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公鹅

2006年三月, 有爱人的纵容, 我得以用文字追随名叫涵文的一个男孩的青春剪影。 写的不是童话故事,仅限于18岁以上和心智成熟的读者。
正文

我是怪物-10

(2006-04-01 16:21:04) 下一个

我是怪物-10

2006-04-01 16:06:13

10.

 

涵文,在本科毕业的一段日子里,曾经象很多不愿忍受灵欲清苦却又不敢奢望永久真情的同类一样,沦落过,肆意过,如同Mr. Q酒吧里烟雾中幽光下的迷失的人们。

 

 

        “假如是明天,我会…… ……”涵文着键盘发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网名是HW23---名字的拼音缩写和他的年龄。这个HW23QUEERASIA聊天室里的其他网名相比,显得没有任何的想象力

“还在那里吗?” 屏幕上现出一行问话,来自OneOfTheTwo,一个过去一个多星期里和涵文在网络上几乎零距离交谈的陌生人。

“我在想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涵文回复。“你今天心情怎样?” 涵文敲进一句聊天室里的套话,企图转变话题。“还是一个人吗?” 也许他接着要键入的会是一些私密聊天室的必备话题。

…… ……没有回应,屏幕上的OneOfTheTwo依然在线上。

“如果我做你今晚的男朋友,我们可不可以一起讨论明天?” 涵文又敲进一句,在句尾轻率地贴上了一个玫瑰小图标。

“如果我做你明天的男朋友,你可不可以不在意今晚的玫瑰?” OneOfTheTwo回答。

涵文笑了,看了一眼贴在实验室门上WATSON老先生的照片,写道,“我脑袋上的头发在今天已经所剩无几,明天的玫瑰还能立起来吗?” 涵文有些挑逗对方。

…… ……OneOfTheTwo又是沉默。

“天信台呼90272。和我见面。有或没有玫瑰。” 涵文键入他今晚聊天室里的最后

一句,并留下了自己寻呼机的号码。然后点击退出,关闭了NETSCAPE,从实验室自己的小桌抽屉里拿出GRE词汇书,继续准备他和很多研究生同学一起进行的,一起不清楚真正目的是什么的赴美读书的征程。其实,对於涵文来说,加入出国潮不是没有意图,他想躲避,就象会变颜色的蜥蜴躲进遥远的丛林里,没有人能再认得出来。

 

 

周六下午,涵文在实验室的书桌上刚做完GRE辅导课的练习题,计时器仍然有十二分钟剩余时间。他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环顾一下实验室周围,涵文有些无聊。站起身走到窗边,捏起窗台上插在海棠花盆里的木棍,拨弄了几下。纱窗外落着一只孤单的蜜蜂,无法钻进来亲吻屋里的海棠,静止在金属线编织的网格里,有些可怜。六月底,鼻孔象被潮热的空气糊住,没有清爽的感觉。所有的心事随着夏日里被热昏了的生物钟七飞八落,闲着的思绪就象菜馆里滋滋啦啦的铁板烧。涵文打开电脑,显示器上主机还在进入预备状态,打印机随着电脑的启动嘎嘎作响,涵文手指不耐烦地轻轻叩打桌面,他有点儿想念好几天没在线上聊天的OneOfTheTwo了。

 

“为什么不和我联系?我不是你以为的小飞哥。” 想找的人不在线上,涵文留下一行字,点击了网名OneOfTheTwo,将信息发送出去。

那是1999年夏天。涵文开始收敛对自己的放纵,开始偶尔陷入沉思,开始打扫寂寞心灵里厚厚的尘土。

 

OneOfTheTwo真正的名字是晓雷,比涵文大四岁,1998年初移居到了加拿大,在KINGSTON的一家运动器材公司里作市场经理,从事体育用品和运动鞋往大陆的出口业务。那段时间因为公司的生意,他在上海逗留了几个礼拜。短短的十几天一晃而过,还没有让他来得及犹豫是否和涵文见面,那次上海之行已经结束。当然,他与涵文的联络并没有终止,带着共同的某种希望,两个人会时常在他们第一次发现对方的聊天室里忽略十二个小时的日夜相隔,敞开心扉地倾诉与交流。慢慢地,两人电脑屏幕上的文字消融在涵文和晓雷两个寂寞灵魂的深处,变成淡紫色的牵挂。

 

“谢谢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涵文在聊天室里问晓雷。圣诞节前,他收到了从加拿大寄来的国际包裹,里面是晓雷给买的一条蓝色的围巾,一封信和两张照片。照片里晓雷比涵文想象得要高,干干静静的脸,有些拘谨的笑容,有些自来卷儿的头发,蛮可爱的,涵文很喜欢。

 

嘀嘀嘀--涵文的寻呼机响了起来。涵文从寝室床上蹦起来,抓过寻呼机看了一眼,踢拉着鞋子向楼门口的公用电话跑去。2000年一月,涵文和晓雷在上海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在月夜下的黄浦江畔听涵文讲过去的故事,听晓雷哼自己编的歌儿,第一次有他俩的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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