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差不多把眉毛扬到了天上‘哪个女人的?’
他一时之间好像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但仍既心虚又气壮的坚持说‘你别管是哪个女人的,我们没事,人家愿意把钱给我...’
嘿,这话说的我不气也气了,什么叫你们没事啊,现在赶上好时代流行美女救英雄了啊。要是我听说过的人也就罢了,现在冷不丁横空冒出个女雷锋我自然要怀疑一下她的动机。吴迪依然在强调他们没什么,口气坚定的倒是足以让我相信,可是我能不能把这笔钱看作是人家预付的订金?我气的是百转千结思绪混乱,消息来得太震惊,我还没做好应变措施。想起吴迪避开我发的那些短信,没想到居然带来这么大的经济效益,真是讽刺。我们俩之间的信任和默契已经岌岌可危他还这么来考验我。我又看了下他的钱包,鼓鼓的合都合不住,看来确实不是做梦也不是我听错,失望,气愤,灰心...在各种情绪的压强之下我说出口的一句竟然是‘你怎么不再多骗点,我也好跟着沾沾光。’
这下轮到他暴怒。‘我跟你说的话你到底信不信。我缺钱有人愿意给,就这么简单。你爱信不信。’
我也用更激烈的语气冲他喊‘非亲非故人家愿意给,你当她是傻瓜还是我是傻瓜。’
‘你们都不傻,我傻!’他开始咆哮‘我自己拿的钱我自己担当不用你管。’
‘是啊,都到这份上了还用得着我什么啊,你有本事会傍大款。’
‘你说话注意点啊。’
‘你能做我就能说。’
他气的青筋暴跳我气的颤抖,像两头发怒的狮子在对峙一样,恨不得和对方撕扯一翻再吞下肚里去才能解气。这笔冒出来不义之财和幕后这个我看不见的女人一出手就把我俩搞的四分五裂体无完肤。或许吴迪真没别的意思,只是拿来周转,可我也难以容忍,我接受不了眼前这种暧昧的帮助,更难以放平的是以后万一有什么得寸进尺的后遗症。随着此人的出现我们三个人好像迅速移位成一个等边三角形,保持着对等的距离雄踞一方,伺机而动,而吴迪则占据了最主动的一角,由他来决定我们的将来怎么变形。
20代的青春好像没什么欲望,爱情就是天;可20代的爱情却真没什么涵养,还不如面子重要。
我这样等着被人宰割,简直就是奇耻大辱。那一瞬间我很想把他的钱包痛快的扔出去,看那些该死的钞票迎风飞扬,可我终究还是没做到。因为越缺什么你就越没勇气践踏什么。
我无比悲哀的想我和吴迪算是完了。想起这种没有硝烟的败仗就觉得无比窝囊,可我真的已无力回天,哪怕他立刻就把钱退回去我也会依然觉得委屈,无法释怀;吴迪没认为自己有错,没烦到我就解决了问题他觉得这是他的自立。我们守着自己的立场看对方愈显面目可憎。
记得很久以前聊天时我说,‘老虎凳辣椒水这些听着都可怕,要是拿这些对付我我肯定得投降,你呢?’
吴迪想了想也说,‘确实挺恐怖的,估计我也受不了,搞不好也得投降。’
‘那完了,要是大家都像咱俩这样那咱们中国就完了。’我担心的说。
‘没事。’吴迪安慰我‘咱们不是单纯的投降,咱们可以反间谍,打听到他们的情报再汇报给自己人啊,总之先自保再见机行事。’
‘哎,太复杂了,万然露馅怎么办。我申请让他们直接弄死我好了至少还是一烈士。’
‘到了那就不由你了,不招也得招。’
‘我看最保险的是不当官,不知道重要情报最安全。’
‘那你就是一个小兵有什么意义啊。’
‘反正不当官。’
‘我当双重间谍,比较刺激。’
忽然想起的这段对话,好像一面古老的魔镜一下子清晰地折射出了我们两个的本性——我的惧怕责任和他的务求自保。人说3岁看大7岁看老,我们的思想总是忠实地指挥着我们的行动,当看清自己时我羞愧的无地自容。再说吴迪,双重间谍,反叛变,对革命是这个态度对爱情他也是这个态度,在事不关己时你佩服他的八面玲珑,可在身陷围囹时却憎恨他的狡猾多变。我看着他那张自觉无辜的脸突然觉得再多的指责也没意义,人呢,有时候太随机应变了,反而没了一种叫做立场的东西。
我们的气焰渐渐降下来化成一束彻骨冰凉,弥漫开来。
躺在床上我怎么也睡不着,瞪着眼睛想啊想,想我们的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想我们的裂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到感情澎湃的要爆炸的时候我不得不披着衣服出了门,在凌晨三点的公路上驾着车开始一路狂奔。车里放着周杰伦的‘简单爱’,我抽泣着边哭边跟着高唱,‘就这样牵着你的手永远都不放开,爱就是简简单单永远没有伤害…’当我终于忍不住伏在方向盘上嚎啕痛哭的时候,那一刻,在心里宣布了和这段感情的永别。
泪水,是最热烈的宣泄也是最无奈的挽留。
清晨吴迪出门,2分钟后又惊叫着奔回来大喊‘你的车昨天被人偷拉,停车位置都变了。’
我翻个身不理不睬继续睡,他不知道昨晚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得也不光是个停车位。
有词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