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父亲,外曾祖父,我们称为阿祖。阿祖替子孙做的事情,就是盖了我们的老厝。老厝是标准的闽南三合院,四房四春脚。闽南的老厝,一厅四房。大厅外是长廊。长廊下是天井。天井的两边各有两个房间,叫春脚,用作灶脚和柴草间,农具间,粮食间。阿祖建造新厝的艰辛,成了传说。据说阿公舍不得菜下饭,用盐粒下饭。这个说法没有得到妈妈的证实,也许我从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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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们对这两位祖上知之甚少。在我们提起外高祖母时,多半是因为她的逝世引起了一位女婿的死亡。
在1914年,外高祖母逝世了。农历五月初一,来参加葬礼的人中,有一位南洋客。他是外高祖母的大女婿,正回国探亲,他来送丈母娘。这位女婿是位成功的小商人,他在南洋有一个店,有一些雇员。
当天,参加完葬礼后,南洋女婿坐轿回家。他家在前村,比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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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凤的父母是养路工。所以他们一家老在搬迁。完成了一段公路后就得搬家。阿凤老在转学,所以学习成绩老也不好。可是阿凤很可爱,人长得好,歌唱得好,又很懂人情世故。她跟我很好。我去她家,她也来我家。她家里很热闹,哥哥姐姐多,还有弟弟。我还带表妹去过她家。
那一阵子,他们家在潘村。已经是外县的地界了。不过她家在村外,住在原先知青住的大通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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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厝是一厅四房。厅堂的东西两边各有两个卧室。靠南的叫前房,靠北的叫后房。前后房有一个小门相通,门也可以关起来。前后房是同一个阁楼。所以晚上说话很容易被听见。在我很小很小的记忆里,阿嬷,阿姐,阿兄和我,我们住在后房。冬天有点冷,四个人盖一床被,应该是两人一头。不能扯被子,只能往里钻,giu一下,giu一下。很高兴的一件事。忘了是煤油灯还是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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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嬷为什么老住西屋呢?从我有记忆起,阿嬷总是住在西边的。阿嬷为什么没住东边呢?东边风水好啊。又凉快。她一直是大厝的实际主人。因为,阿嬷一直自居第二!阿嬷确实是二儿媳妇。东边,要留给老大。老大逝于成年之前,无妻无子。那么,留给老大的后代。老大没有后代。阿嬷自己在抗战前,只生了三个女孩。怎么办?培养!
那是一个男孩充足的年代!日本人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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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以为我多年的理想就要实现了。我和红丽站在山脚下,仰望山顶。眼前是一条弯弯的小径,可以通到山顶。小径的两边是茂密的芦苇,蒹葭苍苍。暮色苍茫中,山顶的那颗斜斜的树独自撑起了一道风景。我说,我们走吧。山上有流动的泉水,有无数的野花,有野生的果树。脚边的湿润的芦苇地就是明证。闽南有湖,有井,有水洼子,可是,石缝里出来的泉水,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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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在抗战前,寄回了一千元。他怕战事一爆发,他就不能寄钱来。他嘱咐外婆去买田园,有了田园,什么年代也有得吃。可是买田园,不是想买就有的。要等到有人卖,还要管理。外婆比较疏懒。田园没有买,厝后阿理子带外婆去了厦门,存在了中国银行。中国银行什么朝代都不会倒的。一千元,在抗战前很大呢。1954年,外婆收到了一张通知单,政府让她去领钱。外婆坐三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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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么呢?这是1942年十二月,到日本战败,还有三四年。日本人占了厦门岛。大陆是国统区。物资不通,岛内产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同安集美的来不了。人们可遭罪了。外婆家里有几块田园,有几石海蛎子。没有水田,只有旱田。几块地外婆自己去种。阿公的好友,庆霸的父亲带来牛,帮忙犁了田。姨母婆家的力子和成子,从他们村,赶了牛,带了犁,也过来犁田。外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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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进村,满目疮痍,断壁残垣。乡邻的大厝都被烧了。几乎见不到完整的厝。劫后的村民们就住在烧剩下的春脚,护厝,厅堂边的卧房里。万幸的是,我们的大厝还在,完好无损!迎出来的是远房堂伯母一家。他们自己家的大厝被烧了,就打开我们的门住了进来。大厅厚厚的沉重巨大的两扇门上,有许多枪托留下的砸痕。当初,外曾祖母牢牢地拴上大门,日本兵终究没能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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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脚东路门牌64号”,这是两家人在鼓浪屿的住址。外婆教孩子们反复记诵。这是1942年,阿鸾姨母十岁了,妈妈五岁,阿华阿姨四岁。与在香港相似,这是一段富足的时光。万兴舅公给外曾祖母寄钱,姨母婆丈给姨母婆一家寄钱,外公给外婆一家寄钱。早晨,卖熟豌豆的小贩一来吆喝,还是乡下人的习惯,一买一整碗,邻居们好惊讶;“怎么买那么多?”
买鱼时,把小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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