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他乡的鹿

我是一只流浪他乡的鹿,在苍茫的北美大地上,依然追寻着我心中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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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补丁》(很有感触的一篇美文,拿来同大家分享)

(2007-03-17 11:53:51) 下一个
淘气的童年,肆意的玩耍中衣服总要跟着无辜地受伤,打补丁增添了母亲的活计。

  别家孩子的补丁总是用相同或相近的布片裁成合适的大小小心缝上,遮住破洞,力求做到一致,让别人看不出来。面对被我损坏衣服上的一个个破洞,巧手的母亲在一番埋怨之后,总是仔细打量许久。然后找来布头和彩线比来比去,精心设计出合适的图案,做成一个个美丽的补贴,用绣花针小心翼翼地缝制上去:铁钉挂破的肩部飞起一对亮翅的蝴蝶,打闹中撕破的袖口卷起一片彤红的树叶,鞭炮烧焦的衣襟上奔跑着可爱的小白兔,溜溜板上磨出的两个洞贴上了绣着蘑菇的口袋,最爱跌破的膝盖长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那个灰色的年代,在别人想办法掩饰补丁的时候,母亲的巧手使每一块补丁生辉,点缀着我失去色彩的童装,成了我向小伙伴炫耀的资本。那一块块美丽的补丁记载着母亲对多彩生活的向往,更是我童年想象的翅膀。

  改革的春风带来了百姓富裕的生活,五颜六色的服装世界叫人眼花缭乱,各色点缀的服饰夺目耀眼,四季衣服款款新,面对着满柜淘汰的衣服让人发愁。前几年,遇到机会回老家,大包的衣服长途跋涉运回乡下,婶婶嫂子弟妹们看了当宝贝。可随着农村的蓬勃发展,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乡下老家的亲戚也开始讲究了,旧衣服没有了可去之处,棉布的还可以打背子、做鞋垫、纳鞋底,可那些化纤的衣服真的没有了用处。那些年还有一部分还可以拿出来捐助贫困地区奉献爱心,这些年爱心要纯净了,旧衣服拿不出手,各单位不再提倡捐助衣物要求大家改捐现金,旧衣服真的没有了去处。母亲心疼那些旧衣服,想着法子对旧衣改造,呢子大衣改背心,好看的格子布外套做成围裙,孩子们五彩的服装做成一个个漂亮的靠垫、坐垫,那一条条裤子拼成了棉门帘,夏天的衬衣、裙子精心分类镶成一张别致的床罩。这一举动引得邻居眼热,抱来旧衣请母亲给改造,母亲乐此不疲,一一接受,热心为他们改造。那些无处立足的旧衣服终于找回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老公埋怨母亲闲着无事,有这时间不如去打牌或是锻炼身体的,可是母亲却在其中找到自己的乐趣。有一次女儿新买的羽绒服在学校楼梯拐角处被铁丝撕破,心疼得我赶紧到街上找到一个织补女,看了说布太细了,织了以后会有痕迹的,合适的布贴也没有,只好愁合着织补了一下,女儿看了说什么也不穿。最后才想到母亲,拿回去给母亲看了以后,母亲说这布手工很难织得无痕的,人家也费了很多事的,谁也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现在孩子那里象你那个时候,说着找来丝线,在破的地方绣起一片枫叶漫过左肩膀,我说在另边同样绣一个吧,母亲说那样怎么好看呀,就在右前襟口袋出绣上了另一片枫叶,远看像是从肩膀飘落下来的样子,还有点动感。女儿见了很乐意地从新穿起了那件衣服,同学见了都夸不错,有个小姑娘还央求女儿请母亲也给她的破损的羽绒服绣个图案,母亲的手艺又多了“市场”。感动的小姑娘的妈妈提了一兜水果来致谢。

  不知道什么时候,街上流行“乞丐服”,好好端端的衣服上被剪出一个个破洞。有一天,女儿和同学上街,买回一条裤子,大洞小洞三处,被我训斥一通。女儿委屈地说同学都在穿,她怎么就不能穿呢?母亲在一边只笑,还自语:世道变了,以后我不用打补丁了,喝惯蜜的人也想知道黄连的苦味。童年的补丁,那是灰色年代的伤痛,是绝望中母亲给我的梦想。面对繁华的世界,浮躁的氛围包裹着一个个不羁的心,我惊奇设计师的奇想,难道凤凰只有涅磐才可以重生?在物质飞速发展的年代,我们忽视和孩子们的交流,有谁拿出自己的童年给现在的孩子上一课。蜜中滋养的心上也会生出一个个伤口,无意中任其扩大和发展。肆意挥洒的所谓残缺美迎合了蜜中长大的孩子。在毁坏中找到成长的感觉,在放纵中体味生活的乐趣。我只感到一种心痛,一个需要在毁坏中重生的世界,一个连孩子也感到没有意思的世界到底流行什么?补丁的年代过去了,一个颓废的年代,一个找不到精神寄托的年代,我们心灵的补丁谁能巧手编织?

  写此文只想在节日送给我的母亲,记录一段心情。3月8日我很想发出此文,可惜病毒一直包围着我,木马摧毁了我的编辑器。消灭木马应该不难,可我却一直任其猖狂,只想以此为借口找一个给自己放假的理由,给自己一个沉默的空间,让浮躁的心安静下来。浮躁的何止是孩子,我们不也整日忧心忡忡,生活中那一枚枚散发着无数温馨的故事被忘却在一边,似乎物质可以代替一切。生活好了,笑容少了,工资高了,却更愁了。当我感觉最纯净的文字也需要金色的外衣时,沉默的我很久不想再写字了。虽然不写字了,可我也常来这里,仔细阅读朋友的留言,看一看朋友的院子,悄悄离开,因为我无法给你们留言,木马控制了我。想想一年前来这里,只想给自己一个写日志的地方,一不小心认识了这么多朋友,真的很幸运。离开这里真的很难,这就是网络的魅力,博客是我的精神鸦片,无药可戒,只有继续下去。

  窗外的垂柳生出了嫩芽,在微风中摇曳,春天来了。我仿佛看见心灵的补丁上绽放出一朵朵迎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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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味七色 回复 悄悄话 好,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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