带盖鳖,也没有看到过土鳖和打灯虫,屎克郎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它们是真的从环境中消失了,还是只是从我的视野中隐去了?如今只有蟋蟀在叫。
    
    土鳖,屎克郎,你们如今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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