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吹过来,即使是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突然刮过来的一阵风,也是热乎乎的。我常常坐在院子里的苹果树荫下摇着蒲扇,还是热得满头大汗,感觉整个人像是坐在熊熊燃烧的火炉边上。实在是热得无计可施,我便跑去村西的清河边找哥哥。
我们村里的小姑娘们都不会游泳。那些刚上初中的女孩子们,如果还像男孩子一样站在河里,即使穿着短裤和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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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忙乱的暑假期间,忽一日,村里来了个陌生的算命先生,宁可不收钱也要自作主张地给我看相,真是夹着忙。
算命先生当着我妈妈的面说我是“旺夫相”,语气不容置疑地说我额头饱满,鼻头有肉,人中分明和唇红齿白。这不就是废话吗?我们村里的小姑娘们个个都是长这样子的。算命先生还说我是青石板上饿不死的羊,这就有点扯了吧,青石板上寸草不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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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六后,开始有已婚的女人出门做客。我奶奶年纪大了,出门不方便,她的娘家有侄儿侄女来看她。奶奶妹妹的女儿我叫表姑,但别人都叫她刘婶,也从清河镇带着她的养女小苹果,走了半天路来给我家给奶奶拜年。
转眼就过了元宵节,沿河各村的农民都开工了。他们将去年从河底挖上来,沿河两岸堆成近二米宽的淤泥土,从中间挖开大约尺半宽,里面塞满了干牛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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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除夕当天,将几张红纸铺在饭桌上写对联,他还将红纸裁成大约一尺长、三寸宽的纸条,竖着写短句,比如:童言无忌,幸福美满和儿孙满堂等等,都贴在堂屋的墙壁上。家里厨房的烟囟上也贴着对联,是给灶王爷的:上天言好事,回宫保平安,连家里的猪圈里也贴了一张六畜兴旺的红纸条。前门和后门也贴着买来的门神,房门上则贴着喜庆的年画。
家里家外满眼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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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日短夜长,奶奶戴着老花眼镜半躺在床上,就着煤油灯纳鞋底或者看古装书。我通常坐在床塌的拜席上学着编织围巾,有时候津津有味地翻看着哥哥好不容易从小伙伴那里借来的小人书。奶奶床头边的那只油漆剥落、颜色发黑的桌子上,煤油灯的灯头上有些地方已锈迹斑斑,房间里散发着一股熟悉的煤油味儿。灯罩里的灯芯吐出一小截的火舌一闪一闪的,橘黄色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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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季节里,北风从村里呼啸而过,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
不上学时,我只能呆在屋里。屋外天寒地冻,四面透风的屋里也是让人冷得浑身发抖。为了保存身上仅有的热量不被寒风吹散,我只好呆在被窝里不出来。我妈好像也扛不住冷似的,一天只做两顿饭,早饭和中饭合在一起吃,白米掺着红薯煮成粥,配上辣萝卜,热乎乎的喝下去,全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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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难过,但一年好过,眨眼之间又到吃月饼的中秋节了。
我们那里的人不叫月饼,而是叫麻古饼,它就像中秋夜的月亮那样大、那样地圆满的麻古饼,大约有半寸厚,表面上沾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芝麻,里面是磨碎的黑芝麻和白糖、还有捣碎的果仁等作馅料,味道甜腻。麻古饼一般都用牛皮纸包着,正中间再贴着巴掌大的红纸,然后用麻绳横竖两下绑起来。从唐朝开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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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的某一天,家住我们村小学对面的瘸子刘老汉,挑着爆米花机器沉重的担子,一路歪歪斜斜地拐进村里,给人的感觉像是他和肩膀上的重担随时都会向左边或右边倒下去似的。在刘老汉的身后,一如往常般地跟着一大群兴奋得又叫又喊的小孩子们。
刘老汉大概有六十来岁,身材中等偏瘦,花白的头发上扣着一顶退了色的军帽,帽舌都塌了,搭拉在他稀稀疏疏的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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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季晴朗的夜晚,月亮的清辉洒在地上,树木和房屋看上去又朦胧又寂静。全村二、三十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们聚在村东头的榕树下玩耍。哥哥他们经常玩的是官兵捉强盗,我和村里的小姑娘们有时候也会成群结队的去村东的大树下看热闹。
官兵捉强盗的活动,一般来说分成两队。一队为官兵,另外一队为强盗。扮官兵的男孩子们面向大树,用双手蒙住眼睛,然后齐声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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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亲在结婚前都在公社宣传队里,妈妈唱戏,父亲拉二胡,他们结婚后就回村里了,记得小时候,我在村里的戏台下看妈妈在台上唱戏。戏台是设在村里的礼堂里,由青灰色砖砌成的礼堂呈长方形,正面是“山”字型,红色的五星镶嵌在高高的门脸正中。进门左手边的小房间放杂物,右手边的小房间是村委会办公室。走进空荡荡的礼堂,在右手边拦腰又开了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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