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冬天漫长而寒冷。上班的路,从皇后区到曼哈顿中城,出了地铁,还要走六、七个街区,又要和寒风、冷雨、飞雪、以及一路闪烁的红绿灯勾心斗角。于是,有时候索性坐另一班地铁,到离公司稍远一点的前一站下车,但是可以在地下通道里走长长的一段路折回来。因此,门到门的总通勤时间多了五分钟,但也省却了不少麻烦,甚至还有一些意外收获。这段地下通道总[
阅读全文]
安妮是我的法语老师。那几年,我年少浅薄,自以为是个“恋法癖”(Francophile),认定一切有关法国的人和事都是浪漫的代表,而法语更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之一(如果不是看在中文的面子上,这个“之一”大约都要省略掉的)。单身汉的口袋里有几个闲钱的时候,我就想去法国旅游。为了最大自由度地体验法国式浪漫,自然要学法语。于是我就报了名,参加[
阅读全文]
我是个泪点很低的人。跟太太一起看悲情电视剧,她还没怎么样,我已经眼中蓄满泪水;看相亲节目,男嘉宾说他和狗之间的相依深情,我也忍不住红了眼圈;看歌唱比赛节目,看到父母为子女被导师选中而流泪,我也跟着掉眼泪……儿子偶或看到,问“爸爸怎么了”,我自己也觉得蛮不好意思,忙着“破涕为笑”。妻子在一旁把这情景尽收眼底,却只有摇[
阅读全文]
最早在网上看到“凤凰男”这个词汇,我几乎想当然地以为这是指凤凰城来的男子,比如生于中国湖南凤凰县的沈从文先生,或者其他生于美国凤凰城的男性生物。乍听之下,我还觉得这名称十分新鲜有趣,似乎别有一种诗意在里头。后来才知道凤凰男原来算一个贬义词,更令人尴尬的是,我发现我只能对号入座,把凤凰男的标签贴在自己头上脸上,其中滋味复杂,叫人[
阅读全文]
那年到纽约上班之前,先有面试。在伊莎卡(康奈尔大学所在地)那样的纽约上州小镇生活了两年,之前也只有一次跟着晓浚他们来纽约听崔健演唱会的经历,所以想到要一个人坐车来纽约参加公司的面试,几乎有些恐慌,免不了小心谨慎地向猎头问这问那,诸如怎么坐车、怎么换地铁之类。
猎头是个中年妇人,听了我的问题,在电话那端哈哈大笑,又道:“天啦,我[
阅读全文]
近来在公司的卫生间里,偶然注意到经常有一些男士洗手之后拿出把小梳子,仔细梳理头发。其中几位还是中年人士,头发原本稀疏,也不乱,但是头发的主人梳理起来却依然一丝不苟,倒让在边上偶尔瞄上一眼的人心生愧意、不敢多看。我平常看到讲究卫生的人士在午饭后拿了牙刷牙膏来洗手间刷牙,就已经佩服不已。自己也曾有心效仿以维护口腔卫生,但始终未能付诸行[
阅读全文]
已经快十二点了,罗岩独自喝了两瓶啤酒,醉醺醺地躺在床上,却还是无法入睡。他想起上周这时候,李竞还在自己的怀里,说着温柔调皮的话。他给她打电话的欲望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终于对自己说:不管她睡了没有,她室友睡了没有,我要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是多么爱她,多么想念她……他在黑暗里拨出了那一串熟悉的号码。
李竞不知道为什么一直[
阅读全文]
罗岩看着李竞驾车离开时,就想起三个月前他驾车离开梅菲的情景。
也许生活中本是充满报应的吧,他如今体会的该是梅菲曾经体会的心情了,只是还应该有些不一样的。他兀自想了半日,叹口气,就上楼去。呆呆地坐在沙发里,巡视着自己的住处,两天前李竞还在这里谈笑风生,昨天她还在这里流泪、沉默,如今她不在了,而且可能再不回来。他站起来,走到卧室去[
阅读全文]

很多年不曾在夏天回国,也渐渐忘记了大陆的夏天可以热得非常残忍,南京等地的火炉滋味更是一回回印证名不虚传的说法。但夏天回去也有好处,比如看到美国不常见的荷花。
今年夏天,太太带着孩子先回。他们寄住的小舅子家住宅小区对面有个莲花湖,种了不少荷花。七八月里,正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时刻。太太拍了几张发在朋友圈,还[
阅读全文]
李竞慢慢地退出来,掉头,然后望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罗岩,象征性地挥挥手,轻踩了油门,离开了。这日,天气晴朗,有些冬季的温暖,房顶的雪都化成水淅淅洌洌地滴着,路上也是一汪一汪的水雪了,车子开过时,就是扑扑的声音。
生活区里偶尔有步行的人,左转右拐地避开泥泞而肮脏不堪的路面,嘴里抱怨着。
李竞也只好慢慢地游动,害怕溅起泥浆雪水来。[
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