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极平坦,故水很浅,我们涉水约走了半个钟头,海水才过膝盖。走到海水浸近半身时,大家把塑胶雨布袋各拿出来,準备吹气成为气袋。我先把鞋、外衣-灰色卡其布做的、当时很流行的四口袋无袋盖反领文化装及军裤脱下,连背包(内装小刀、便药、干粮袋及军用水壶等物)一起塞进去,发觉这些衣物涨满了塑胶雨布袋,不用吹气,用布带绑紧袋口,雨布袋便浮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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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第七天,大概台风已快过,天气变好了一点,风势较小,雨时下时停。我们像前几天一样走在山脊林间的逃亡者之路-----蜿蜒曲折的小径上,我们已习惯了四顾无人,万籁俱寂,也不见任何飞禽走兽。忽见在我们身后远处闪出两条人影,走得很快,越来越走近我们。他们背著小包,是农夫打扮的中年人,一看便知与我们一样是逃亡者。我们与广州知青分手差不多已过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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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古墓,黑暗中我们走在平原上,忽然传来千军万马一般的声音,不知是机器轰鸣声,还是大群牲畜嘶叫声。因从死寂的森林走出来,第一次听到如此巨大而又持续不断的嘶叫声,所以印象极深。我们顺著小路迎著声源走了一个多钟头,嘶叫声越来越大,又走了一个多钟头,声音才慢慢变小-----几十年后的今天,我仍不明白平原地带为何有此巨大的、不停不休的嘶叫声,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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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小路两边的草倒下时,形成八字形或喇叭形之开口,是行人的脚绊著草之茎叶造成的。因为草很长,加上叶片被露水粘在一起,倒下后便不易恢复原状,这样草之茎、叶倒在路边成八字或喇叭形会保留颇久的时间。现在草上露水湿成一片,说明比我们最多早一两个钟头前有人刚刚走过。天未破晓便在赶路的会是何许人呢?肯定是偷渡人士。因为我们不停赶路已超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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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前一天傍晚,阿丰来为我送行。在姐姐家对面华侨中学桥上,〔我自全家被撵下乡後,回城无家可归,只好寄住姐姐家。〕两人望着夕阳渐渐西下,大家都有点临别依依之感。我心中既兴奋又不安,兴奋者十多年来时刻怀抱之愿望行将启步进入艰难实现之旅程,不安者此行吉凶未卜,若失败被抓回,今后处境更加不堪,实在不敢想像。
七月十五日凌晨,我们三人坐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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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林婉拒竟凯想同行之要求。他解释此行已有六人,目标太大路上易被发现,再增加一人将会更加危险,人数不太多,成功机会方高。他安慰说下次有机会定与竟凯同行,竟凯觉有理,欣然同意。
所有的人包括我都不敢奢望一次逃港便能成功,因城中有很多人失败多次,被抓回城,最后被迫放弃逃港念头。最著名的是一位叫仲奎的青年,长得高挑白净,住揭阳孔庙前门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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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三十八年过去,逃亡路上之艰辛与惊险,不少已成模糊一片了。记得当年抵达香港后只休息了数天,我就几乎马不停蹄,打工去了。因母亲和弟弟们尚在饥寒交迫之中,我得快点赚钱支持他们。同事们也多是草根阶级,有不少和我一样的逃港客,大家都有逃港忘命的经历,不会互相询问已成明日黄花之逃港往事。在香港每个人都各自忙于揾食,港人所谓“手停口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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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九死一生的游水逃港亡命记(一)伟少江
在中国现代史上共产党执政时期,出现许多人类历史未曾出现的新名词。这些现已死亡的名词,当年牵涉亿万家庭的命运,制造出无数骇人听闻惨剧。例如“土改”、“镇反”、“反右”、“四清”、“文革”,这些名词的背后,是无数惨死的冤魂。所谓“三年自然灾害”,就代表几千万活活饿死的中国人。有一个名词永不被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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