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我不答应!”这个在山林里长大的年轻女人只这样叫了一声,然后又沉默了。巧的是此刻她居然有着和他同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树那样被锯断了,可她想不出自己属于哪一段?如果她是连着根的那半截,那么日后或许还有存活的可能。如果成了失去根基供养的那一截,没有了土壤,她将很快枯死。“你要赶我走吗?”她用手背抹着眼睛伤心地哭了,“你要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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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二天,就是那个星期天。景凯把那天叫做黑色周日。上午,他在电脑上处理了几样工作,然后他来到她的房间。“你陪我出去散散心吧。”他说。他们来到密西西比河岸上的一家旅馆里。在走进大厅时,他对跟班说,“送一瓶SCOTCH(苏格兰威士忌酒)到385号房间去。”后来他就在那个房间里给她跪下了,求她说,“桂花,你能原谅我吗?”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旅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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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在以后的几天中,他是这样度过的:星期二他不能不去学校,但是课一结束,他立即回家,并且始终陪着女儿。星期三他到学校去了半天,剩下的时间仍然和女儿待在一起,读了两个小时的故事书,玩了电子游戏,还跟她下了两盘跳棋。星期四和星期二一样。只是在吃过晚饭后,他加了个节目,和兰芳一起唱了四十分钟的卡拉OK。尽管兰芳嚷着要看他和妈咪跳舞,高文芳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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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此刻,在那扇鸳鸯门外,传来了一个兴奋的声音。“Daddy!我们提早回来了!”“兰芳!”他那脑袋从水里抬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咪!桂花姨把面条打翻了!”当那个欢乐的声音再次嚷起来时,他立即冲了出去,一把抱住女儿,把他湿漉漉的脸紧紧贴着那张欢天喜地的小脸上,忍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这时,躺在鸳鸯门外的她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定神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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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楼道里渐渐暗下来。黑暗来到了眼前,它像干枯的长河,像破碎的酒杯,像断了腿的骏马,像腐烂的玉米田,像发馊的佳肴,像无穷无尽的悲歌。难道真的没有永恒的天光吗?一点都没有吗?不会那么巧吧?她觉得看见了光亮,它从楼梯下慢慢爬上来,后来又慢慢爬了下去。她躺在那里,并不想去分清白昼和黑夜。后来她发现自己成了绊脚石,把人绊了一下。那是他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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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这个下午,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很长时间。她想,他是应该休息一下了。大雪压断了电线,使这天在该上灯的时分屋里一片漆黑。她不得不点上蜡烛,在那忽闪不定的微亮里为他下了碗面。“老景,”她端着那碗面轻轻敲着他的房门,“该吃饭了。吃了饭再睡。”里面静得像墓穴。她扭了扭门把,门被反锁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使她害怕起来,她再次敲了敲那扇鸳鸯门。“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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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您女儿目前没有发现任何脑震荡和骨折的现象。”那医生对他说,“但是孩子刚做过骨髓移植不久,所以,还得留在医院里再观察二十四小时。”“我可以去看看她吗?”他迫不及待地问。“可以。不过,最好不要超过二十分钟。”那病床对兰芳来说是太大了。小人儿让母亲陪伴在旁,紧紧抿着嘴,这哪像个孩子的脸啊!他心碎了。要知道女儿是他经脉里的血啊,而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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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二天一整日,她随心所欲地让自己快活着。这不仅是因为酒会相当成功,林先生临别时对她赞不绝口,甚至在她耳朵里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还因为这天将是高文芳在这里的最后一天。这个决定是他早上告诉她的,但是一直到晚上他才对前妻提出。“你明天就走吧。”他把高文芳从睡熟的女儿床边带到楼道里,“明天一早我送你。”“明天就走?”蜡黄和苍白在这位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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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果然,这天景家上上下下焕然一新,还特意准备了一些小吃和鸡尾酒。为了能让男女老少皆大欢喜,她亮出一种用椰汁和汽酒配制的饮料,这是她从从前宏运的老板娘那偷偷学来的。在他的建议下,她用上了新买的米字蓝边餐具,让那些很普通的西式小吃,比如奶酪啦,香肠啦,柠檬糖糕啦,在这些瓷器的炫耀下变得非常华贵。尽管如此,她仍然紧绷着脸,万分紧张似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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