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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 - 生命的光栅- 第二集 (上)- 矛盾初现

(2017-03-06 08:18:31) 下一个

回国后的北清儒一家暂住在母亲的深宅大院里。母亲对儿子一家的归来高兴倍至,往日寂然的大院充满了笑声。

北清儒送朋友们到大门口。

清儒,工作安顿好后给我们来个信儿。一位朋友边往外走着边对北清儒说。

对,对。给我们来个信。大家附合着。

房间内高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边捶着腰边往婆婆的卧室走去。唉,怎么时间不算长,这么累啊!

婆婆听了:还不长啊,有两个多小时了。我没好意思说他门,也不看看你这肚子,都快临产的人了,那能坐那么长时间啊,快去我床上躺躺吧,我带北向练会儿琴。老太太说着就去招呼孙儿。

老太太拎着北向也来到了卧室。奶奶刚把琴打开,北向就两手呼啦的在琴上抹出了一串儿琴声。老太太说着这孩子同时用手在北向的头上抚了一下:坐好,怎么学的!

高洁笑了起来:妈,在美国我和清儒都很忙,他经常是和二弟家的小妹一起练琴,学的怎样我也顾不上问,反正我们也不希望他将来成个什么钢琴家,有一种业余爱好吧。

老太太听后说怪不的,跟那个小杂种在一起能学出什么来。

一说起二弟来,老太太就想起那个外籍儿媳妇来,一想起那个黄毛媳妇老太太就没好气。

高洁笑了:妈,你别这么说,二弟妹还是很不错的,她这次还说要你去美国呢。

老太太说我才不稀罕呢,中国这么大我还没逛完呢,我去美国干吗。说完又嘟囔了一句。

高洁听着好象是又在说二弟是不孝之子。

当初二弟娶这个美国媳妇,婆婆差点儿不认他了,那时公公还活着,他的思想较开明,婆婆自然是拗不过公公,二弟也就如了愿。

一个佣人在卧室门口轻声的问老太太晚饭吃什么,老太太给孙儿示范着,弹琴的手并没有停下。

问老大吧,看他们一家要吃什么。

佣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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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上,高松骑着一辆二八的大飞轮自行车,后面带着妻子马婷婷,一起去看望刚从美国回来的姐姐高洁一家。

高松是高洁同父异母的唯一的弟弟,高洁的母亲去世早,父亲就将原来的姘头娶了回家,高洁同这个弟弟也没相处几年就去了北大,从此就再没回家。解放后父亲作为最低一级战犯被送往贵州的一个监狱后不久病亡。后母改了嫁,但没带儿子。高松呢也不愿随母亲去。大概是高松的母亲从父亲那里要来了高洁在国外的地址,临出嫁前将这个地址给了高松,那年高松正上高中,记忆中的姐姐已不是那么清晰了,但终归是亲姐姐,于是他给高洁写了第一封信,高洁收到信后,早已在记忆中消失了的弟弟连同那个让人恶心的后母一并浮现了出来。到底是亲弟弟,高洁最终给弟弟回了一封信。少年的高松也就把姐姐当成了唯一的亲人。他去过姐姐的婆婆家,那可是让人咋舌的豪门大院儿,高松连骨头都随了母亲,老想找个依靠。姐姐的一家使他看到了希望。

马婷婷侧身坐在车子的后座上不停的在磕着瓜子儿,她每每将手伸进口袋儿抓瓜子儿时,被扭动的、肉呼呼的躯体就会使车子来回的晃动。

高松说你干吗呢,车子都快被你压瘪了,你还不老实的坐着。

马婷婷又一扭屁股:不说你无能,连个老婆都带不动还怨我。

高松不作声,喘着气,使劲的往坡上蹬着。

高松和马婷婷实在是不相配。所有知道他倆的人都这么说。首先是外表。高松白净瘦小,是那种典型的南方小男人。马婷婷谈不上身高马大,但绝对是一个大块头,皮肤又黑,高胸大屁股。初次见她的人是怎么琢磨也会觉的这人与她的名字是背道而驰的。当初相亲高松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无奈自己出身不好,父亲有是死在监狱里的,有人跟已经是烧高香了。再加上马婷婷三天两头的粘糊,高松也就认了。但婚后高松才发现马婷婷不但名字与本人相反,就是她的生活习俗也与她的外表不符,这人特别爱吃零食,好逸恶劳,一身的懶肉,两人结婚几年没有孩子她居然一点儿不急,高松想去医院瞧瞧,马婷婷说瞧什么,没有更好,有了谁弄。把高松说的一楞,怎么还谁弄?你又不工作你自己弄!马婷婷往被子上一靠:我还想歇歇呢。高松的心一沉,这不是娶了个奶奶吗!听说美国的姐姐要回来,马婷婷倒比高松要积极的多,几次催高松去姐姐的婆婆家看看。马婷婷说你姐姐就你这么一个亲人那带回的东西还不有一半儿是你的,还说,听说美元可值钱了。别看马婷亭没工作,那可正经的高中毕业,是事都知道一点儿,况且她父亲也不完全是等闲之辈,解放前倒腾个小买卖,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自从听说姐姐要回来,高松的耳朵里就满是马婷婷的算计。

这回儿马婷婷坐在自行车上又在算计。听说外国的首饰很值钱的,不用多,给几件儿就行,拿到当铺里,还不花上几年,不然跟了你啊,马婷婷长嘘了一口气,我算是钻进了穷窩。哼,一个银行小职员还想要孩子,让孩子喝西北风啊!说的高松一声不吭。

虽然高松没答腔但在心里同样也在打着小算盘。他清楚自己同这个姐姐的关系,但是不管是东西还是钱总应该有一点儿吧!姐姐的一家总算是给自己张了点儿脸,多少填充了自己在老婆面前的底气。

北清儒送走客人正要进屋,大门的铁环儿又响了起来,他赶紧转身,快步去开门。

门开了,北清儒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站在大门口的高松夫妻。

高松赶忙开口:你是姐夫吧。我是高松。

啊,高松啊,快,屋里请!

马婷婷边往里走边盯着北清儒看,她心里想,他这个姐夫还真够样子的。

北清儒边往屋里让他们边冲屋里大声的喊:高洁看谁来了!

屋里的高洁听到喊声,赶紧起身走了出来。

姐弟俩相见不象人们想象的那样激动。高松轻声的叫了声姐,看到姐姐的目光停留在马婷婷身上赶紧说,噢,这是你弟媳妇马婷婷,接着冲马婷婷说这是姐姐,马婷婷似乎看出了高洁目光中的那种诧异,很勉强的叫了一声姐。高洁收回看马婷婷的目光,招呼他们俩坐下。

马婷婷人坐下眼光却不停的扫着屋内。光格厨上的那些古物就够吃几年的。她在心里想。但是她有些不喜欢这个家的气氛,太古董了,象个历史博物馆,真正让她眼亮的是高松的姐姐和姐夫。

婷婷,马婷婷没反应。

这时高洁已走近了马婷婷,又一次叫到:婷婷。

马婷婷不好意思的收回了盯着北清儒的目光,她看到喊自己的姐姐手里拿着两个精致的小盒,她的心有些跳了,她在心里快速的揣测着会是什么。当她从姐姐手中接过那两个小盒子的时候她竟有些失望了,那仅仅是两块表。她已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的表情了,是不是没表示感谢那也说不准了。高洁似乎看出了点儿什么,对马婷婷说这两块表在美国也是上乘的,算是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吧。高洁也可能没看出马婷婷的内心,她并没有作过多的解释。况且这两块表的确是物有所值,就是她和北清儒也没有舍得戴这么贵的表。

马婷婷接过表后拿在手中,丈夫和姐夫在说什么她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她在企盼着什么。姐姐去里屋后却领出了一个小男孩。马婷婷死心了。她失望的想看来真的就只有这两块表了。

高松高兴的抱起了北向,冲高洁说姐,外甥真象我姐夫。

高洁婉儿一笑。

高松又说姐再给我生个外甥女吧,那一定会象姐姐娇小漂亮。

高洁说那可不一定,接着又说你们为什么还不要孩子?

高松苦笑了一下。

高洁下意识的看了看马婷婷,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提这个话,赶紧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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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了姐姐的家门,马婷婷憋了半天的气一下撒到了后车坐上,她使劲的墩到了车坐上,高松差点儿没歪了车子,哎!你怎么回事啊,有你这么上车子的吗!

马婷婷不接他的话。

高松稳住车子。好在是下坡蹬起来不象来时那么费劲,好大一回儿,还不见马婷婷动静。

你怎么了?高松终于忍不住了。

哼,两块表就打发了。马婷婷其实早就忍不住了。

闹半天是为这事。高松说,你知道那两块表值多少钱吗?咱几年也挣不来。其实高松对姐姐也不是没怨气,两块表是少了点儿,可他不想顺着马婷婷说,毕竟是自己的姐姐。

一路上马婷婷都不理高松,一进家门马婷婷将外衣往床上一扔,顺势靠到被子上就开始了嘟噜。盼了这么长时间两块表就打发了,也真好意思。

高松驮着这么个胖娘们儿,蹬了一路的车却不见马婷婷有作饭的意思,肚子一咕噜就开始往上冒气儿,再加上其实他对姐姐也挺不满的又没法说,就一并发泄在马婷婷身上:你有完没有。高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冲马婷婷就嚷开了。

马婷婷呼的坐了起来,两眼瞪着丈夫竟一时没说出话来。心想这是怎么了他居然敢这么冲我嚷嚷。她瞪着高松。高松终于收回了目光。

马婷婷说怎么有了那么个有身份的姐姐气就粗了!看到了吗,这表就是例子,你姐姐是你姐姐,你还是你,你姐姐富并不代表你富,你得清楚!

高松声音不象刚才那么冲了。表怎么了,不也是很值钱吗。

值个屁钱,它能当钱花吗!再说,一个弟弟,一块表就打发了,也太便宜了吧。哼,当我们是要饭的呢!

马婷婷嘴里嘟噜着却去包里摸那两块表。高松凑上前去伸手拿自己的那块,被马婷婷挡了回去,你也配戴这么好的表。

哎,不是你嫌这表不好吗。高松没好气的说。

告诉你吧,不是我嫌表,而是我嫌少。马婷婷一字一句的往外嘣着话。唾液星子溅了高松一脸。。

没待高松发作。马婷婷又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啊,你更嫌少,只是不便给我说罢了。我看你这姐姐啊,对你就那么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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