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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 - 生命的光栅- 第十九集(中)- 给所有的阴差阳错一个解释吧

(2017-04-05 08:36:35) 下一个

援援把手放在嘴边,使劲的点着头,她已不能用话来回答北向了,她感到自己哽咽了。

援援,北向呆站在那儿竟不知如何是好。

安平奇怪的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父亲和这个陌生的阿姨。

还是援援恢复的快,她很快镇定下来,把手伸向北向,又一次问候:你好,北向。

北向机械的伸出右手,眼睛仍没离开援援:你?你是从哪里来?

北向,我们还是进去谈吧,我已经在外面站了两个多小时了。北向赶紧把门打开,他们刚进屋,安平就说:爸爸,妈妈让我早点回去呢。

北向对儿子说:你先回去吧,我同这个阿姨有点事。安平不情愿的走了。

北向将援援让到一个靠墙角的桌子跟前坐下,并将大灯关灭,开了壁灯,整个屋里有些昏暗,加上又是墙角处,外面的人不用心是不会看到他们的。

两人坐下后,凝重的空气使他们都感到有些窒息了。他们四目相望着,竟不知从何开口,北向先低下了头:援援,我对不起你。

一句话将援援的自尊拨弄了起来,她的目光开始凌厉:北向,我不想同你谈过去,我这次之所以来是受人之托,不然我是不会来见你的。

北向惊异的望着援援。

援援明显的是在掩饰着自己的内心,是在用另外不相干的事在掩饰,她说:北成儒教授托我来找你。没待援援往下说,北向失声的喊道:叔叔?你见到我叔叔了?

援援并没有理会北向的失态,平静的说:他托我带给你一封信。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信封是没封的。援援说:里面除了信以外,还有一张一万美元的汇票,所有的情况北教授都在信里说了,让你尽快与他取得联系。他嘱托我,一定要将你的孩子带到美国,半月后我就要回美国,很快我会再来一趟,你赶快准备材料吧。说着就起身,象是要离开的意思。

北向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援援,援援刚才的一番话象天书一样使北向茫然重重,眼看着援援又要离去,他有些慌了,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援援,你不原谅我。

此时的援援已是泪痕满面,她瞪着北向,狠狠的吼道: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你有什么理由让我原谅你!说着,一下趴到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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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在快到家的时候碰到了玉芹。玉芹老远就发现安平一个人走着,她很奇怪,紧走了几步,问安平:你爸呢?安平说:我们要走时,来了一个阿姨,爸爸就叫我一个人回来了,接着又补充说,那个阿姨也会英语,说的可好听了,她好像同爸爸在很早就认识。安平想把见到的都给妈妈述说一下。

玉芹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她一下就想起了北向原来的恋人援援。赶紧问安平:那个阿姨是不是很高?长得也很好看。安平没有直接回答妈妈,却说:你怎么知道的?玉芹本来是想接安平回家的,但此时却对安平说:你先回去吧。接着把手中的钥匙递给安平:把门关好啊,我去看看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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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向在抽搐的援援身后站了许久,看着恩怨澎湃的江援援,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将双手放在援援的双肩上,他明显的感到了援援那触电般的一颤。泪痕满面的江援援忽的站了起来,任何掩饰也没有的直视着北向,北向也同样的勇敢的迎着援援。刹那,援援再也不想控制自己,一下就扑到了北向的怀里,十几年的思念,化作四条小溪,静静的在流淌,流淌。

玉芹早已来到了语吧,门并没有关紧,她将耳贴近门缝,从里面偶尔传出的断断续续的谈话使她已确定里面的那个女人就是江援援。她心里的火开始燃烧,女人的本能差不多要使她破门而入,但忽然声音的消失使她想急切的知道两人在干什么。她试遍了所有的角度,都不能窥视到里面人的全部。玉芹将脸使劲的贴在门的玻璃上,也只能看到北向的一个背影。玉芹有些想象了,但里面又响起了断续的谈话声,使她将耳朵重新贴在门缝上。

北向的声音:那年,你走后,我才知道我对你的依恋有多深,我每天期盼着你的来信,时间在期盼中一天一天过去,我父亲的问题象一片乌云,永远笼罩在我前途的上空。上学,招工,我都没了资格,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咱们的英语通信,它曾给了我勇气,它是我能坚持努力的动力源。但是,就在我回城的一个多月前,你的音讯就永远的消失了。

你什么时候回的城,援援急切的问。

十一月,北向回答。

不对,援援说,我十月初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我是十一月出的国,肯定能到的。

北向说:我从十月后就再没有收到你的来信,会不会是丢了?接着就否定了:我们的通信从来没丢过。

援援说:信是你自己拿,还是别人捎?

北向张口说:大部分是青青给捎。大家都回城后,队长照顾我,就让青青给我做饭。北向说到这里,脑子里忽然涌出自己离开农村时,青青几次欲言又止的情形。他脱口而出:难道是青青?

援援说:就是队长的那个独生女吧?

北向说:是啊。

援援说:从我们插队时间不长,我们女生就都知道青青在暗恋着你。

北向陷入了沉思。

援援说:我第一次回国后去找你,在你们家的旧址呆了半天,后嘱托铁蛋要你的地址。

北向抢过说:我知道,我妈没给。对过去的重述使北向皱紧了眉头,他叫了一声:援援,假如真是青青作梗,我们也不能怪她,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我为了我的母亲,我也只能如此,况且,你的母亲极力反对我们的交往。

援援说:这我知道,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去找过我母亲?

北向喃喃的说:岂止是找过。已近似于求你母亲了。我母亲给我施压后,我象发疯似的赶到你们家,妄想着能要到你的地址,但是,你的母亲残酷的拒绝了我,并说出了同我母亲一样反对我们的话……北向想起那次的情景,痛苦的闭起了双眼。援援伸出双手,轻轻的握了握北向的手。

北向继续回忆着,声音清晰的传进在门口贴听的玉芹的耳朵里。

援援,你知道吗?你就象我生命中的火花,可当我从你们家出来的时候,雷鸣暴雨铺天而降,我生命中的火花永远的灭了。从那一刻开始,我的灵魂消失了,我就象一具行尸走肉,一架吃饭的机器,我的心永远的死了,我痛恨上帝,为什么让我结识了你却又让我永远的失去你?北向直视着援援,泪水静静的顺颊而下。

静静的夜,声音清晰的传入玉芹的耳,如泣的诉说,使玉芹已融入那美丽悲烈的爱情故事中,她甚至想急切的知道这故事中女主角的最终结局。

门缝中传出江援援娓娓的倾诉。

我曾经有一位很要好的同学,当她失去自己的初恋时她曾经对我说过,那人不但占据了她的心而且带走了她的爱,没想到我竟也成了这句格言的实践者。北向,当我看到你新婚的妻子时,你知道我是怎样熬过那段日子的吗?

什么?你说什么?你见到过玉芹?那年你难道去过我家?北向吃惊的问道。

门外的玉芹开始紧张起来,她想起了那年,新婚不久援援去他们家找北向时的情景,她却一直瞒着北向。

援援无声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那年春节刚过,我厚着脸皮找领导请了几天假,我想,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你。我按着铁蛋指定的你们家的位置,找了整整两个小时,当我怀着满心的喜悦敲响你们家门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你已婚的妻子,援援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的家,只记得从那一刻起,我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第二天,当我的假期还有四天时,我就与父母不辞而别了。直至十几年后的今天才又踏上了家乡的土地。我拼命的想出国,别人都以为我是崇洋,其实我是想离开让我伤心的地方,在国外,我拼命的学习,你也知道,我并不是那种十分刻苦的人,我只是企图用知识去填充我情感生活的失落和空虚。

援援,北向似乎听出点什么,我不值得你为我如此。比我优秀的人多得很。

没用的。援援使劲的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你不但占据了我的心而且带走了我的爱,我生活中确实曾经碰到过优秀的男人,但是不行,我曾尝试过,可我的心象一汪死水,已经永远的掀不起情感的涟漪。

玉芹轻轻的将敞开的门缝合上,慢慢的朝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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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三轮的天才兔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虫儿' 的评论 : 造化弄人啊~
虫儿 回复 悄悄话 如此深情不可辜负啊,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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