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 茜 的 春 天
---- 喻 斌
蒙特利尔今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早,才三月中旬,大部分的积雪都已经融化了,只剩下朝北的背阴面还有些灰不溜秋的积雪。屋子前面的小院子已经是大半的绿色了,那是去年过冬后的青草----不过,仔细看看,却还有些少许的新鲜嫩芽,虽然树枝上还没见嫩嫩的叶子,无可置疑,今年的春天确实提前来到了蒙特利尔!
漫长而寒冷的冬季悄悄地离开了,河面的厚冰几乎都消融不见了,大群的沙鸥也提前飞了回来,它们总是比人类要早知道自然的气息。可能河水还是很冷的吧,沙鸥大都瑟缩在河边湿漉漉的草地上,享受着初春并不强烈的阳光;偶尔也有几只沙鸥踱出队伍,昂起头,拍着翅膀发出“啊---- 啊----”的叫声,仿佛是与河心小岛上的鸟儿们一唱一和。
顺着河沿的小路慢跑,清晨的空气中夹杂着河水静静的叹息,间或还有掠过枝头欢快的鸟鸣,蒙特利尔春天的序曲就这样缓缓地奏响了。
远远地,我看见翠茜(Tracy)快乐地向我跑过来,翠茜是我邻居家一只可爱的贵妇狗(Mini Poodle)。她淡金色的毛始终卷卷曲曲的,几乎遮住了大半的脸,只露出黑黑的眼睛和鼻子,形成一个可爱的倒三角;她的腿短短的,跑起来却不慢,但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在草地上蹦蹦跳跳觅食的鸟儿。每次听到翠茜的主人喊她的时候,我是觉得在我们东北的话,她应该被叫做翠花的,于是我叫她的时候总是喊:“翠花!”当她迷迷糊糊看着我的样子,我又加上一句:“上酸菜!”最后,翠茜不理我了,翘着尾巴独自跑到一边玩球去了!
春天应该是翠茜最喜爱的季节吧?看到她快乐的样子,我想。因为在寒冷刺骨的冬季傍晚,我总会看到她独自出门放风,天气太冷了,翠茜总是冻得发抖,她是无法在室外逗留过长时间的。难得今年的春天来的早,她已经可以趴在我家院子里的草地上晒太阳了。
周末的清晨是翠茜难得的好日子,尤其是在阳光明媚的春日,那是她结交异性的唯一机会。在家里闷了一周,只有平时的晚间可以到院子里溜溜,所以每到周末的早上我在河边跑步的时候都可以碰见快乐奔跑着的翠茜。她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在我的前前后后蹿来蹿去;可是一看到有其他的狗狗在附近放风,她就不理我了,蹬开小短腿一下子蹿过去;可有时候碰到大大的恶狗冲她呲牙瞪眼,翠茜就吓得不敢动弹,紧紧地贴在我的腿边,还不停地哆嗦,可怜极了。于是乎我赶紧抱起翠茜,轻轻地抚摸她柔软的卷毛,她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知道我的怀抱才是最安全的港湾。
蒙特利尔的春天无疑是个美丽的季节,尤其经过了漫长而阴霾的冬季之后,这个冬季的四场大雨也许将百年的冰雪都消融了吧?当春光再次光临的时候,我的心中涌动着一种莫名的、难以抑制的暗流:飘荡在寒冷而忧郁日子里的伤愁一去不返,我的春天有了阳光而更加妩媚。
翠茜的春天也是我的春天!
《蒙城华人报》SINOQUEBEC 2006年6月9日 第208期 第2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