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几个月过去,树上的枣红了半圈儿,知了叫得没劲儿了,快到秋季了,河湾村家家户户大车小辆从邻村亲戚或房东家回来,住进了各自的排房新家,忙得头不是头,脚不是脚,忙碌之余,擦一把脸上的汗,搭眼看,清水河南,河湾村老地窝儿那一片,陈家的砖瓦宅院,张家的大车门,李老七铁桶般的院落,穷家小户的土坯房,石台子长着青苔,井口石被井绳磨出沟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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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李老七一个人困在自家院子里,闺女来过后,再没开过大门。天明到天黑,像锁在笼子里的野兽,孤独地在院里屋里转圈儿,像鬼魂一样摸游,饿了胡乱吃点饭,喝几口酒,渴了,咕咚咕咚喝碗水,不住地抽烟,嗓子眼里像冒火,两眼通红,对镜子看,胡子拉碴,没人样儿了。困极了,睡一小霎,做梦梦见老娘,大哥,自己老婆。老娘掉眼泪;大哥很生气的样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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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1)
那晚上,李老七和庄乡们一起在刘青田家喝完酒,张广坪家老二庆水送他回家,一路上歪歪杠杠,嘴上还说,小水,你不用送我,我没点儿事。庆水说,俺娘觉得你上岁数了,喝点子酒,不放心。李老七说,今晚这点酒,撂不倒我,心里不是味儿,酒不醉人人自醉。两人到了李家大门口,李老七摸摸索索开开门锁,说,好了,庆水,我到家了,天晚了,不让你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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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1)
庆河带着小霞来北京治病,三个多月了,一直住在陈毓彦家。小霞出院后,隔几天庆河陪她去医院看医生,做化疗,拿药,小燕在家吃药,看书,出去转转,情况一天天见好,罩在爷几个头上的愁云渐渐消散,陈毓彦和小燕、陈淑媛都为他们高兴。好像大家陪着小霞穿行一个黑暗、危险的隧道,经过艰难跋涉,来到出口,看到了光明。这天上午,小霞正坐在陈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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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1)
刘青田“退二线”几年了,这些年,组织上对干部兴了个新办法,不到退休年龄,就把职务给免了,叫做退“二线”,不过是说着好听,实际上就是不用你了,给别人腾位儿。凡是被安排退“二线”的,就很少去机关了,在职的倒乐得这样,小年轻的不用给你提水,到饭时儿,机关上或宴客或弄点私弊事省得碍眼。刘青田退“二线”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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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六十岁的农民工张广坪在县化工厂氯气场排险成功,死在了现场,化工厂上下十分震动,事后厂安全科检查出问题的氯气瓶,发现泄漏处即将完全开裂,如果不是张广坪把它及时推入安全池,氯气猛烈外泄,不但危及全厂,还会迅速扩散到周边单位及居民区,后果不堪设想,高厂长说,张广坪师傅此次排险是一个英雄壮举,救了咱厂,救了大家,工友们说,张广坪为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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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1)
张广坪的孙女小霞查出白血病,在广培爷爷家住了些日子,吃药打针,控制得不孬,就回了学校,一边治疗,一边上课,老师不要求她跟同学们一样交作业,小霞脑瓜灵,基础好,上学治病都没耽误。为了照顾小霞,刘如兰来县城住在秀丽家里,秀丽说,妗子,你既来了,别闲着,除了照顾小霞,就在俺店里干杂工,帮着整货,打扫卫生,我给你工钱。如兰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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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陈淑娴的丧事办完,张广坪说,广培、迎莲,百顺、广珠你们回去吧,我和如兰住一晚上,帮俩孩子拾掇拾掇。
张广培和沈迎莲,徐百顺和张广珠要走,志强和志红哭着跟他们说“道情”的话,又跪下给他们磕头,沈迎莲和张广珠满脸的泪,慌忙拽住兄妹俩,说:“孩子,这几天,你们累坏了,膝盖得跪破了,咱是知近的亲戚,担事儿,别再磕(头)得让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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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转眼已是阴历五月,麦子收了,坡里的小苗子迎着毒日头在麦揸(割麦子后留在土里的麦根)和土坷拉缝儿里倔强地滋长出新绿,志红跑了几个月了。在这些日子里,县委,县府,县法院,县检察院,县信访局,这些“衙门”,志红不知跑了多少趟,腿都跑直了,那里的当官儿的,管事儿的,看大门的,都成“熟人”了。刚开始,一个白白生生,两只黑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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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1)
这天老早,李兆基开着五零拖拉机,淑娴坐在车斗子里,一路颠颠哒哒,到了县城,在街上买点水果,去医院看小霞,正巧张广坪和刘如兰都在。兆基问,广坪哥,歇一天,没上工?张广坪说,哪里会歇一天,是工地上断料,放半天假。两人问了小霞的病,安慰小霞,说现今医院技术高了,没事儿,不行就上北京,找你和尚爷爷和媛姑奶奶,进大医院治,小霞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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