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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画物语》(五)

(2016-02-28 07:31:15) 下一个

 

晚上,趁着千代子去楼下洗澡,吉川三郎从口袋里摸出纸条,打开一看,是良子抄录的两首古诗:

“年年花共赏,

长恨太匆匆;

今岁看花日,

此情特别浓。”

“夜夜望君来,

不见君形影。

徒怀空欢喜,

恋恋待日暝。”

翻看背面,还是两首诗,像是良子自己写的:

“恋之岛,

茫茫沧海人未晓,

何日去寻找?”

“相思鸟,

比翼双飞恋之岛,

相爱永到老。”

少女的大胆表白,令吉川三郎怦然心跳,他既惊喜又惴惴不安:惊喜的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人真心爱他;不安的是,这事倘若让千代子知道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以往,他把良子当小妹妹看待,然而就在不久前,他感到这个小妹妹已经长成一个青春焕发,美丽动人的大姑娘了。

半个月前,吉川三郎为顾客去送画,回来途中,忽然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倾盆大雨。他飞快地跑到附近一家书店,站在屋檐下避雨。望着瓢泼大雨,他后悔没有听岳父的话带上雨伞,就在这时,一把雨伞罩在头上,急忙回头一瞧,良子举着雨伞,笑盈盈地望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三郎惊诧的问。

“我来买书,刚要回去,就看见你跑了过来。”

“出门时忘记带伞,没想到会下雨。”三郎表情尴尬的说。

“这回有伞了,走吧!”良子把雨伞递给三郎,随即两手挽住他的胳膊。

两人默默地走着,雨还在不停地下,豆大的雨点落在伞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怕被人看见,三郎故意把雨伞撑得很低,低到只能看见眼前的路。

“三郎哥,撑高点,都浇到我了!”良子柔声说道,就势紧紧抱住三郎的手臂。

三郎第一次和良子贴得这么近,他的耳朵能听到她鼻孔里轻微急促的呼吸;手臂能感触到她胸前一起一伏和那对坚挺结实的乳房。。。

正想着,千代子噔噔噔的上楼来了,他急忙将纸条藏在书里,仰卧在榻榻米上装睡。千代子拉门进来,解下身上的浴巾,一丝不挂的揉搓湿漉漉的长发,胸前两团硕大的乳房垂下来,像葫芦一样晃来晃去。擦干后,她用一块毛巾将头发包起,走到三郎身边问:“你睡啦?”听见没回声,便把手伸进被里,触到一根硬硬的东西,她惊叫了一声:“哎呀!你想我了!”随即掀开被子,如饥似渴,迫不及待地骑了上去。。。

完事后,千代子赤身裸体的将枕头垫在臀部,双腿腾空,高高举起;两条短腿中间一丛浓浓的黑毛上,粘着几滴蛋白色的液体。

“你这是干什么?”三郎不解的问。

“我要让你的种子一滴不剩的流到里面,就不信这片土地长不出庄稼来。”千代子脸憋得通红,喘着粗气说。

吉川三郎摇摇头,没吭声,将被子蒙在头上睡去了。

 

近来,吉川先生感到三郎有些精神恍惚,魂不守舍,做事总是心不在焉,不能集中,所以对他所裱的画格外留意。今天他发现一张画上有瑕疵,于是拿着画指给三郎看,说:“你瞧这儿,现在虽然看不出,但不久一定会起褶儿。”

三郎仔细一看,确实有毛病,但一想到重新裱画既费工又费时,便说:“不是行家,是看不出来的。”

吉川先生已看出他的心思,二话不说,找出刀片,一声不响的低头揭画儿。见老人亲自动手,三郎忙接过刀片,说:“还是我来吧!”

吉川先生在一旁眯着小眼睛,看他小心翼翼的揭画儿,说:“俗话说:‘三分画,七分裱’,‘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裱画如同人穿衣,一定要剪裁得体,方能显出优雅大方,绚丽可观。每位画家都希望自己的作品流传千古,故裱画一定要精细,不能有半点马虎,心一定要静,不能急于求成,认真敬业,方能成为一流裱画师,否则只能成为一个工匠而已。”

正说着,店里进来一位年轻的军人,三郎一见,忙放下手中活计,迎上前去问:“先生,您是裱画,还是买画?”

来人笑而不语,慢慢地摘下军帽,三郎一眼认出是儿时的玩伴,惊叫道:“山田君,是你!”拍着他的肩膀,问:“你什么时候当的兵?”

“前年。”山田笑着说。

三郎一面往里让,一面喊千代子上茶,山田却拦住他说:“不用麻烦了,我只是路过这里,顺便看看你,必须马上回去。”

“怎么也得喝杯茶吧!”三郎挽留道。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穿上这身衣服,没办法。”山田表情无奈地说。

“没想到你能来看我,下回一定要坐下来好好聊聊。”三郎知道不好强留,于是送他出来。

“咱们三个儿时的玩伴都已长大成人,如今是天南海北,各分东西了,想见一面比登天还难。”

“噢,田村君去哪儿了?”

“田村君大学毕业后,在大阪的一家银行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为何,去满洲了。”

“去满洲干什么?“

“听说是在满洲中央银行工作。”

“那家伙小时候算盘就好,在银行工作倒是蛮适合他的。”

两人在门口又说了几句告别的话,山田便匆匆忙忙回部队了。

 

晚上吃饭时,千代子慢慢腾腾地从楼上下来,一副慵懒的样子,看见桌上的菜肴,忽然捂起嘴跑向厕所。吉川夫人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忙跟了过去。千代子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吉川夫人在一旁问道:“你,那个来了没有?”

“什么?”千代子便漱口便问。

吉川夫人附在她的耳边低语几句,千代子想了想,摇摇头说:“好像没来。”

“太好了!我的傻闺女,你有喜了!”吉川夫人拍手叫道,满脸喜悦的跑出来冲着吉川先生喊:“老头子,你要当爷爷了!”

“什么?”吉川先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明白后,他笑得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举起酒杯,对三郎说:“今天高兴,你也喝一杯庆贺一下!”

吉川三郎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一口,不知为什么,酒的味道不同以往,他的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想跟着一起笑却又笑不出来。

 

正当吉川一家沉浸在欢乐和喜悦的气氛当中之时,吉川三郎和木村良子却突然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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