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妈走得很突然。
刚开始,奶奶哭,说:柳儿啊,你心肠太狠了呀,丢下四个没妈的孩子,让我老太婆怎么办啊。
奶奶一哭,我也跟着哭,也觉得妈妈心狠。
一九六八年春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妈妈不再在李家教书,回到老家种田来了。
以前家里只有奶奶,叔叔和我,这时妈妈带回两个弟弟和最小的妹妹,一下子热闹了很多。我和大弟也出息了:已经懂得相互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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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爸爸以前讲的故事。)
他们说我们有一个国民党的地下组织,我是组织部长。因为我的特殊身份,被单独关押在一个房间。其他人都是十几个人挤在一起。想不到,这样对我反而有利。如果十几人关在一起,就不容易逃了。由于一直有逃跑的想法,身上早藏有些应急的钱和粮票。
一直在观察那些看护人员的动静和规律。吃晚饭的时候,他们会回家吃饭,中间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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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在杨家教书,很是心满意足。放电影的时候,妈妈会带我到杨家来,先到姑姑家吃饭,然后再去看露天电影。天气好的日子,爸爸晚上会赶回源头李家。爸爸腿长,走路花不了很长时间。
老师虽然不是一个很高贵的职业,却很受当地百姓敬重。在他们看来,能识文断字真是很了不起。
“老师好!”
“老师早!”
“老师吃过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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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不幸,还没到余江县城,爸爸就被人围堵,五花大绑送回杨家。后来奶奶断定,一定是舅公祖祖告了密。奶奶没有亲弟弟,和舅公祖祖很亲。从此以后,奶奶心里就有了疙瘩。
爸爸被押回杨家,奶奶心急如焚。她带我去杨家看望爸爸。爸爸手镣脚铐,血迹斑斑。奶奶看了心疼。
回到家里,奶奶偷偷求神拜佛,托祖宗保佑。奶奶六十多岁了,又不识字,能想到和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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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沿着山路往西急走,天快亮的时候,意外碰上了舅公祖祖。狭路相逢,爸爸硬着头皮打了招呼。
舅公祖祖是奶奶的堂弟。爸爸叫他舅舅,我应叫他舅公。祖祖就是爷爷的意思。叫舅公祖祖,意思好像有点重复,其实不然。当地人称呼内外有别,非常讲究。如是妈妈的舅舅就叫舅公,爸爸的舅舅就该叫舅公祖祖。舅公祖祖读过私塾,能说会道,爸爸有不懂的问题,会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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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家是个很不起眼的小山村,二十几户人家,百十号人口,十几栋参差不齐的房子歪歪扭扭挤在一起。房屋大都座北朝南,村后是座高几十米的小山,山后依然是山,连绵不断。村前一片水田,然后是一条东西向的大路。说是大路,实际上宽不过三尺,高不过一米,但在当地确实是首屈一指的大路了。大路南面是更大的一片水田,再南就是一大片红土岗了。
回到老家,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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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家比李家大很多,有几百户人家,是大队部所在地。姑父姑姑就住在杨家。村子的东头,有一个大祠堂,爸爸的学校就在祠堂里面,有小学,有初中。学校有个敲钟的老人。到了上课下课时间,他就摇晃着一个铃铛。铃铛叮铃铃地响着,大人小孩就一窝蜂似的跑进或跑出教室。
敲钟并非老人的主要任务。老人是老师们雇来的伙夫,要给大家烧水做饭。祠堂座北朝南,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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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没弄明白,到底几岁开始真正记事。最早的印象是:有一个大人对我做怪脸,我害怕,吓哭了。却不知道那是几岁时的事了。
那时爸爸在杨家教书,妈妈在源头李家教书。杨家和李家相距不远,隔着几里山路,我们经常在两村之间走动。从杨家到源头李家有一条羊肠小道,穿过后山蜿蜒而去。我那时小,总要争脱爸妈的怀抱,跑几步,摔几跤。摔疼的时侯,刚想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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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了,就要走向社会,自食其力。当时的口号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具体到我身上,就是回乡务农。那个偏僻的小山村,强壮如虎的十分劳力,一天也不过两毛钱收入。以我的情况,撑死一天能赚六个工分,也就是一毛二分钱。当时夏天的冰棍在城里是三分钱一根,到我们那偏远的地方,就得四分钱一根。换句话说,我起早贪黑,一天的辛苦劳作,最多能换来三根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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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河坛埠中学,贵溪中学那种特有的人人都得发言的政治学习课没了,这对我真是一种解脱。当然,政治课还是有的,政治是生命,是一切工作的生命线嘛。那时正在学《论十大关系》:工农关系,城乡关系,剪刀差,弄得大家晕头转向。当时的考试题,都有标准答案,得一字不差的背。
阳春四月,微风轻拂,百花盛开。这时毛选五卷公开发行,到处敲锣打鼓,披红戴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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