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行空-Tigers Past and Future

岁月总在不经意间流逝,我们又能留住什么呢?
正文

古城往事

(2004-10-27 19:58:18) 下一个
古 城 往 事 我一直不明白,人为什么总是无法忘记过去。就象现在,在我差不多已经算是厉尽沧桑还是会在某个时候想起一些陈年往事。在西安生活了那么多年,我没有意识到,我是如此地热爱着那个城市。 西安---我梦中的家园 一 91年的春天,西安特别的温暖。 在从张家村到小寨的汽车上,我注意到一个女孩时不时地看我。跟我在一起的雷磊不停地给我使着眼色。其实我早就看到了那个女孩子。穿着大号的T恤和刚刚流行起来的宽腿的牛仔裤。凭我的直觉,她的血型一定是B. 凭良心讲,我不是一个能吸引女孩眼光的人。我当时应该一米八零左右。但我的身高和体重很不和谐。确切地讲,象个竹竿。我的眼睛很小,视力不好的人经常会认为我闭着眼睛。眉毛,按照我后来的女朋友,后来后来的妻子的话来说,象八点二十。唯一能让我稍觉安慰的是我的鼻子和嘴唇。而其实整体来讲,我看起来有些滑稽。 如果一个很好奇的人长时间注意这样一副形象的话我们可能也不觉得奇怪。但是,当一个漂亮的女生长时间注意的话,就会让人,最起码让我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当时,所有高三的学生都面临着高考的压力,也许同时在被自己和自己的父母折磨着。在那样的环境下,人总是会偶尔做一些连自己也不会相信的事情。那天在西安春天暧昧的阳光里,我就忽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泡她? 其实我本来和雷磊就没有任何的目标。 而要把这种想法付诸实施,对我来讲很不容易。我对女生一向缅腆,在那种情况下去干那样的事情,于我来讲不侈于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想起,我依然佩服自己当时的胆量。因为似乎从那以后,我在也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以那种方式在公共场合认识女孩子了。好在西安的交通实在太差,等到车在小寨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跟她说上了话。而且,她认识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一直回忆是怎么样跟她开始说上话的,但是任凭我怎样绞尽脑汁,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来。为这事,我专门跟雷磊谈过一次,他也说不清楚当时的细节。 如果我们后来的话题不回到高考上,那会是一个美好的一天。具体的事情,我现在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雷磊的话特别的多,而每到要买水或者冰棍之类的东西时,雷子掏钱的动作总是比我慢。不过不论如何,陈薇算是和我们认识了。 雷磊是我自小的朋友。这家伙一米七八,生的虎背熊腰,况且脾气暴躁。是比较典型的A型血性格。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就听我的,而连他老子的话都不听。 反正不管怎样,我们俩是干了颇多的坏事。他父亲经常给他说的话就是让他多学着点我。而其实,我打心眼里觉得,是我把他带坏了。在父母亲的眼力,我还算的上是个好孩子。尽管成天价疯玩,但考试总是前几名。老师们其实并不怎么样喜欢我,因为我上课总是看小说。要么就是直直地盯着我们漂亮的女老师看,印象中似乎还没有人能超越我高二时英语老师的漂亮了。因为我当时长相比较老,她们都觉得我的眼光具有骚扰的意味。但天地良心,我只是在欣赏美色。当然,要让人相信这种说法的确比较困难。所以在我26岁的时候,我彻底放弃了给别人解释我看漂亮女人的原因。 我和雷磊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在夜里爬到城墙上抽烟。然后听他给我重复他旧的或者新的恋爱故事。在那些年里,我听他讲了那么多便他的狗屁爱情故事,直至现在,我都可以只字不差的复述。91年我们上城墙的次数是明显地少了,当然主要是雷磊他父母对他看的很严了。就在别人疯了一样地学习的日子里,百无聊赖的我养成了发呆的毛病。 晚上我一般也会拿出书装做学习的样子,主要是出于安慰父母的原因。但基本上都是在发呆。我的父母都认为我是好孩子,好学生,而我实际上并不怎么学习。成绩好基本上都因为运气的缘故。 也许是心里上的原因吧,那年的夏天挺热的。我一般会在11点出去放风,在卖西瓜的摊位前蹲着吃瓜,看夜市上人来人往。到后来,跟卖西瓜的小伙子混熟了,竟然也成了朋友。 7月9日考完试天,我烧掉了所有关于学习的书籍。然后花50多快跟雷磊吃了一顿。我妈为这事狠狠地骂了我一次,倒不是因为钱,她觉的我太狂。 我对高考没有任何的把握,跟每次考完试的感觉一样。那时,雷磊让我跟他去新疆挣钱,他觉得自己肯定考不上,而家里无论如何是呆不下去了。为了朋友,我很愿意陪他去,反正我是无所谓。但后来没办法搞来买车票的钱,加上又舍不下泡馍和烤肉,也就作罢了。一般外地人会说西安的牛羊肉泡馍怎么样怎么样,我们其实是只吃牛肉泡馍。雷磊是我所见过吃泡馍最多的人,一般是八两。最多一次吃了一斤二两,用海碗乘了两碗。所以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没有去成新疆也没有什么难于理解的了。 7月末的时候,高考成绩下来了。我考了486分,雷子考了422 二 对于我的成绩,我爹妈还比较满意。 雷磊家竟然出奇地平静。雷磊说,他老爸老妈竟然没骂他,这让他很不舒服。 后来就填写志愿。我的志愿基本上由我爸妈和姐姐包办了。多年后我发现,事情有时真的会歪打正着。我当时是挺想学中文什么的,因为我想当作家。但以后若干年的事实告诉我,我跟本不是当作家的料。 结果是我去了一家专门教人外语的大学学习英文。拿到通知书的那天,我爹妈高兴的什么似的,我自己的感觉也就那样,只是奇怪怎么运气老是那么好。 九月的时候,我去了南郊的大学报名,雷磊又去学校补习了。 我对南郊还比较熟悉,因为雷磊家就在南郊。那里是西安的所谓文化区,大多数的高校都位于此地。报名的那天,我没有想到大学里竟然那么多人。比中学的人还多,于是就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多出来的--还有很多人没考上大学。令我开心的是,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陈薇竟然也考到了那所学校,而且和我是一个班。另外一件事情是,那所学校里的女生比男生多了一半,我暗想,我发呆的毛病可能能改一改了吧。 开迎新典礼的时候,我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了。因为我发现能让人欣赏女生并没有几个。那时候,我的形象变的是更差了,因为第二特征的发育比较晚,我那阵子脸上张满了小豆豆。不过,女生的质量让我对自己稍稍有了一点信心。 我们的宿舍是一个建于60年代的苏式建筑。三层楼,属于住人刚刚不会发生危险的那种。我不知道,那上面现在还住不住人。如果住的话,我相信大家肯定每晚上都睡不踏实。我的宿舍在三楼,或者说是顶楼也不错,总共住7个人。第一天到宿舍,我就对一个长着驴脸的家伙感觉甚是不爽,后来的事实验证我的感觉一点也不错。 大学的头半年里,我基本上没怎么学过习。那里老师们进课都用或好或差的英文,我觉得特别扭。下面挤眉弄眼,随声附和的傻女生也让我感觉很是不好。我们那所学校的女生自我感觉都好得不得了,这在我进那所学校之前就听说了的。所以我敢打赌,前两个月,肯定没有女生知道我的名字,或者注意过我。一个原因是我基本不怎么说话,上课也从不发言。另外一个原因是我没有吸引女生注意的资本。唯一和我说话的女生就是陈薇。但是自从在班干部竞选会上看到她的表现以及后来有一次晚上他把我的手往她的胸部引导以后,我就不怎么理她了。我讨厌锋芒毕露的女生。 当然我的语音老师肯定会记得我,她应该说比较漂亮,说一口纯正的美式英文。在她的课上我一般都很聚精会神,当然主要是看她。有一次她被看的不好意思了,说道: 王二,你看什么呢? 我想都没想说,看您哪。逗得全班哄堂大笑。自那次后,我听说有女生认为我有问题。我想,这也不奇怪。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问题。 那个老师在我毕业两年以后公派去了美丽坚,她有了自己的洋男朋友,尽管她的女儿当时已经两岁。后来听说她的老公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暴打了她一顿,还吃了官司。由于院系领导的干涉,她基此申请了政治避难,成为89后申请政治避难的第一人。我听了后,有一些些许的遗憾。 三 大学的前半年,我还添了个坏毛病,就是老用手去摸脸上的豆豆。所以如果那时候你在我们学校的话,你肯定见到过一个高个子的男生,目光呆滞,整天飘来飘去,手不停地摸脸--如果手里没拿东西的话。说是飘因为我很瘦。尽管我那时形象很差,可我从来没有觉得怎么样。害的有人来问我,王二,你为什么那么自信。我没觉得自己怎么自信,只是好象不大在乎别人。 那阵子雷磊有事没事就往我们学校跑。别人不知道,我自己很清楚,这家伙打陈薇的注意。雷磊属于进攻性很强的人,但结果往往是别人把他甩了。所以他总是有满肚子的革命史。不过令他骄傲的是,和他谈过朋友的人都和他上过床。不了解雷磊的人都觉得他很花心,而其实他是一个用情很专一的人。后来他因一个女人差点走上绝路更加说明了我的对他了解的正确性。当然,这是后话。 在20岁前,我对于女生的爱好就是喜欢看漂亮的女生--就象看风景和油画的感觉一样。至于谈恋爱或者上床之类的,想都没怎么想过。所以尽管我们学校的女生很清高对我却没有多大的影响。反正漂亮的女生不可能整天把脸包着。这样,半年下来,我基本上改掉了发呆的毛病。 在这半年里,我差不多两个礼拜回一次家。每次回家对我都是一种煎熬,因为我总觉得挺对不起父母的。我的爸妈,尤其是我妈,对我一直抱有很高的期望。她坚信,我以后会干成大事。我不知道她的自信源于何处,直到现在。反正那时候,一个月在家总共呆不了一天。在这一天里,主要的话题是钱和学习。估计占了大半天。不过他们相信我整天忙于学习的谎话,这让我高兴,也让我惶恐。 这期间让我受了点影响的事是一次去隔壁的师范大学跳舞。不知道现在的大学生还热不热忠于跳舞。在我们那个年代,跳舞极其流行。每逢周末,便有大批打着水摩丝、穿着劣质西装的男生和脸上涂的乱七八糟的女生混迹于西安高校或大或小的舞厅。所有的舞厅都是场场暴满,现在想来真是不可思议。另外一个现象是一个学校舞厅的顾客往往都是来自外校的学生以及故作斯文状、欲泡一两个学生妹的社会青年。对于跳舞以及当时流行的其他活动我是一点都没有兴趣,这并不是我故意显得与众不同。关键是我对这些事情比较迟钝,但我老是装,装做我自己喜欢。所以也没人知道我的这点不足。 那天,一男性同学约我去跳舞。我本来不想去,因为我根本不会跳舞,直到现在也是。但我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不善于拒绝别人。这点,雷磊已经给我说过不下一千遍了。所以那天我还是装做很爽快地答应了他。他于是在我的支持下,邀请了另外一个女生。 在舞厅里我显得更加发木。座在旁边的坐位上、喝着六毛钱一瓶的冰峰汽水,我茫然地看着搂抱的男女四处晃游。我一直坚信,跳舞的男女绝对有跳舞以外的企图。半个小时以后,我的观点在那天就得到了验证。我的那位女性同学在和我的男性同学跳完一曲以后和另外一个不知哪个学校的流氓连跳了三曲后就消失了。我当时并没有发现此事,因为该女生从来没有吸引过我的目光,所以我也没有注意。后来我的那位男性同学问我她的去向,才发现她已经不在舞厅了。出得舞厅,我们看见那个流氓正在和我们的女性同学亲嘴。仗着身高体壮 (用在我身上并不怎么确切),我们毫不思索地冲了上去。然而就在我们揪住那个油头粉面、浑身雪花膏或者其他类似味道流氓的刹那,我们同时意识到我们犯了一个错误,因为我们的那位女性同学并不是被迫的。大家于是都很尴尬。我那时的想法是,和一个女生亲嘴原来并不是那么难。但我后来对那个女生的感觉就变的很差。其实想想也没什么。 自从那次事故以后,我变的有些粗俗了,因为偶而会想想和女生亲嘴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只是想想,并没有努力去付诸实施,我这人一向很懒。 我们宿舍除了那个长着驴脸的家伙以外,其他的同志应该说还都不错。在离开西安以前,我们其他六个人都保持着固定的联系。包括经常的吃赌聚会。我想如果不出什么以外的话,应该是一生的朋友了。对于那个长着驴脸的家伙,并不只我一个人对其印象不好,我起初就认为大家肯定都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因为我很能容忍别人。那家伙有着其重的自恋情结,每天花在照镜子上的时间应该不少于半个小时。第一年的冬天我们终于和伙揍了他一顿。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他有天晚上怕冷竟然在宿舍小便。当然尿在盆子里或者什么容器里别人可能还会容忍,问题是他竟然尿在地上。事情是在第二天早上被发现的,经过简单的推理,我们就确定是他干的。当天晚上等他睡着以后,我们用被子蒙住他,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这斯后来乖了很多,不过很少跟我们宿舍的人说话了。我们就当他没存在。后来,他成了政府官员。我不知道,在他单位里有没有人喜欢他。 四 大学的第二个学期应该是个谈恋爱的小高潮。最起码我们当时的情况是这样。我没有什么谈恋爱的欲望,或者确切地说我不知道怎么谈恋爱。但我那时还是经历了一场后来被别人称为恋爱的感情事件。那个女生,其实是个女人,属于在职培训人员,被安排在了我们班。怎么开始的我已经忘了。她比我大了很多,现在想想也比我老练很多。我跟她在一起没有什么特别的好,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好,因为雷磊在追陈薇失败以后就开始发愤图强而很少来看我,所以她可以说是一个替代。这点我是后来才意识到的。 我跟她在一起时候基本不怎么说话,因为她激不起我说话的欲望。然后她说我听。不过因于对女生天生的慷慨,我那时的生活费总是不够用。当然我得承认这中间也有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小就爱吃,以至我奶奶认为我长大以后不会有什么作为--所谓大嘴吃倒江山。而我本人又是无可救药地喜欢着西安诸多的小吃以及另外的一个毛病--不喜欢一个人去吃东西,所以就出现这样的情况。我记得最惨的一次是一个礼拜一的时候身上剩下六毛钱。不过我一直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到周末的时候钱反而多了,成了一块八。反正是去雷磊家噌了几顿,谁让他家离我们学校近呢。 该女生来自外地,我第一次带她去我所喜爱的城墙的时候,她竟然催着让我陪她去买胸罩,这让我很恼火。不过我到现在都无法定义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原因是(1)我没有追过她,她也没有追过我,而且我们没有说过类似的话;(2) 我们很多时候在一起但从来没有过什么亲密接触。不过她还是从我这里得到了不少,除了免费陪伴以外,最起码应该包括对西安小吃的了解和品尝。当然感情是一点没有的,这点我很清楚。 那个女人现在可能已经忘掉了我,或者说快要忘记了。但她肯定没有忘记西安的吃的。 她是在第二年离开西安的,走的时候她对我说她可能会要求嫁给我。我没有作任何的表示。她轻轻地亲了我的脸蛋,然后走了。那是我们交往过程中最亲密的接触,不过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尽管那是第一次被别人亲。 她走了以后陆续给我写了很多的信,我也也回过,不过不多。 我对她的感觉一直都还不算坏,至少当个朋友。后来在我离开西安以后她去过我家,我的妻子接待了她。她说了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话,包括一些对我很是不利的事情。听说她混的不错,但我把她从我朋友的名单中划掉了。 五 雷磊最终没有让他的家人,也没有让我失望。他在92年考入了我们隔壁的师范大学,学习中文。 我的好日子终于又来了。 我们在一起抽烟、喝酒,在夜市上吃考肉,谈论他老掉牙的爱情故事。然后去我们的城墙。 城墙在那时候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在那以前的城墙有种我认为苍凉的美。但后来的修碛和环城公园的建设使得他几近一个现代的建筑,不仑不类地横亘在那儿。但我们依然去。 那时,有个人每晚都会在城墙上吹埙。声音及其悠远。埙是一种古老而又神秘的乐器,它来自泥土,从数千年前横跨岁月而来。我每次都会被它的声音所震撼。数年后我带领一帮老外去半坡文化遗址参观,在听到录音机里所传出的埙的声音时,他们都被震惊了。听了我的解释后,他们总共买了整整30多只。不过在当时的城墙上我并不能怎么专心地倾听埙音。因为我总在想,它会给在延环城公园里做爱的人们带来紧张感,然后不自觉地为他们担心。具体的情况我不怎么清楚,但据称当时每天早晨可以从环城公园里清扫出用筐来记的保险套。 不上课的其他时间,(我不怎么逃课,但雷磊是不怎么上课),)我们就呆在或者他们学校,或者我们学校。那时,他们年级刚刚成立了一个什么狗屁话剧社。因为雷磊喜欢其中一个女孩,所以也申请作了社员。不可否认,A型血的雷磊很有表演天赋,他很快就成了副社长。因于这个原因,我们很多时候都泡在那儿。 因为我来自有很多女生的邻校,所有的男社员都对我很亲热,期望能通过我认识一半个学外语的女生。所以那时,我抽了很多免费烟。但结果是他们并没有达到目的,并不是因为我不愿意帮忙,而是认识我和我认识的女生确实有限。不过那时雷磊的恋爱进展的很是顺利,他和那个叫做薇(另外一个薇)的女孩不久就出入成双了。 那时已经是93年的春天了。 在他们恋爱的初期阶段,我经常跟着他们玩。雷磊并不烦我,他喜欢我和他们在一起。我自己也不觉得怎么样。所以别人当时看到的情景会是一个健壮的男人搂着一个娇小的女子,后面飘着一个长发的竹竿(我那时已经是齐肩的长发了)。但后来,我就不跟他们太怎么玩了。一个是雷磊和薇已经有了亲密关系,所以在我面前比较放肆,这让我感觉很不爽。另外一个是我觉得,雷磊不象以前听我的了,我不能在我们三个人中间发挥领导作用,所以就慢慢地退出了。 六 在雷磊和薇火热的时候,我开始喜欢上了看碟。我整天阶在家里租碟片看,从经典名片到诸多诸多的垃圾以及魔术和少儿节目。我怀疑那段时间我可能看了我到现在为止所看过碟片的一半。后来一段时间,我总在想,人看录像可能也是会上瘾的,要不然我无法解释自己那时的状态。那段时间我和父母亲的关系非常好,尽管他们十分怀疑我所声称的看碟是学习英文的说法。但看到后来,我自己都觉得没了什么意思。 记得这期间的某天,老爸在我百无聊赖的状态下不失时机地跟我谈论起国外的孩子18岁以后都自己养活自己的问题。我听后痛觉自己对不起父母,而且为自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行为而羞愧不已。于是痛下决心要自立更生。若干年后,当我生活在国外的时候,我认识到许多国外的孩子并不象中国的父母或孩子所想象的那么自立,而且许多都是败家子。这点应该让时下把父母的银子花费在花前月下、酒吧的厅的年轻人们有一点点安慰。 不管怎样,我那天是深受教育并且决定想办法挣钱。在经过了数天的考虑和论证以后,我做出了可能是西安历史上的头一件也让我很是骄傲的一件事。那就是我和我们宿舍的罗二在我们院子的木工厂里做了15个接站用的排字拿到火车站去出租。 和全国各地的火车站一样,西安的火车站汇集着各式各样的人物。卖茶叶蛋的、卖地图的、伺机抢劫的、票贩子、真的假的拉客的以及一些涂脂搽粉身份可疑的女子。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是一个阴天。在诸多不解、困惑和同情的目光的注视下,我和罗二从3路公车终点站直本出站口,打出了我们的广告‘助你高人一等,亲朋一目了然’。我负责牌子出租,罗二负责回收。客人租个牌子我们收一块钱,押金五块。还牌子退压金。生意出奇地好,我记的非常清楚,接了三趟车我们挣了43块。我少有的快乐。西安每天少说也有七八十趟长途列车到达,按照简单的算术计算,我们每天可以从理论上挣到1000块。然而就在我们繁忙地点着钱的时候,来了几个带红袖章的。不由分说地从我们和我们的客人手里抢走了牌子。 随后,我们被连推代搡地带到了一个临时的办公室。在得知我们是学生时,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让我出示学生证,我的运气好在那天又得到了验证。在平时我根本不带学生证的,但那天就偏偏带了。我于是不怎么情愿地拿出了我的学生证,那家伙看了一下,然后说,不错呀,还是学外语的,你们要是没有学生证的话,先得挨顿暴打。当时我没有觉得怎么样,事后想想,要是被打一顿,也就白挨了。从那以后,学生证成为我出门必带之物。接下来,那哥们让我们掏出了身上所有的东西。迫于武力威胁,我们都各自将身上的东西掏出来摆在了桌子上。后来他们看上的就是总共的40多快钱。那个满脸横肉的说道,西安火车站50多年来此事是第一例,不亏是大学生。有本事为什么不去挣外国人的钱,今天把钱没收,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 后来,那个可爱的家伙竟然又给了我们五元钱以便我们能座车回家。我们于是灰溜溜地回去了,还是3路车。将我费了很大劲做出来的排子、以及我的第一次挣钱计划留在了火车站。 但是,他们说对了,我后来就是开始挣外国人的钱,成了一个中产学生。 七 大二的暑假,做临时工的热潮席卷了整个校园。西安贼热,隔几天就下一场雹子,街上的磁带音响店开着大喇叭放肆播放着一首插队知青抛弃农村姑娘又假装缅怀的歌,满大街的卖西瓜小贩乐的屁颠屁颠,风景区和闹市区里不时有戴太阳帽背旅行包的外地人因为中暑而突然昏到在地。清凉油和仁丹很快就脱销了,许多人的人中都被掐了一个深红指甲印子。 在这样犹如热浪般的夏天,百分之七八十的学生都去骗中学生,给人家当家教。为了方便,大部分学生依然住在学校,这样,假期的校园竟然比平时还要热闹一些。无所事事的我既没本事去骗中学生,又不愿在家闲呆着,于是整天价躺在我二层的架子床上苦练吉他。闲的无聊的时候,就去操场上看别人踢球,看漂亮女生和别人谈恋爱。不过我还是有收获的,那就是和同宿舍的人的关系更好了。 我们宿舍的人都称二,比如我,就叫王二。好在七个人有六个姓,也不至引起太大的问题,另外一个和我同姓的被叫作了王大。他为此很是得意。那个假期总共有四个二和一个大呆在学校准备发财。好的一点是那个长着驴脸的二不在。 那时,雷磊和他的薇出去旅游了(不过我知道雷磊为此吃了两个月的方便面) 。七月底的时候我接到了他的一个电话,说是让我跟他舅联系,可以怎么样挣点钱花。因为长途比较贵,所以他也没怎么说清楚。对于当时急于挣钱的我来说,也不管那么多,马上就给他舅打了电话。原来他舅在大雁塔开了一家旅游品商店,需要学外语的去给外国人卖东西。我第二天就去了。 大雁塔位于西安城南,离我们学校骑车10分钟的路程。我在那以前只去过一次。没想到那个地方跟我记忆中的全不一样了。开了一家挨着一家的旅游商店,大街上到处是背着双肩背来旅游的外国人和来自全国各地,操着不同方言的中国人,还有说着你说how much 就how much 英文的本地商人。费了半天劲,我终于找到了雷磊他舅的店。一群老外正在买东西,雷磊他舅的头发已经谢顶了,当然这一点也不妨碍他把不同货币放入自己的腰包里的速度。等到老外走了以后,他看见了我。 我以前见过雷磊他舅几面,他对我印象还不错。所以那天也很热情。他简单地给我介绍了一下大概情况。他告诉了我该做的工作,就是哄着老外买下商店里花花绿绿的玩意。那些从不知哪倒腾来的希奇古怪的玻璃珠子,假玉石,乡下炕头熏黑了的年画,农村老太太脚上扒下来的小臭鞋,寿衣店寻摸来旧长袍,戏班子收来的刀枪棍棒。林林总总,花样百出,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后来我知道,在西安有不少的人以此为业并挣到了百万元以上。人们叫他们刀子。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有种血淋淋的感觉。 我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一向不大自信,然而老外的易骗渐渐使我建立起了自信。我第一天就挣到了50块。我乐的屁颠,暗想如果每天都能挣到50该是多么的辉煌。 后来的事实是我转战西安各大景点,做刀子,作导游,成为一把快刀。不在把50块钱放在眼里。 在我作刀子不久,我就把我们宿舍想发财的二们和大们介绍到了不同的地方。当然职业是相同的。还有不同的是,每人的战果各不相同。 干了不久,我就给老爹老妈买了不同的东西带回了家。然后宣布下一年的学费不用他们出了。我妈特高兴,见了谁都说她不用给我交学费了。弄得我后来都不好意思,别人以为挣大钱了。不过有了钱以后,我更不怎么回家了。 我的这段经历让我觉得外语没白学,最起码我妈这样想。因为后来的大学生活里,我没怎么花家里的钱,还时不时的有些孝敬。对我生活的直接影响是我吃的范围明显扩大了。但我心里老是空空的。我不知道我在追求什么。 八 自从雷磊和薇在一起以后,我们在也没有去过一次成墙。 我和同宿舍的二们在大学二年级的暑假里一起挣钱,一起喝酒,打台球,看毛片,过着糜烂的生活。可是我在也不如从前一样的开心。 到了大三开学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一笔对于学生来说不小的存款。不过我的眼睛更加迷离,所以雷磊见到我的时候以为我有什么病了。他明显黑了,但精神状态甚好,让人不明白为什么那么频繁的性生活也没把他搞垮。只半年时间不经常在一起,我感到我们在一起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等到我在不久一不留神爱上别人的时候,我认识到恋爱中的人真的无法体会别人的感觉,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人同他们一样快乐。雷磊的薇已经被他滋润的成了真正的女人,浑身上散发出诱惑的韵味。多少年来,我都无法忘记雷磊那次在夜市摊前抱着薇幸福地对我说她就是我孩子的妈了的样子。时光流转,我不知道远在美洲的薇现在是否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九 过了一个短短的暑假,我发现很多人都发生了变化。在开学不久,同宿舍的二们就传回来看见谁和谁在一起了,那个女生又被人包了等许多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那时,男生宿舍谈论最多的就是性了。憋不住的就去手淫。早上醒来,整个楼道都充斥着精液的腥味。然后,大家就笑。 大学毕业后没几年,我发现讨论有关性的文章处处皆是而且大学生对于性有了更加宽容的态度和实践精神。若干年后,当几个二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不仅唏嘘大学白过了而且我相信所有当时因性压抑而满脸悲愤二们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彼时会因纵欲腰酸腿疼而大吃各类壮阳药并感慨少年不在。 在当今冲斥着各类垃圾的互联网上真的不乏有一些正确信息,比如说很多地方就说男人在十八、九岁的时候性能力最是旺盛。那时,不管有没有女朋友,男生都会自己解决问题。因为条件的限制,并不能保证女朋友每时每刻都在旁边。而且其实叫女朋友对有些人并不合适。我记得大我们一个年级的一个SB是个经典。那时,我们有个来自美国的老女人作我们的外教。该女人体重估计不小于150公斤,名字却叫什么Flower。那个高年级的SB或者由于sexual frustration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就把自己奉献了。每次想到那个可怜的男生在一堆flower上折腾,我都忍不住要笑。不过,幸运的手淫的频率远远低于平均水平,在那个连最丑的女生都有怀孕可能的季节。 我那时挣得钱已经足够我自己用,可我还去挣。然后请大家喝酒,喝醉了就睡。挣钱其实对我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我只是惯性地去做,有时候就只是为了出去,也不去拉客,只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出神,想象他们从哪里来,他们的生活是否幸福,如果是男女在一起的话,就去想他们做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我那时对于男女之事已经懂得了很多,因为毛片已经看了不计其数。同宿舍的周二是我们在这方面的专家,据称他和10多个女人上过床。他会给你描述和各种女人做爱的不同感受,绘声绘色。我那时对他崇拜至极。直到后来要离校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在性取向方面有特别的爱好--他喜欢男人,而且从来没有和女人上过床。那时,我才明白,他隔着床开玩笑似的摸我的手的感觉为什么那么异样。 十 相信所有上过大学的人都参加过诸多的晚会或类似的活动。依据我后来归结出来的原因,1是没钱搞更好的活动,2是这种晚会可以给有各种想法且无聊着的男男女女造就不用找理由就可以在一起的机会,包括给有各种各样或真或假才华的人一个大肆展示的场所。 没有例外,93年国庆的时候,我们年级也组织了晚会。我对这种活动一向不怎么热心,因为别人的表演才华总是让我很自卑,在加上那我们学校那帮自以为是的娘们儿对那些娘娘腔的‘歌手’ 们的搔手弄姿,我就更不愿意参加此类活动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那天晚上稀里糊涂就去了,而且玩到了很晚。 我想我那晚上肯定喝多了,要不然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件事。我们年级当时有一个很放荡的女生,叫张小雨。据说和她没上过床的男生没有几个。后来据我调查,这种说法显然不是事实。说她和三分之一的男生上过床应该比较准确。她长的应该说还比较漂亮,加上那骚样就更加吸引人了。我在当时和她没有说过几句话,也并不熟悉。但不管怎么样,酒精驱使下的我那晚和她抱着跳了很久所谓的二步。也没有注意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这我。 两点的时候,我们从舞厅出来去了操场。 那天的夜色清凉而美丽。在寂寥的夜空下,我感觉自己极其微小,也没有了思想。和张小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她就忽然抱住了我。于是就沉默了,于是我感觉到她的泪水落在了我的手上。后来我有记忆的就是我们在深沉的夜里熟练地亲吻、抚摸对方。至于如何发展到那个地步我已经忘记了。接下来,我记得自己的身体如燃烧般的火热。但当她的手解开我的皮带摸向我的下体的时候,我忽然象泄了气的皮球,刹那间软了下来。 后来我们聊了许久的天。我才发现,她其实是个渴望爱情的完美主义者。对男人的失望和数次的伤害才使得她如此放纵。她还告诉我说她是一个非常享受性爱的女人,但从来没有人让她满足过。那时很多女生对张小雨很是鄙夷,我自己认为她是个挺真实的女人。 生活真是奇妙,那个事情以后,我几乎不怎么跟她说话了,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直到后来很久。但我发现,很多女生开始以同情的眼光看我了,我一直不知是什么原因。谜底是我后来跟兑子在一次云雨之后解开的。原来张小雨认为我无能并且告诉了她的好友,而她的好友又告诉了她的好友。如此这般,我是阳萎就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张小雨毕业不久去了澳大利亚,后来听说她成了职业hooker。有人在遥远的澳洲看见她着浓妆,飘逸于灯红酒绿之中。至于是否属实,也就没法考究了。但我想,这对于她应该是一份比较好的职业。既得到了快乐,又得到了金钱,而且不会再受伤害。只是不知澳洲的男人是否能让她满足。 十一 大三的冬天,爱情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在和兑子好上以后,我一直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在此之前她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的印象。同在一个年级两年有余而只知道她的名字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兑子是典型的品学兼尤的好学生。她有着良好的家庭教育和深藏不露的漂亮。我和兑子走到一起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没有人包括我自己会想到她会在我的生命里留下痕迹。准确地说我和兑子完全是两条路上的人。这一点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们不会有什么结果。 她的血型是O,我在很多年后清点我的情感历程的时候,发现和我关系亲密的女人竟然毫无例外的都是O。这中间的原因可能谁也无法说的清楚,但从那时起,我对血型与性格的关系发生了很浓厚的兴趣。 确切地说应该是兑子追我的,这点她自己后来也承认了。她告诉我她其实已经注意我很久了,包括我前面说到的国庆节晚会上的那双眼睛。我曾经多次问她为什么喜欢我,她总是说不知道。不过从断断续续的回答中我感觉到她认为我比较真实且与众不同。我当时差点告诉她这种人其实最不可救药。 无论如何,兑子的出现给我当时黑暗的生活带来了光明。 十二 和兑子交往以后,我才发现我们那所学校竟然还有如此单纯而善良的女生。她对别人是绝对的信任和真诚,说的不好听一点是不谙世事。从一开始,我们的交往就遭到来自她家的强烈反对。这点,我一开始并不知道。 那段时间,除了上课睡觉我们基本上都在一起。我带她去深街小巷吃那些她父母从不让她吃的小吃,去城墙上听陨,去护城河偷看别人做爱。她是一个非常容易满足的女人,她不但自己快乐,而且感染了我。 交往两个月,我们的关系只限于亲亲嘴、抱一抱而已。并不是我没有机会做别的,我总觉得那是对她的伤害。12月份的时候,她终于给我讲了她家里的反对。其实我真的可以理解,有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没有前途的人。但在当时,我感觉到了自己生命中第一次心痛--因为我觉察到了她所承受的压力。我不想多讲她和她父母之间的斗争是多么激烈,任何有这样经历的人都可以想到。总之,94年1月的时候,她从家里搬出来住了。在这之前,她一直住在自己的家里。我不能想象她那样弱小的身躯竟然那么坚强。 尽管有这样的事情,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依然快乐无比。那时,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后来不久,我就用自己的存款在外面租了一间民房,过起了半同居的生活。我清楚地记的我们搬进去的头一天。 所谓的家真的是不能再简单了。两张床垫垫起来的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雷磊他家的一个旧单人沙发,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以及其他一些没法提及的零零碎碎的东西。长久以来,我都认为那天是我和兑子的新婚之夜。因为我再也没有那么动情过。我真正感觉到了灵与肉的结合以及两个人融为一体的感觉。 兑子在做爱的时候总是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非常平静,甚至可以一边评说着电视一边做,快来的时候,就忽然咬住我的肩膀,要死要活的。感觉所有的快乐都来自于那一咬。在后来很多年,我跟别人做爱的时候,都会想着那双眼睛。留下了后遗症。那晚上的她也没有例外,只是给我的肩膀上留下了永远的印记。完事后,我抱着她,咸湿的液体就无法控制地从眼里掉落下来。然后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兑子,我爱你’ 。 接下来的日子简单而快乐,我曾经一度认为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好人。然而,许多注定的事情你无法改变,就如同要改变一个人。我是一个自由而自以为是的家伙,兑子接受的是正常的教育。当她熟悉了我的时候她就不在认为我与众不同。她也有其他女人都有的正常的需求,比如说上进、体面的生活、对未来的期望等等。这些都是我无法给她的。我们其实就如同两辆并轨向弛的列车永远无法交和,或许,我们在某一小站做短暂的停留,但随着列车员的一声长笛,我们又轰轰隆隆的朝着各自的方向疾驶而去,坚定而执着。 当然,兑子后来也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但她还不能接受这个已经明晰的现实,她试图改变我,或许说是改变她自己的一种什么东西。在她的眼里,我已经成为一个代表爱情的符号和记录她感情初次经历的一种载体,她当然要让这个符号或载体符合她自己的内心深处的一种意愿,也就是说,她希望自己的这种爱情有一个圆满的带唯美色彩的结局。在每一个初次恋爱的年轻姑娘心中,总希望自己的恋人是完美的,是不带一丝瑕疵的,是自己一生梦里最美好的回忆,是属于多年以后在黄昏午夜怀旧歌谣里可以暗暗伤感暗暗垂泪的模糊概念。 兑子的这种理念既害了她又折腾了我,其结果就是,她伤心不已,我疲惫不堪。 十三 到了大四,班上的那些男女整天忙着联系毕业分配单位和研究如何抄袭论文而不被老师察觉的。我对这两样事物全都没有兴趣。什么样的工作对于我来说无非只是一个吃饭的途径,何况,胸无大志,是我早就给自己下的最明知的定义。 那些动不动一副以天下为己任的家伙们现在全都抛下平时慷慨激昂的嘴脸,像个买卖人似的揣着点心盒子到处走门路,以求混进一个俸禄优厚舒适清闲的衙门,女娘们则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专检半夜黄昏到一些手握重权的达官贵人府上投石问路。这让我的那帮男同学气愤不已,深恨自己投错了胎。 很多平时道貌岸然,掌管学生分配的官员在每年的哪个时期大多闹出了一些花边新闻,那些官员的臃肿泼辣的中年妻子也时不时的杀到我们学校当着众人的面抡我们学校女生的嘴巴子。或把我们学校的那些狐狸精脸上挠出万条印记。 一时,学校的这种闹剧层出不穷,好在大家见多不怪,习以为常,对那些满脸抓痕犹如开满菊花,鼻青脸肿好似熊猫的风骚女生即不同情也不声讨。那些娘们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照样花着脸拿着小瓷盆去食堂公然就餐。其勇气让我深感佩服。 那些长相太过于怪异的女生就比较痛苦,连送上门的机会都没有,经常一敲开门就被人家轰了出去。含着诺大的委屈和羞愤黯然归来,躲在学校西边的小树林里抽泣一番。 多年后,一首描写校园生活的歌在社会上颇为流传。其中有几句歌词这样写到“黑漆漆的树林里有人躲着,有人在哭泣,,,”。本来是描写的校园的爱情场景。可在我听来,就不由的想起了那些倒霉的丑八怪女生,她们就像一些产于河南的劣质产品一样大量积压。让人既可怜,又可笑。 那时,我和兑子吵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她经常在一些她自认为恰当的时机找我谈心,比如刚给我买了一条我喜欢抽的香烟,或自作主张的给我添置了一些在我看来古怪奇特的服饰以后。她就悄莫声息的坐在我的对面,先是凝视我一整,待我被她的炯炯目光逼视的无法在专心从事自己手上的活计,她就轻启朱唇,娓娓道来,和我展开一场人生探讨。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大量的抽烟,把自己的脸躲藏在烟雾后面,像云中的月亮,俄而云开雾散,俄而朦胧一片。 她希望我能理解她,她希望我能体面的在社会上立足,她希望我们能在别人羡慕的眼光里比翼双飞。我通常对她的观念表示极大的赞同,她也为我的同意而兴奋,而激动,而在我脸上小鸡啄米似的亲来亲去。但过不了两天,我又回复到原来的样子。 越来越多的时候,我跟宿舍里的人坐在一起喝酒,打一种叫‘红四’ 的纸牌,都对前途一片茫然,各自满腹心事的把自己灌醉,录音机里常常连续放着齐秦忧伤的歌,走道里,我们门口的啤酒瓶堆起了老大一堆。经常有人不小心踩到,散落的酒瓶丁零哐啷的在走廊里响不停。 在那时,雷磊和薇的关系也变的岌岌可危,随时面临着各奔东西的可能。薇已经变的时髦、新潮,在社会上认识了一大帮身份高雅、体面有趣的男人。这样,长年穿着破牛仔裤,口袋里的银子从来就没有一个整数的雷磊变的索然无味。也是,雷磊连一顿象样的酒菜都没让薇尝过,更别提时下流行的保龄球、桑拿浴,开着小车周末到丰浴口的渡假。薇座腻了雷磊的那辆从他爸手中继承来的“永久”28加重自行车的后坐,也该换换坐在真皮座椅享受汽车高档音响冷气空调带来的另外一种生活。 谁也无权干涉微这种追求和向往。包括雷磊。 95年的春天,微在那一堆有身份的男人中间选定了一个,正式提出和雷磊分手。雷磊整天价醉酒,喊着要杀了那个男人,最后没有听我的劝告,差点弄出了人命。在花了不少的钱,动用了诸多的关系之后,没有被关进去。这件事情,让我们都明白了金钱与爱情的关系。爱情的砝码永远倾向于金钱一边,没有面包,我们不会拥有爱情。 十四 离别的前夕,整个校园的主题都是伤感和怀旧。不管学习好的还是不好的在那个时期都不在去学习。 每个人都开始追忆自己逝去的大学岁月。那些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女生也开始惺惺相惜。走廊里每晚都会听到醉酒的狂呼乱叫和摔酒瓶的声音。我的爱情在那个时候也也走到了尽头。 在一次猛烈的争吵之后,我们终于平静地成了陌路。毕业晚会的时候,兑子曾要求我和她合唱<<牵手>>,我没有答应。于是,在那晚,在优美的音乐声里,我听到了兑子的诗朗诵 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 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 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 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地说声再见,也要在心里存着感谢,感谢他给了你一 份记忆。 长大了以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刹那,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 ,如山冈上那轮静静的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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