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冬天异常的寒冷,西北风成夜地在窗外肆虐着呼啸,大雪弥漫着整个冬季,门外的积雪越聚越高已成一个不小的山丘。
女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凝视着窗前的背影,那个同她一起生活了十年的男人的背影,房间里静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只有男人手中的烟火在一亮一灭,他的心中也是暗涛汹涌。
两个孩子已经熟睡,八岁的女儿同五岁的儿子今夜很乖,早早钻入自己的房间,他们好象意识到今夜是个不平常的日子。爸爸回家没有拥抱他们,妈妈没有搂着他们讲例行的入睡童话故事。敏感懂事的女儿吃完晚饭就将弟弟拉进了房间一起游戏,然后安睡。
女人的心木木地,茫然失神,一种说不出的苦楚令一向舒爽合乎情理的她失去神智。男人寂寥的背影倚在窗前,越来越佝偻,他的痛苦也是无法说出的悲哀。他们都没有错,他们都是好男人好女人,他们曾经都是好妻子好丈夫,直至那个叫阿东的男人的一早来访。女人隐忍了好久,终于再也隐忍不住,打电话叫回了正在开会的丈夫。
女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努力回忆着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了。好象快有两年了,丈夫的会议越来越多,归家越来越晚,外出公干的时候也比以往增多不止一倍。作为妻子,她已经做的够好,非常体谅老公的忙碌,一个人管着那么大的公司,市场竞争日趋激烈,生意越来越难做。她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老公为了家人生活的更好,一个人苦苦在公司煎熬,所以尽自己的最大本分做着妻子与母亲。她幸福的感觉是那么充实,在同学朋友们艳羡的目光中快乐地做着幸福的小女人。
阿东,那个肮脏的名字再次钻进她混乱的思维中。她象吞了只苍蝇一样的恶心的要呕吐,听到她剧烈的咳嗽声。老公急速地转过身来,快步跑到她身边,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替她轻轻拍着后背,这样令她好受一些。恶心的感觉依旧,她想移开身体,但是动荡不得,原来她的潜意识中依然如此眷恋着眼前这个男人。老公听见轻轻的啜泣,将她一把搂在怀中。此时任何语言都是多余。
夜已经很深了,今夜月色如何晶莹,她睁开红肿的双眼,向窗外投去一瞥,不知何时,落地窗外的迎春花儿已开,嫩黄色的小小花儿一朵朵正正努力地绽放。她将头再次偎进老公依然温暖的怀里。任他摸娑着柔顺的长发。
女人累了,男人也疲倦的不得了。她拉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充满歉疚的哀莫的双眼,女人的泪水再次决堤而下。她一直是个明智安静的女人,她思前想后的翻腾着。也已经意识到老公正在一步步向着家的方向进发,只是泥足深陷过,再脱身已经不能干净利落。因为今晨阿东痛苦的声音已经证明一切,他不愿放弃这个虽然有着妻子儿女的男人,但是男人已经远离着将他逐出,他只好孤注一掷的走这着险棋,于是找到了男人的家里,希求男人的妻子理解并放飞他们畸形的爱恋。女人绝望了,她们婚姻的第三者可悲的不是因着女人,而是一位年轻的男人。
面对阿东的哭泣,面对男人的反省,女人迷茫了。她知道老公曾经走过泥泞,也许因着自己的过多关注一对孩子,而忽视了男人同样如孩童般脆弱的渴求被爱的饥饿情感,也许那个阶段的某个深夜,会议结束后疲惫不堪的男人不小心误入了那个同志酒吧,所以才有了以后的越来越夜归,越来越忙碌。直至最近又恢复了平静,与孩子亲昵,同女人温存。
男人一直无语,任女人的泪水沾湿上衣,他知道无论如何开口,都是藉口。窗外的迎春花儿在月光下迎风飘摇,寒风尽管强劲,但是那朵朵嫩黄的花儿手拉手、身依身紧紧地偎在细细的枝条上。明敏的女人突然醒觉,他们婚姻的严冬已经过去,尽管春寒料峭,春天毕竟是来临了。
PS:应诗文社交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