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Bsame Mucho|Sidney Bechet
莎拉|广告公司市场总监
2x Last Word(最后的言语)|金酒+绿色香艾酒+樱桃白兰地+鲜青柠汁|口感酸中带甜、草本浓郁,前调复杂而尾韵温柔|整杯酒像是遗憾的具象化:清亮、透明,却带有致命的余味
清醒的无奈
戏剧般的,他们同窗十六载。更让周围人不解的是,金童玉女不但没有走到一起,这么多年来,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过。
他们来自同一个大院,自小学起就并肩在同一间教室里。那时的操场、广播操、三道杠红领巾,连空气都充满竞争的味道。老师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跳动,班上的男生拥护她,女生追随他。谁考了第一名,谁在运动会上拿了奖,都足以让另一个整整沉默一周。
这样的对峙延续了整个少年期。到了中学,他们依旧并肩,却始终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老师和同学们看热闹似地打赌:他们会不会在某个夏天突然在一起?但什么也没发生。她依旧成绩优异,笑容明亮;他依旧沉稳克制,话少而冷。
高考后,他们双双考进同一所大学。消息传开,所有人都说那是命运的安排。可命运只是把他们放进同一座城市,却不给他们靠近的理由。
他忙着社团、比赛、恋爱;她埋头绘画、旅行、写诗。大学四年,他们依旧没有真正交谈过,只有一次,在毕业典礼那天,她在人群中看了他一眼,微笑得像告别。
几个月后,他收到她从西藏寄来的明信片。画面是珠峰顶上的朝阳,背面只有她的签名,除此一字未留。那一刻他笑了,觉得那是她的挑衅。
他闪电结婚。再后来,他们先后进入两家顶级广告公司,巧的是,还在同一栋大楼。偶尔电梯口相遇,目光交错,礼貌而疏远像两条永不相交的线,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却谁也不伸手。
直到有一年生日那天,他收到一束腊梅和一张卡片。卡片上没有署名,只有几行诗:
窗外扬起飞雪
雪花,如你给我的感觉
忽远忽近,随风不定
伸出手,让你飘落手心
却来不及沉醉你的美丽
你融化的一刻,是我那无底的深渊
他把卡片锁进抽屉。第二年生日,又是腊梅,又是诗:
我的四月,为何阴沉沉的天
是灰色再次主宰了视线
还是世界的色彩渐已褪远
明明枝头上那新绿
春风拂过,却似只有残冬停留
空荡的小路上,缺少了点缀
那相依偎的,两个身影
接下来几年的生日,还是腊梅和诗。
后来,公司里有人议论,说他最近身体不好,常请假。
再后来,同学聚会。他和她都去了。这是十几年后第一次真正面对面。别人开玩笑,说他们是迟来的宿敌,又问他会不会后悔当年没追她。两人相视一笑,却都不答。
夜色凉下来,他们同时走到餐厅外的河边。风从水面吹过,带着灯光的涟漪。她靠在栏杆上,沉默了很久才说:你还记得么?那张明信片我寄给你的那张。
他点头。
其实,那时我已经喜欢你。只是从来不敢说。她的声音轻得像风,我以为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没有回答。风在两人之间绕了一圈,吹乱了她的头发。
她忽然抬头看他,眼里闪着泪光,却带笑:Bsame. Bsame si de verdad me amas.
她知道他懂西语。那句的意思是吻我,如果你真的爱我。
他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她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痛,像是压抑太久的秘密。
他想伸手去拥抱,却又停下。
他不想让她知道。
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连拥抱都不给我么?她低声问。
他依旧沉默。
她甩开他的手,急步跑开,背影在河边的灯光下摇晃。
半年后,一个端庄的女人来到她的公司,递来一个信封。
她打开,里面是七张小卡片。最上面那张,是她五个月前寄出的
终于,盼到收获的季节
只要你愿意
我的全部,都给你
卡片下,是他太太的手写字:
他得了病,最终没撑过来。我在他抽屉里找到这些。他太优秀,只是你们都太骄傲。
她看着那几张自己写的卡片,指尖轻轻抚过诗句。泪水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她终于明白,那晚他的沉默,原来是另一种温柔。
她合上信封,轻声呢喃:Bsame, bsame mucho, como si fuera esta noche la ltima vez。
吻我吧,就像今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